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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再相见再开始

一场突如其来的非典扰乱了多少人的脚步?又改变了多少人的人生?……绿意深深的山道上俊俏的少年思绪百转,盛夏的风让人没来由的烦躁,浓密的眉更绞的深了。抬眸,清澈明亮,却有一丝淡淡化不开的愁绪。一缕炊烟冉冉自绿意处升起,直冲碧蓝如洗的天空,不合时宜的肚饿声传来,少年重重叹口气,抬步走进了柿园中。

燥热的风吹过,秀发翻飞,树叶沙沙响动,有节奏的仿佛演奏一曲相见的奏歌。脚步声停,凝望远处的人转身满目惊诧,容色苍白,泪水悄无声息汇成河流,流入了少年的心田。静静相望,彼此的眸中倒映着彼此的身影,这一刻再相见,是沧海桑田永成陌路抑或停留原地故人依旧?

少年想飞奔过去,将朝思暮想的人拥入怀中诉说相思。然而心底一个声音却固执的遍遍回响,下意识的攥紧双拳,眸中的愁绪更深。脚步悠悠,短发的少女泪眼朦胧,眼前高大的身影变得模糊不清。正午的阳光透过绿叶的缝隙投射到二人身上,风过晃晃闪闪。近在咫尺的凝望却被远处偷看的人拍摄下来,多年后是否会感动于今日?

只一眨眼,少女踮起脚尖双手环抱少年的脖颈,少年一瞬的惊讶继而眉眼笑开,摊开紧握的双拳将她紧紧拥入怀里,轻语:“我好想你!”

少女哽咽不能言语,良久才道出:“再也不闹了,好不好?”

布满老茧的宽大手掌轻轻为她擦拭眼泪,安慰着却无比诚恳仿若誓言:“不闹了,再也不闹了,度日如年,简直是在惩罚自己。我爱你,片刻都不想分离。”

少女破涕为笑,紧紧抓住他的衣角,害怕下一刻眼前的人又消失不见。少年突然俯身吻上她的唇,少女双手不自觉的环上了少年的腰。二人拥吻在绿意深深的柿园中,风调皮的跑来跑去,秀发衣襟飞舞,原来盛夏的风也这么可人呢!

“喂”已经看不下去的聂菲打破了二人的温存,眼角却因进屋藏相机的人而带了一丝笑意:“早恋也该有个限制吧!你们是不打算吃午饭吗?”

单手将少女搂入怀里肚子应景似的叫出了声音,尴尬的搔搔头,朝柿园尽头的房间走去。

一侧山脚下是大片的柿子林,右侧还有桃林、杏林。山脚平地处有园林主人的房间,大都是三间砖房样式,两间房屋一间用作厨房洗澡和隔出的小仓房。两处柿园房间相隔不近,中间有羊圈、牛圈,分别养着20几只绵羊山羊和2头奶牛,空气中弥漫着熟悉的膻味与粪便味。紧挨着的便是搭建的木质草料棚,男女厕所在后边不远处,砖石抹石灰,打扫的较为干净。

深呼一口气,摘一片柿子叶嚼在嘴里不由感慨道:“这熟悉的味道还真是亲切。”

“切,安柿林原来你就是个贱骨头。”聂菲白他一眼。

安柿林呵呵傻笑两声没有理睬。刚进屋却撞上了藏完相机的龙行,高大健壮的身躯,安柿林一抬头,对着脸色煞白的龙行满脸疑惑:“做什么坏事了?”

“哈,哈”掩饰的笑了两声,迅速坐在板凳上装成一副很饿的模样。安柿林没怎么在意,洗着手只在想刚才挡住的身影好似一堵墙。

“小风,快过来吃饭,别贱骨头一回来就膏药似的贴着。”聂菲对着挂书包的少女喊道。

“喂,好得我也算你结拜弟弟,就这么喊我贱骨头!”安柿林不服气,却将一碗白米饭递给了少女。少女只是苍白的面容微笑着接过来,安静的看他们说笑。

聂菲无奈的摇头:“安静风,你这名字起的还真是对了,看你这安静的样子,我都有点不认识了,小家碧玉?还是大家闺秀?”

“去你的!”一秒破功,安静风苍白的脸笑起来没有血色,安柿林痴痴望着,心里不住自责。

“我吃饱了。”高大的身躯站起来几乎要顶到房梁了(房子盖的比较低),安柿林仰头才发觉龙行的脸色也有些苍白,但更多的还是不健康的蜡黄。正思考间一声响动吃了一惊,龙行身子一颤慌忙又坐下来:“那个,那个,突然发觉自己还没饱。”说着端起碗重新添上却只是吃着白米饭,安柿林余光一扫,聂菲瞪着眼把碗往桌上重重一放,龙行又是一颤,极为不情愿的伸向桌子上的菜盘。安静风味同嚼蜡吃得极为缓慢,聂菲气愤的自己都没胃口了,安柿林明白过来笑的肚子疼。

“你还笑的出来,看看你宠出来的孩子们,吃个饭每次都这么费劲。”聂菲一双筷子扔过去,安柿林激灵的躲开,捂着肚子打开冰箱笑的差点把菜扔出去。

动作熟练、干净利索,十几分钟三个菜上桌,凉拌黄瓜、西红柿炒鸡蛋、蒜苔炒肉。两个人终于眉头舒展,大口朵颐起来,聂菲气也不是不气也不是,最后叹口气尝着新炒的菜,眉头锁了起来:“有什么区别呀?口味这么叼!”

