“无用的女人是最最厉害的女人。”
——张爱玲
2017年12月23日星期六 12点22分｜日｜内｜男寝1222室｜清白
虽说方元是个科研怪才，但他宿舍里却没有满桌子满地的电子元器件，也没有IT死宅堆了一个月不洗的臭袜子，更没有用来解闷泄火的充气女娃，反而却充满一股文青的气味。当初量少用了两个机器人价格的大红包赶走了方元的舍友，大大方方地搬了进来，原因只有一个，就是看在两家世交多年的大哥方元，身上那种处女座爱干净的怪癖，开心不开心时，释放情绪的方式都是收拾屋子。
他坐在自己一尘不染的纯蓝色床单上，随手翻着唐纳德·诺曼的《设计心理学》英文原版书，不经意地问着量少：“量大少爷，今天怎么没给我们‘邻家’女主播打赏β星！？”
“我每天打赏给他们，不都是为了她……我那是……”量少欲言又止，“更何况，天天送礼物，也太假了吧！”
“咱们量少，什么时候对美女这么‘肾亏手软’了？”
“你可拉倒吧，她还算美女？别逗了！”
“她的模样，还挺受众的吧？”
“你直接说，她长了一张人见人爱、特别讨喜的大～众～脸，不就得了？”
方元盯着：“当初，主播海选的时候，你不也在场吗？我记得，你给她的综合打分，也挺高的啊！”
“作家张爱玲有句话，怎么说来着？‘无用的女人是最最厉害的女人！’”
“你也承认若灵那丫头，很厉害？”
“和那个耿多多比起来，那可是‘猎户座’到‘地球’的距离！”
“她俩，相提并论，是不是不太合适？我倒是盼着你，什么时候把那个耿多多给收了，省着她出来祸害民众？”
“我就是看不惯，耿多多整天和那个屌丝副总裁私混在一块，还总是无中生有别人家的八卦！那个凤凰男不是还给她投资开了一个‘小妞美食’吗？你说，他洗了多少黑钱进去？”
“所以，若灵和她没什么可比性！”
“要不是看在，若灵是你相中的女人……”量子两个脚叠着罗汉，搭在阳台的栏杆上。
“打住……”方元放下书，站起来，走到量子面前，“人家明明是你们量氏集团最年轻的直播营销头牌，卖艺不卖身！她和我可没半毛钱的关系，我只是客观地点评一下。”
“也对，她那种平平的类型……应该也不是你方元的菜；”量少挺着自己的胸膛，抚摸着自己的胸肌，“我这样的，才是你的一生挚爱……”
“送你三个字母，G～U～N……”作为一个地道的纯正直男，方元真的承受不住量少这种双性倾向的表达方式。
量少在方元眼前晃荡着手机屏幕：“要不是看在，她那么毫无底线地帮咱们卖机器人的份儿，也不可能入了小爷我的法眼！”
“是是是，我们量大少爷的品味极高，绝对是高屋建瓴、高深莫测、高不可攀！”方言说着，捡起量少手边的一本《花花少爷》杂志，欣赏着里面各种涩涩的美女图片。
量少伸手合上方元手中的杂志：“说实话，那傻妮儿真是一点都没长进，和初中那会儿一样白痴！”
方元邪恶起来，也是够碾压人的，表情故作猥琐：“初中？还未成年，你对人家做什么了？”
“想知道，你自己看啊！”量少正要播放视频。
“做也便做了，你还拍了？你的灵魂已经龌龊到何种程度了？”方元竟然想到了那样的画面，一股不知从哪里升上来的闷气，一下子憋到嗓子眼。
“方大博士，没想到你在龌龊这门学科上，也是个学霸啊？”量少找出了五年前在AIOT大会上，在台下偷偷拍摄的、又公然匿名上传到在“猎户座”平台上的那段视频，丢给方元。
方元盯着屏幕里的标题：机器人强吻初二少女。若灵正在众目睽睽之下，被他参与设计的第一台智能陪伴机器人“偷袭强吻”着……“五年前？我怎么从来没看过？”他想说的是没见过自己的机器人接吻？还是没见过若灵接吻？抑或是，别的什么？
“你那会儿去美国参加冬令营了吧！哦，对，后来你回国之后，还和我抱怨，特别遗憾没能参加第一届在咱们国家举办的全球AIOT大会。我当时正和老量闹别扭，本想着拍点他演讲时的BUG，后来看着看着还挺精彩，也就没有大肆传播，设置了仅限好友可见。再后来，你忙着做实验，我也就忘了这档子事儿了。”
“你应该早点给我看的……”方元心里有丝隐隐不良的预感。
“五年前你可不像现在这么八卦！”
方元沉默不语，视频被他反复反复播放了三五回。
量少烦了：“更没想到，咱们方博，什么时候滋生出围观幼童被‘强’的嗜好？”
“在龌龊这门学科上，你才是TMD的鼻祖！”
“好说好说，快叫师尊！”
“别闹！说正经的。”他把手机还给量少。
“我发现，现在一提起那个邻家傻妮儿，你的话特别多！”
“有吗？”方元嘴角浮上一抹意味复杂的笑意和愁容，转过身去，不想让量少发现，可声音是骗不了人、掩饰不住真心的。
量少点着头，十分肯定：“有！”
“你知道，当初我为什么坚持要那个丫头做主播吗？”
“还不是因为9月11号那天你演讲，她和你互动来着？全世界，都知道你送给这位小师妹一本你最喜欢的书。当时，校内论坛里不是还盛传了‘方高冷温润袭来，小学妹情窦初开’的花边绯闻吗？然后，大半夜，不知道谁把服务器给黑了，所有帖子都没了。到现在还是一个悬案呢！不会真是你吧？”
