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第二个原因？
秦湛不敢想象，因为他隐隐的觉得，以自己的特殊性、根本就没有理由看不透的乾老，除非……他并不属于这个世界。
那么他到底是谁？
是神仙？
如果是，那又怎么可能？
不是说人间就不该存在于神仙么！
不是说天路早就被斩断了吗？
天路都断了，还能出现在人间，那不成这老头也跟自己是差不多的存在方式？
如果是，之所以自己看不透乾老的深浅，其原因就是他被“法则”压制了？
秦湛清楚的记得，曾经与红颜讨论过“法则压制”的问题，当时红颜则告诉他，什么都有个上限，同样下限也有，这也就是说，当一个非凡间的强者使用秘法强行进入人间，那么，他自身的法力必将受到压制，但至多压制到这个世界可以“容许”的巅峰限制！
一瞬间，秦湛想了太多，但任何一个问题他都无法理解！
许是看穿了秦湛的心思吧，乾老隔空向秦岳一点，然后秦岳便不知不觉的被“定格”了，秦湛还没来得及反映，只见乾老那枯瘦的大手一挥，白光一闪间，秦湛则惊震的发现，自己……居然站在虚空当中。
向下一看！
尽是无边的黑暗。
抬眼往上看！
尽是数不尽的璀璨星辰。
看向乾老，发现……不，这还是乾老么？
是的，或许还是，但样子完全变了！
若说不久前眼前这个神秘到极点的乾老还是一个垂暮老人的话，那么此刻矗立于自己面前的，则是一个玉树临风、气势逼人的俊美男子。
他身着一身青色长袍翩翩，长发随风轻舞，背负双手，面带微笑，身上不自禁的散发着强者的气息，眼神随和，却又让人有一种不敢正视的威压与凌厉！
“你，是乾老？”
“当然！”
乾老微笑道：“怎么了？被我的变化吓到了？”
秦湛诚实的点头，苦笑道：“说真的，你是自打我变了后……唯一看不透的存在，而且这里给我的感觉真的没有丝毫的安全感！”
“呵呵！”乾老笑道：“怕？你秦湛也会怕？”
“我秦湛有什么了不起的么？”秦湛满脸苦涩。
其实，言下之意则是相对于一般人存在我确实很了不起，但对上你这样的存在，我明摆着就是屁都不如！
“你，很了不起！”乾老轻声道：“小家伙，或许你当下还很弱，可是，这不过就是一种表象罢了，直白的说，只要你‘肯’觉醒，那么世间能伤到的你的存在，几乎就没有几个，哦，我口中的‘世间’，可不是说的‘人世间’，而是大千世界，也就是佛家口中所谓的三千世界！”
“我？”秦湛指着自己的鼻子，一副你肯定就是逗我玩的样子。
“怎么？不信？”乾老面上丝毫没有玩笑之意，反而颔首下，很认真的道：“我现在就有办法使你觉醒，你要不要尝试一下？”
“不！”秦湛想都不想就拒绝了。
“呃！”乾老直接愣住了，忍不住道：“你不想变强，宁愿做一个弱如蝼蚁，遇到一个小把戏你便只能忍气吞声的弱者？”
对于诱惑，秦湛还是有一些抵抗力的。
秦湛道：“我知道，得到任何，都要付出一定的代价，哪怕是喝口水，吃口饭，照样要付出代价，何况，是成为你口中那种‘很强大’的强者？”
“原来如此！”乾老释然，旋即无奈摇了摇头，道：“你呀，还是没变，还是当初那个样子啊。”
“什么？”秦湛忍不住道：“你早就认识我？”
心，则不争气的狂跳。
肯定的是，如果不是秦湛的理解能力超差，那么乾老的意思，无疑就是认识了秦湛无数年！
而乾老有多强大呢？
强者是一天能以成就的么？
成就于乾老这等强者，需要的时间，何止是千年？
如是，难不成乾老在千年之前便认真……哦不，应该说，是认识秦湛的不知多少代“前生”了？
关于自己的前生，秦湛是知道的，毕竟他死过，判官也曾把生死薄上所记载关于秦湛那一页对他读过。
而他的前生是一个“土匪”，一个很善良，又很残忍的土匪，总的来说，与今生的性子极为相似，爱憎分明是最大的特点，对于敌人决不手软，一旦让他有所决定，必将其斩草除根，但对于好人，则是冷着脸尽量的帮助，却绝不是虚伪的带着笑，看似很慈悲，实在有所求的无私帮助！
前生，他杀的人与救得人是对等的。
