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头火起,面目紧绷的宋义不时干掉一个个鬼子。重炮打击,飞机轰炸,坦克骑兵,步兵,一次次的猛烈进攻如巨浪翻卷,拍打在这个小小的阵地上。
轰,一团火光升起,鬼子的一辆坦克被炸的趴了窝,宋义目光一扫就不再关注,那是一名来自江西的肖姓老兵干的,身上捆绑着炸弹,投身在了坦克下,享年22岁。
鬼子冲进了阵地两百米,宋义也不在担忧会不会引起麻烦,直接掏出石灵手枪将鬼子的躯干打穿。手榴弹和手雷宋义不知道扔出了多少,身上配发的五枚手榴弹早已扔出,自己的34枚手雷存货还有十颗,还有在地上阵亡战士的身上翻找到的手榴弹,也一并送给了鬼子。
枪声轰炸声,受伤士兵的惨嚎声,枪支打中敌人临死的惨叫,大吼声怪叫声……构成一副地狱交响曲。
鬼子离阵地越来越近了,不到一百米的距离,鬼子的掷弹兵已经架起了掷弹筒,炮弹落在阵地上,炸起片片黄土,宋义的眼镜已经不知道擦了多少次,可摘下了眼镜,宋义就看不清晰远处的事物。
“嘶……”
一声尖啸,不同于落在他处炮弹的呼啸声,结合老丁所传授的战场经验,宋义一瞬间头皮发炸,这是炮弹落点正对自己的征兆。宋义一把扔下步枪,扑到左边的栓子身上,抱紧了栓子,双腿用力后蹬在地上,跳出战壕,扑在了山脊背面,双脚连蹬极速翻滚而下。
“轰…”
战壕之上,炮弹爆炸声传出,宋义双手紧抠住山间的土石,把下冲之势生生止住。爬起身来,宋义检查一遍自身,因为穿的衣物厚,所以擦伤碰伤并不严重,只在脚踝处有些擦伤,脑袋上在山地磕碰了两下,不过尚未见血。
看着依旧躺在地上哼吱的栓子,宋义从地上拉起他,看着栓子背后冒出的鲜血,急忙检查一番,发现只是三枚弹片插入后背,并未伤到内脏,不由松了一口气。不过栓子衣着单薄,身上的磕伤擦伤碰伤十分严重。
宋义脱下栓子的衣服,直接用手指抠出弹片,从身后的麻袋中掏出药物器械,做了极端条件下的手术。纱布就剩下一点,宋义就撕碎自己的军装,给栓子包扎伤口。
宋义找个隐蔽的地方,把身上带伤栓子放在这里,留下两枚手榴弹,再次冲上了战场。
坚守的第二天黄昏日落,打退了鬼子的三次进攻。宋义所在的一连一排全排34人现在还有八人存活,最年轻的老兵任连子,滚下山坡受伤的栓子,右腿被鬼子轰炸机炸断老班长,左臂受伤的排长方昌桂,被鬼子掷弹筒炮弹弹片了一只右眼的机枪手赵永全,李国生,张铁男,还有宋义。
兼任军医的宋义费了死命的劲才给老班长的断腿止住血,把赵永全右眼里的弹片取出,纱布缠了赵永全脑袋一圈。宋义将排长方昌桂左臂里的子弹取出,用最后的一点纱布包扎好,用军装兜住左臂。宋义十分感谢医生的身份,在别人身上划刀子,把别人疼的嗷嗷叫,别人反过头却只能说谢谢。
寂静的夜像一头恐怖声的吞人怪物,吞掉一个个的灵魂,昨日有说有笑的战友再也不再了。
宋义躺在被搬回来的栓子身旁,休息一会,吃过炊事班老刘送过的饭菜。再次起身,宋义在防守阵地上翻出一把完好无损的7.92毫米捷克式ZB-26轻机枪,这把枪造型特殊,棱角分明,极有立体感。
这是此时华夏抗日战场上的制式轻机枪,无论是最精锐中央军德械师还是装备最差的八路军游击队都有装备,在面对鬼子的大正十一式轻机枪也就是歪把子时,除了不如鬼子的标准化生产外,其他的优势极为明显。
防守战中,是华夏步兵班排的绝对火力支柱,只要敌人被瞄准射击,根本无法躲闪。
进攻时,ZB-26轻机枪9公斤的重量能随着步兵迅速前进。实战中,机枪可以由射手平端着一边冲锋一边射击。而且ZB-26轻机枪还可以使用普通步枪子弹,弹药方面也不成问题。对于此时的华夏军队来说,ZB-26轻机枪进攻与防守都是难得的利器,简直就是完美的武器。
宋义走到机枪手赵永全身前不断的请教着该怎样正确操作,受伤的赵永全也不顾自己的伤势,亲自上手为这个全营最小的兵,解说传授着怎么使用捷克式轻机枪。
“看仔细了,这个左边的圆轮子是用来调节照门的……记住了,枪左边才是瞄准的地方……上面这个是防尘盖板……后边的枪托里有弹簧和卡扣,打开卡扣就能利用弹簧减震……”
“两脚架长度可调,中间有弹簧,脚架向前旋转到位后,架腿会自动向两边弹开锁死,折叠时,把架腿向中间并拢,在向后转到位……”
“提把可以折叠,行军的时候把它调水平了,方便带。冲锋时,将提把扳直当握把用……”
“要打仗了,你就先将两脚架调好,展开抵肩托板,打开弹匣座和防尘盖,上弹匣并卡死……拉动拉机柄,子弹就上膛了。”说起自己老伙计的赵永全,滔滔不绝,言语间满是骄傲,连受伤萎靡的精神头都有些好转。
宋义认真的听着赵永全的解说,不懂的地方就询问,战场上,手里的枪出了毛病不会修,可是会要人命的。
宋义亲自动手操作一番才放下心来。收集些机枪弹匣,压满子弹。
做好步枪与机枪的双重准备,在留下两人警戒的情况下,满身困乏的宋义再也忍不住疲惫,一头倒在地上呼呼大睡。
天色拂晓,八人陆续醒来,宋义从水壶里倒出一口水浇在脸上,冰凉的水使宋义的大脑瞬间清醒。
炊事班的老刘又来了,还是那么难吃地饭菜,不过此时双方都没有了开玩笑的心思。宋义掏出一边个饼子,就着一起吃。战斗越打越难,这位满脸和气的老刘也放下了手中的菜勺,掂起步枪顶上了战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