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不清是谁说的,时间这么个东西你越琢磨越觉得过的慢,一旦你不在乎这时间长短时,分分秒秒过的倒也快的很。
即墨华舔舔有些干燥的嘴唇,觉得这番话颇有道理。
前些日子榻浮酌出了王府,悄声无息的,倒是在即墨华的房间门口放了一封信。
打了个寒颤,即墨华觉得那一书肉麻到不靠谱的信充分的证明了榻浮酌的无聊程度。
“喂,你这是耍赖!”和方翼颂打打闹闹的溪洛姗气急败坏的追着方翼颂跑,倚着栏杆的即墨华觉得自从榻浮酌走了以后王府就不自觉的变了个样。
什么样儿呢?
“跟一群小狼崽子一样。”踏夜不知何时走到即墨华身后,咂咂嘴,有些无奈的看着追打着的二人。
即墨华转过身,背靠着栏杆一脸诧异的看着踏夜,难得他这么个死板的人能够说出这么欢乐的形容。
“他平日里到底把他们虐的多惨,他这一走感觉跟放假了似的。”
踏夜寻了个凉快儿的地方学着即墨华之前的姿势倚靠着栏杆“不是虐的惨,而是主子允许他们这几日放松修习的。”
皱皱眉头,即墨华不由自主的撇撇嘴巴,那货,还有那么人性的一面?
“前几****看着柳月儿徘徊在鎏金蜃楼门口,想是与你再叙叙旧吧。”踏夜面无表情的叙述着,从言语中听不出什么信息。
“她已不是鎏金蜃楼的花魁了。”轻轻叹口气,许是太久未见过她了,提起来还会有些所谓的想念。心里想着,嘴巴偏偏这么伤人。
踏夜没言语,就那么顺着即墨华的目光有意无意的看着府里难得的热闹。
“我倒是知晓她大概的位置,明日便一起去看看吧。”踏夜停顿了一下才继续说“毕竟你与她相识一场。”
微风徐徐,这几天天气晴朗,想找个理由让自己不去看她也找不到。那不如就见一面,即墨华想着,见一面,也不算是打搅了她宁静的生活。
次日。即墨华与踏夜同行,没有乘坐华美的轿子,两个人心血来潮的步行过去。
踏夜本是个闷性子,但沿街的小摊贩们吆喝的热闹倒也让即墨华无暇顾虑他,随路给柳月儿买些一路也算是乐趣满满。
两人走累了便随处找个茶馆歇歇脚,听听八卦的小二唠唠前几日县衙门又给他们这些做小本买卖的人拨款了,日子是越过越舒坦。上个月哪家大户千金抛绣球结果抛给了一个乞丐,那小姐当场就翻了脸赖了账。
许久没有听过这么接地气儿的八卦,即墨华听得倒是津津有味。
“小姐,你跟他是一家的吧,是去看娘家人?这大热天儿的你俩也难得呐。”
不知怎么的,东家长西家短谈论的正开心的小二突然来了这么一句,即墨华看热闹心态挂在嘴边儿的笑容瞬间僵住了,被刚刚抿进嘴里的茶水呛了个够呛。
踏夜这个时候倒也仁义了一把,伸出手帮忙敲敲后背让即墨华稍微舒服了些。那个多嘴的小二显然也明白这情形的造成者是他,愧疚的咧咧嘴,歉意的笑了笑,一边不好意思笑着一边说“都是我的错,小姐您缓缓,我再去给您添壶茶。”说罢便转身离开,像是突然想到了点儿什么,刚准备迈出脚的时候又转了个身,夸赞的说“小姐您夫君真疼您呐!”
即墨华深呼一口气,觉得脑子有些缺氧,扭头瞧了眼踏夜,竟看到他嘴边强忍的笑意。
“结账!”即墨华一拍桌子对踏夜说道。
踏夜倒也配合,拿出银子放在桌上,对正忙活着添茶叶准备续茶水的小二道“小二,茶叶不必续了,我们还得赶路。”
即墨华在小二还没说话之前便起身走了出去,在那儿继续呆着,指不定那多嘴的小二说出什么呢,可出了门以后仔细想想踏夜说的话,却总觉得哪里不大对劲儿,阴狠狠的瞪了踏夜一眼,踏夜却全然当做没看到。本以为踏夜是个闷葫芦,却未想到他也有这么腹黑的一面,不过想起腹黑,即墨华脑海里第一个想起的人还是踏浮酌。
“你跟着你的主子不学好啊!”即墨华道,心中满满的感慨。
柳月儿的家在寺庙的附近,走到天擦黑的时候,即墨华远远的听到寺庙的钟声,心想是快到了。
鬼使神差的,即墨华突然不想现在就去找柳月儿的家,反而径直走向寺庙,她是不信佛的,但却相信冥冥之中万物皆有归宿,她的穿越难道还不足以称奇吗?
软垫铺在佛陀前,诚心的一拜三叩,无欲无求,无非是随心而来。
即墨华拜完之后起身,不知何时身后站了一个僧人,年纪较大,面目祥和,总觉得有些许眼熟。
“姑娘深夜来此,若回去的路途崎岖,不如便在寺庙住下吧。”老者双手合十鞠躬道。
即墨华微笑着回礼后才道“不必麻烦,天黑之前我也许能找到住所,多谢了。”
不知道是因为拜了佛的缘故还是因为碰到了那么一个好心的僧人的缘故,一天的劳累好似都被心情的愉悦而代替。
门口,踏夜正站在门口发呆。
“不进去拜拜?”她叹“毕竟杀伐之气那么重。”
“杀伐之气重才不想玷污了佛门净地,也就这样了,挺好。”他道,依然是没有情绪的话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