所以当时判官的判决是“功过相等”。
只是，前世他固然占山为王，手下过千，甚至还暗中控制三座城池，连一般的军阀也不管招惹于他，可即使如此，他终究是个普通人！
“你答应我，我就告诉你！”乾老直视着秦湛的眼睛。
秦湛犹豫，再犹豫，却道：“那你能告诉我，我需要需要何等代价吗？”
“很简单！”乾老道：“斩断七情六欲，你便可以登时回归原本的你。”
“斩断？”秦湛笑了，继而哈哈大笑，然后狂笑，笑的眼泪都流出来了。
“够了！”乾老喝道。
“够？不够！”秦湛笑容一收，冷冷道：“你明知我最在乎的就是感情，你偏要我斩断我最在乎的，我够了？怎么样才够？接受你的意见？好意？得了吧！对于我来说，没有七情六欲，那便不是一个完整的人，而所谓神佛还是魔，哪怕可以万寿如疆、寿与天齐，打了个喷嚏就翻江倒海，但我不稀罕！”
“你！”乾老脸色难看至极，道：“朽木不可雕也！”
说着，未等秦湛反唇相讥，道：“人世间的感情很重要么？真的能强大掌握天地的至高力量吗？所谓爱情，所谓亲情，所谓友情，真的能天长地久吗？我告诉你！那不过就是过眼云烟罢了，而只有自己的，只有自己的力量，方能是真正意义上的‘永恒’，才可使得他人畏惧！”
“不，这不是要我的！”秦湛摇头，果断摇头道：“好了，我不知道你是谁，也不想知道你谁，更不知道你这般诱惑我又是存了什么心思，现在，要么送我回去，要么弄死我，当然，你还有一个选择，那就是永久的把我禁锢于这个空间之中，不过我好心提醒你一句，你最好还是选择前两者，否则的话，以我的性子，当我脱困的那一天，必将用尽全力的报复你！”
“呵呵，你还是那么喜欢无拘无束的自由呢。”乾老笑的很灿烂。
秦湛面色阴沉，忽的双眼一合，好似老僧入定！
“好吧！”乾老见此，语气颇为不耐，道：“或许，你还没玩够吧，那……你就继续任性吧，等你玩够了，真的看透了，到那时，我再来……嗯，不多说了。”
秦湛作势不愿多听，可事实上一直都在认真的听！
可谁知，“这个”乾老说话断断续续，故意遮遮掩掩，看似为难，又大有故弄玄虚的意思。
好吧，秦湛很纠结，因为，他忽然发现，自己回来了！
秦岳推了他两把。
还关心问他脸色怎地这般难看？
秦湛不答，却凝视于乾老的眼睛。
诡异的是，乾老也眼露关切的样子，而方才那个乾老与当下这个乾老给他的感觉、则是完全的不同！
这是为什么？
难道是错觉？
事实上，他们就是一个人？
秦湛的额头上汗水刷刷而落！
不！
秦湛好像有些懂了。
或许，还有另外一个可能。
那就是，乾老还是乾老，方才发生的一切，只是一位强者“借用”乾老的身体与他产生了一种类似于精神的交流！
那么，那个强大到令人发指的家伙现在去了哪？
“小家伙，小家伙？”乾老道。
“哦，没什么，可能是昨夜没休息好吧！”秦湛这般说。
乾老深深的看了他一眼，人老成精如他，哪里看不出秦湛就是在撒谎？
再就是，连个人类中稍强的武者几天不睡都不见得神情恍惚，何况是秦湛这等超然存在！
秦湛的精神确实很不好，他站起身来，长话短说道：“乾老，一些重要的问题我二叔可以代我答应，我身体不舒服，先回去休息了。”
“秦湛……”
“小湛……”
想走？
明显不行！
毕竟，秦湛才是最为关键的人物。
秦湛头疼欲裂，道：“乾老，我真的很不舒服，有什么话，咱们就别藏着掖着来了，直说不行吗？”
乾老见秦湛的脸色真的很难看，却也不似装出来的，想了下，重重的点头道：“那就直说，我们的意思与你爷爷的意思大致无二，‘反攻’、进入那个世界才是无二的首选，但是，在人选的方面，我们与你爷爷的想法则又不同，因为，在我们看来，送军队中最为精锐的存在去未知世界，无疑就是等于送死！”
顿了下，乾老又道：“你要知道，真正的精英培养起来需要的代价何等之巨，而多年下来，咱们国家总共也没培养出多少真正意义上的精英，如是，若是把他们派过去，知情者，无一人愿意接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