“我有那么闲吗？我只是觉得她的价值观，与《万物有灵》特别契合！”
“老方，说实话，人工智能爱上女主播，这个梗，的确挺有料的！以《万物有灵》这两天涨粉的速度，我估计再过两周，就能把那个《真相多多》甩到银河系外边去了！”
“未必！女主播意外昏倒、疑似与投资人有染怀孕的那条假新闻，耿多多匿名爆料未遂，她是绝对不会善罢甘休的！”
“对待耿多多那种妖女，小爷可有的是力气和手段！”量少攥紧了拳头。
“也别掉以轻心了，如果真让她恶意炒作成功，有你们受的！”
“说的好像，负面绯闻就不会影响你们有灵实验室的名声似的。”
方元反击：“说的好像是你们家族企业的……兼职员工遭人诽谤，事不关己似的……”
“当时那妮儿就晕倒在你眼前，要是被耿多多再搞出个‘智能博士变身皮条客，加钟加点累晕女主角！’我看你怎么收场！”
方元一副倍感纨绔子弟朽木不可雕的绝望神态：“我说你们上流社会的圈子里，是不是，从骨子里都这么下流啊？”
“别人我不知道，反正我得承认，我没那么高尚！”
“但你还是帮她了。你小子整天不学无术、不务正业，没想到关键时刻，总是还能派上用场的。”
“那是自然，别以为小爷我除了大手花钱，就没别的特长了！我身上的优点，多着呢！”
“给你一个自我炫耀的机会！”方元坐下来，摆了一个认真聆听的姿势，“所以，那段视频和那条假新闻，是怎么3分钟内在各大主流媒体彻底消失了？”
“既然是假新闻，本就没有在这个世界存在的必要！我只是举手之劳，顺便帮工信部清理了下网络垃圾，罢了！”
“这次的举手之劳，可不是随便谁能在那么短的时间，就能办到的吧？！你是怎么摆平的？”
“话说，昨晚，那个传媒学院的系花儿小悖突然打电话约我；也巧了，我正和‘猎户座’的运营VP，在他们公司楼下的‘β星’酒吧谈人生谈理想呢……没等那条新闻播完，人家下令‘这咕噜掐了，别播’。然后临时插了一条口播短讯，‘万物有灵’黑马意外夺冠，‘真相多多’不敌卫冕失败。然后呢，算是还对方仗义相助的人情，我就做了一笔交易，给他一条大独家，换那条假新闻的全网消失。”
“那朵系花儿呢？你又和人家小姑娘做了笔什么买卖？”
“咳，别提了！”量少深深地叹了两口气。
“你不会又用你的美貌和智慧，毁了人家小姑娘的一夜清白吧？”
“什么叫‘又’！？是她用美貌和智慧，毁了爷的一世清白！”
“哦？这料，够劲爆！你说，耿多多愿不愿意用清白来换你量大少爷的这条独家？”
量子两手胡乱着自己的潮男发型，一副往事不堪回首的模样：“咳，爷的清白呀……别提了！”
闪回｜2017年12月22日星期五 22点22分｜夜｜内｜‘β星’酒吧内｜打赌
“说好的！今晚你的时间都是我的……”量子搂着小悖白花花的玉臂。
“没问题！但圈里的人都知道，我有一个规矩：我连出十题，答对者，可赢得本姑娘的初夜！我敢打赌，你连五道题都答不对！”
“打赌就打赌！”
“你要是输了，咱就一拍两散、各回各家！”
“没问题！”
题过三道，酒过三巡，连输三局……
“再来一个……”小悖长发飘飘、身着一件深色超短的性感包臀装，一只美腿悠长而放松地搭在另一只上，白嫩而纤细的手指捏着一瓶蓝色RIO，粉红色的嘴唇呼着甜美可口的酒香，张张合合着：“一个疯子把五个无辜的人绑在火车铁轨上。一辆失控的火车朝他们驶来，眼看着就要碾死了他们。幸运的是，你现在可以放下一个拉杆，让火车开到另一条轨道上。但是问题来了，那个疯子在那另一条轨道上也绑了一个人。你选择怎么办？A、不动拉杆，让5个人被碾死；B、动拉杆，碾死另1个人。”
一张痛苦而扭曲的脸，从一打空瓶子后面漏出来：“女神，这次说好了，我要是做对了的话，今晚你就是我的人啦！”
“好！”
“5大于1。我选B。”
“你想好了！？”
“ang～想好了。”
“我来给你分析一下。杀死一个人，拯救五个人，看起来很划算，但你这个谋杀者的同伙儿，就是个人渣。喝酒吧。”
“就一个疯子，管我屁事，我选A。”
“其实，你喝醉了，看错了！另外一条铁轨上，根本没有绑人。你眼睁睁看着五个无辜的生命惨死而不作为，你和谋杀犯有什么区别，连人渣都不如。喝酒！”
别看量少爷算是个富家子弟，但实在不胜酒力。他已经完全喝懵了，嘴里还念念不忘着：“老子不信啦，我就跟人渣死磕上了，再来！”
小悖两只腿交换了一下位置，裙底春光神秘乍现，转瞬即逝：“好，请听题：还是那个疯子，把一群老百姓和一群死囚困在一只大船上，而你困在另一只船。那些死囚原本就是人渣，祸害百姓、无恶不作；疯子让你做决定，A、炸死人渣们，让百姓和他们同归于尽，你自己获救；B、炸死自己，让百姓和死囚获救，死囚继续对百姓为非作歹。”
“A！”
“你比人渣还人渣！喝酒！”
“B！”
“为虎作伥，人渣中的人渣！喝酒！”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