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李青莲神情一滞，忽的一冷，反问道：“你可知，港岛超过九成的善堂都是我李家开设的？你可知，我李家每年最起码要为此付出近十亿元？你可知，港岛周边包括内地的正道信仰组织，我李家就无一没有捐助过的？”
“钱，有时候并不是表达善意的理由！”秦湛说。
“不是？”李青莲愣住了，突的激动道：“那你说，要用什么去帮助人？每天去劝慰还是开导？那些不等吃喝的空话，难道就比实际性的帮助有效吗？”
这一点，真的不可否认！
就比如，一个人心怀慈悲，他整天的以济世救人为己任，可他能做的，只是替那些该帮助的人祈祷，这样，他算是真心的帮到了谁吗？
再比如，一个人面上冷漠，但他心怀慈悲，平时什么都不表露出来，到有人需要帮助了，他暗中伸出援助之手，给予其经济上的帮助，这样，难道还不算是真的雪中送炭么？
而李家！
明显又是不同。
是的，李家这些年确实做了不知凡几的善事，可究其根本，并非是单纯的以慈悲为目的，说白了，就是有所求、才有所行为罢了。
这是一种交换性的心理！
秦湛完全可以想像得到，李家之所以持续性的做慈善事业，无非就是想让近乎只存在于传说中的神魔看到，继而怜悯他李家，继而……为他李家解除魔咒！
做了总比不做好？
最起码，也算是一份期待？
秦湛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轻叹一声，道：“丫头，你有些极端了！”
“有吗？”李青莲仍激动，冷着俏脸道：“那你呢？你明明知道我李家人该帮助，可你为什么就为难这、为难那，各种找借口不帮助呢？你所求什么？你没有所求吗？你不知道我李家的血脉越来越羸弱，我爷爷那一辈由于这等遗传性疾病还能勉强活到七十岁，我父亲耗费了大笔财富才勉强维持到现在，我两个哥哥才四十岁，正属壮年的他们，每天吃的药比吃的饭还多，这还是时不时突然晕厥，我曾经有一个侄儿一个侄女，到了他们那一代，大的只活过九岁，小的五岁就没了，如今我的两个小侄儿尚在襁褓当中，可医生给他们的诊断是……活过三岁都难！”
基因越来越差，这，或许才是李青莲疯狂的原因所在？
秦湛有所求吗？
是的，他有！
可他并非为了私心。
更不是所谓的私心作祟，想要得到更多。
否则的话，他为什么不行使他恶魔的权利、貌似慈悲的救人呢？
反之，他不救才是慈悲为怀！
因为他救人就必须要伤人……不，是杀人。
且还是杀害被医治者最亲的人。
用最亲人的命、十比一的换取那微量！
“怎么？不说话了？良心不安了？”李青莲讥讽道。
秦湛仍淡漠，他摇了摇头，道：“我只想告诉你，我无愧无心！”
“因为你是个魔鬼？所以你习惯于见死不救？”李青莲再次讥讽。
秦湛点头，道：“是的，我就是个魔鬼！”
“你……”李青莲真的没有想到，秦湛居然会这样回答，她咬着银牙道：“那好，魔鬼是吧？我也曾看过一些神话故事，知道魔鬼都是自私自利的，他们可以救人，但救人的前提是极大的代价，那好，既然你是魔鬼，你救我的家人吧，我愿意与你做任何的交易！”
秦湛在眼前抹了一把，继而，却很认真的凝视起眼前这张愤怒的俏脸。
“看什么？”李青莲冷笑道：“觉得我还不错？值得玩一玩？”
一而再的被讥讽，秦湛竟是没有丝毫的恼怒！
而是平静的道：“李青莲，你头上有一串数字，这串数字为12：03：6：18：07：55……”
“什么意思？”李青莲皱眉。
“这串数字，代表年、月、日、时、分、秒！”秦湛道。
李青莲的理解能力很强，突然大笑道：“有意思，你想告诉我什么？这些数字代表我的生命倒计时么？”
秦湛点头，道：“是的，这一点我肯定！”
说实话，李青莲就该觉得秦湛就是个笑话，而且他这个笑话一点都不可笑，她想要讽刺什么的，可当她迎上秦湛那双从未这般认真的眼睛时，忽然又下意识的相信、他并没有胡说？
噗通、噗通！
李青莲的心跳加快了！
她的脸色，开始泛白！
她浑身的毛孔全部张开，这，是因为恐惧。