安柿林微笑解释:“静风喜欢微辣,小行喜欢西红柿炒鸡蛋放糖,凉拌菜醋多放,你的菜口味淡。”

“我看是慈父多败儿!”

“他哪里慈了,我可是被打大的。”龙行不服气的回嘴。

“那你还这么多臭毛病。”气的给了一巴掌。

挪凳往边上靠靠:“看吧,又打我,可不是被打大的嘛!”

安柿林狂笑,聂菲哭笑不得只能狠狠踹了她几脚,安静风淡定的吃饭,仿佛已经习惯了这样打闹的情景。

“我吃饱了。”说完拿着安柿林的背包离开了厨房。

“我也饱了。”两个声音几乎同时响起来,瞬间一溜烟消失在龙行的眼前。懵了几秒钟对着门口大喊:“太奸诈了你们。”却只剩下了空荡荡的回音,龙行撇嘴吃着饭。

“谢谢!”安柿林突然对着聂菲说道。

聂菲一愣,靠着柿子树躲避着正午阳光的照射:“不怪我把他们照顾的脸色苍白就好了!”

安柿林朝着阳光望了望,又回头看厨房里抱怨着吃饭的龙行,低声道:“那是我的错。”他不该任性的说走就走,受伤的不是菜的胃口不对,而是突然无所依靠的心。

一时静默,两个人盯着草地上似音符般跳动的树叶阴影出神,突然的声音让人有种不真切的感觉:“转学吧!聂菲,有些人一旦错过便再也追不回来了!”

转头掩藏自己的悲哀,不去追就真的从此不再相逢吗?

“报纸上是真的吗?”

“额。”

“一入青龙,万劫不复,你真的……”

“既然不能逃脱,倒不如坦然接受,有需要我会尽力帮忙的。”说着摆摆手头也不回的走了,剩下聂菲在风中反复喃喃自语:“坦然接受,坦然接受……”

夏季饭后的晌午觉,屋顶的三叶吊扇不知疲惫的转着,为土炕上熟睡的人驱除炎热。安静风醒来看到身边安睡的侧颜,不由得微笑,才发觉拽着安柿林衣角的手已经被汗浸湿,张开疼痛不已,只因握得时间太过长久。

梦里购物的安柿林突然惊醒,闭着一只眼睛盘腿坐起来,顶着鸡窝头问道:“静风几点了?”

“额,快4点了。”

“哎呀,都这么晚了,还说去镇上买东西呢!”睡意未消,干脆把眼睛都闭起来,摇晃着又要躺下去。安静风伸手拽住他,湿毛巾贴在了他的脸上,凉爽之意来袭。一下下为他擦拭俊俏的脸庞,脖颈和手臂,安柿林顺从的享受,轻语:“还是家里好!”

“是吗?”边问边替安柿林换上新的背心,却被安柿林紧紧抱住:“我有房了,两层楼,还带独立的小花园。”

“一入青龙,万劫不复,看来消息却是真的了。”读不懂的眼神。

“你怪我吗?”

摇头:“非你所愿,命运的选择,我们也只能被迫接受。”一秒的屈服遂即换上笑颜:“那你是不是很有钱?”

“还,还好。”

“那我可不可以吃海鲜大餐?可不可以看烟花绽放?可不可以尽情的在游乐场玩耍?”突然冒出的声音吓人一大跳。原来是在门口听到对话的龙行,高大的身躯却少女般的双眸闪亮,摇晃着双手,满目期待。

安柿林吐口气轻言:“我是不是真的宠的太过分了?那娘娘腔的眼神真让人火大。”安静风掩嘴失笑表示赞同。

“当然可以,你生日时候一定如愿以偿。”虽有不满但还是等到这家伙的生日结束再说吧!那边听言高兴的一蹦老高,撞到了房顶依旧笑嘻嘻的捂着头跑去告诉聂菲。

“自己去换短裤。”扔过去收拾床铺,安柿林撇嘴:“我还以为你帮我换呢?”

“果然和那些人在一起没个正形。”安静风脸微微一红嗔怒。

安柿林坏笑:“其实你身材挺好的。”说着比划一个S,安静风拿起枕头砸过去:“色狼。”枕头却被关上的门挡住了,安柿林手抚额,自己还真是被带坏了,居然开起这种玩笑,想想自己都脸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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