“不管你是否相信，在你面前的我，事实上就是一个魔鬼，但从根本上讲，又不是一个不折不扣的魔鬼，所以，我或许有所求，但我懂得克制，并非是纯粹魔鬼那般见到好处就想捞，见到可以诱惑的人便无所不用其极的去诱惑！”
顿了下，秦湛勾起嘴角，露出一丝迷人的笑意，缓缓的眯上了那双深邃的眸子，问道：“这是我与真正意义上魔鬼的区别，怎么样，是不是挺搞笑的？”
李青莲害怕了，怕极了。
哪怕秦湛的语气温柔，此刻车子就停在繁华的城市当中，不需推开门，就可以听到男孩与女孩的嬉笑怒骂声，或是抬眼就能看到各形各色的“活人”，这里，并不是阴森恐怖。
可她就是怕了。
李青莲咽了口唾沫，强自逼着自己冷静下来，道：“你，你说的都是真的？”
“比真金还真！”秦湛微笑道：“当然了，前提在于你是真信还是假信！”
李青莲好似做了极大决心，突的一狠心道：“那好，既然你是魔鬼，我们做交易吧，说吧，你要什么才可以救我的家人！”
秦湛没有满口答应，而是道：“在我这里，关于生命只可以是十比一的比率，这也就是说，你那可怜的十二年多点生命，只能换到一年多一点罢了，如是，在我理解中，你的意思是救你全家人，包括你的父亲、两个哥哥，还有两个尚在襁褓中的两个小侄儿……”
说道这里，他不再多说了！
但意思已经表达的十分明显。
说白了，那就是你打算把那有可能换来的一年多生命给谁？
他没有说换完了你就会死！
因为他知道李青莲会明白什么叫“抵命”！
“比，兑换比率那么高？”李青莲震惊了。
秦湛近乎残忍道：“就是这么高，而且没有讨价还价的可能，因为，这个比率不是我定下的，而我，也左右不了这个定律！”
“我……”李青莲紧咬着下唇，她决定拼了，豁出去了，可她还是不甘，道：“就不能看在我喜欢你的份儿上……”
秦湛一抬手，道：“说吧，你想让我用谁发誓？”
这番举动，实则就是告诉她，我可以拿任何发誓、没有骗你！
李青莲不信神魔，但重誓言。
她不在怀疑秦湛了，但她的心却乱了！
是的，父亲，两个哥哥，两个侄儿，五个人，以自己之命，换来的一年多，平均分了，不过就是每人多增两个月的阳寿而已。
仅仅两个月而已！
如此这般，两个月的生命真的很重要么？
早死两月，多活两月，区别又在哪里？
她要的，是亲人们的长命百岁！
等等！
李青莲忽然反应过来，美眸圆睁，道：“你，你之所以一直不愿意与我谈及此事，却让我约出两个哥哥，就是打算让他们用自己的生命，为自己的儿子换命，对吗？”
她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秦湛。
秦湛道：“是！”
李青莲脸色巨变，无疑的是，这个猜测，让她震惊的同时，又无比的恐惧。
这是她非常清楚一个事实，如果，当秦湛与她两位哥哥做了交易后，那么，极有可能在次日，她便再也见不到活生生的哥哥了，原因是，只要还未真的丧良心，那么，就没有一个亲生父母会拒绝把最好的留给子女，特别，是最为珍贵的生命！
“明白了？”秦湛道。
“我……明白了！”李青莲神情恍惚。
秦湛道：“当然，我知道，其实你并没有十分的信任我说的就是实话，因为这种事对于普通人来说，根本就是难以想象的，就像是佛祖有无数信徒，可无数信徒中有谁见过他？有？或许有，但那个数字绝对是极为可怜的！而我对你所言的这些，更像是只存在于小说中的天马行空，不切实际，但是……”
说道这里，秦湛神色一敛，异常严肃道：“可我就是想告诉你这些，哪怕，你不信，但我还是想给你打一个预防针！”
“你这样做，就是不想我后知后觉的怨恨你？”李青莲神情苦涩。
秦湛颔首，道：“对，要知道，我秦湛从来就不是一个伟大的人，而且，损己利人的事儿我一向不屑为之，就算有人会傻了吧唧的认为那样很伟大，但我真的不是那样的傻子，所以我可以帮你，同时我也会告诉你、我帮了你就等于在害了，害你的同时也确实帮了你，等我害了你又帮了你之后，你就不该怨恨于我，因为，总的来说，这一切都是你逼我的，而不是我上杆子诱惑你求我的！”
无愧于心？
不得不说，秦湛是坦荡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