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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留名

上京城,玉皇殿。

上朝前,一人站殿前宝座一侧,这人身着黄金龙袍,身材修长,乌黑的头发被一只碧绿的龙钗仔仔细细的盘在后脑。待这人转过身来,看这人不过二十五六年纪的光景,生的端是面如冠玉,眉目清秀之中自带一股王者气息,即便面容上挂着甚至略微有些轻浮的浅浅笑意,仍让人觉得不怒自威,气势非常。

这人便是当今太子,厉帝之长子,黄泽。

太子背着手,缓缓转过身来,冲殿下众人问道:“新岁刚过,诸位可听说什么新鲜趣事可说与我听听,稍后我也好哄哄父皇高兴高兴么?”

“皇兄有心,臣弟有一喜讯,想来皇兄必定还未曾听说过。”开口的年轻人样貌与太子有七八分相似,正是厉帝二子之中的次子,润亲王黄润。他身着一身红袍,端手向太子答道。

太子听罢,眉头一抬,饶有兴趣的问道:“哦?润亲王快与我细细讲来。你时常行走江湖,皇兄我确实着实羡慕。单说父皇将那四方门交与你手中监督打理这一条,可就让为兄酸味十足。想来你口中的喜讯,也和这四方门有些关系。”

润亲王听罢,笑笑说道:“臣弟不敢,皇兄每日于朝上随父皇处理朝政,自是辛苦万分。百姓哪个口中不说皇兄勤政爱民与父皇像足了个十成十?虽然眼下并无战事,可现如今天下太平,皇兄理当居功至伟。相比之下,臣弟惭愧的紧,只能辅佐父皇与皇兄处理些琐碎杂事,出出力气罢了。”

太子长袖一挥,哈哈笑道:“润亲王快别谦虚,先将那事说与我听。”

“各大门派每年招募新弟子,日期均是相差无几。据各门派汇报,今年虽然在招募人数上并无出奇,可是各门各派可修习印记之术的弟子人数去较往年均是多出不少。虽然眼下东海蓬莱岛以及大漠的飞天宗还未回报修印人数,可是撇开这两个大派忽略不计,人数已比去年多出一成。”润亲王面无表情,缓缓说道。

太子听罢,绕过宝座走向与润亲王相近的一侧,开口问道:“那却是不错的消息。想我太元国国力昌盛,与这各个门派密不可分,那些印记者更是功不可没。可是说是喜讯,为何沉润亲王脸上却并无悦色?”

润亲王答道:“臣弟知道皇兄对这门派之中修印之人极为赞同,那此事自然是趣闻一件,想来父皇听过也会高兴。只是臣弟于此事却持不同看法,这各门派中修印之人逐渐增多,臣弟时常担心…”

“皇上驾到!”太监的传达声传入大殿,各人均纷纷跪拜,太子也微微弓腰立在一旁。

厉帝百余岁高龄,却因修道有方,样貌看上去却不过五十岁前后,两鬓微微斑白,眉眼之中自有一股帝王之气自散而出。他走到宝座面前,轻说道:“平身。”众人才缓缓起身,躬身侧立。

礼毕,太子开口说道:“启禀父皇,儿臣刚听的好消息,今年各门派中修印者较往年有所增加,今年军队战力必然又有不少提升!”

厉帝听罢,果然喜笑颜开:“这自是可喜之事。我太元以武立国以印持国,可谓国之本也。眼下虽然四海太平,可是诸位卿家仍要牢记居安思危,不可忘本!”

润亲王本想在此次朝会之上将心中想法告与厉帝,可听着口气,却不敢扫了厉帝的兴,此时却只是随着众位大臣一同称是。

余下朝会一众杂事,自不必提。

待回到润王府,润亲王一入前厅,一脚便踢翻案几,桌上茶碗碎了一地。

一个谋士模样的人走上前来说道:“看王爷这副模样,想来是又没能开的了口。”

这人是四方门谋士,周室。

润亲王此时满面怒容,与在殿上时温文尔雅的姿态截然二人。他大声说道:“本王常年行走与各门各派,一年也只回得上京一两次罢了!可是这太子!”说到此处,润亲王咬牙切齿,“这太子明知我对这修印之人持不同想法,却三番五次在父皇面前阻挠我进言!”

需知润亲王不比太子在朝中得实,朝中政务自有太子辅佐厉帝,可润亲王早年见厉帝立嗣,自己与政务上与太子再无抗衡之力,便想着投身军旅。可是行走于各门派中,屡屡遇到不顺之事,总感觉因太子的原因,润亲王总感觉诸人看自己要比看太子低看一眼。虽说理所应当,可是自己心里仍是极为不悦。加之门派中修印之人更是身有异能便眼高于顶,视自己如若无物!

其实这一切都是他自己画地为牢,给自己的包袱太重。

润亲王总觉得这些修印之人的印记之术均是来自帝王之家。“你们不愿给我我应得的尊敬,那便是忘本!忘本忘本,父皇时常挂在嘴边的不能忘本,你们却又做到哪里去了?”润亲王常这般想。

长此以往,润亲王对各门派积怨渐深,慢慢生了剿灭各门派修印之人的念头。近年来除了悄悄在四方门培养死士建立属于自己的势力之外,自己本身也是努力修行,苦习印记。只是这一切都只能在暗中进行,自己也未有什么和人交手的机会。

此次回京,他多次想找厉帝言明自己的想法,却因太子看出端倪多番阻挠,未能得逞。

润亲王说道:“即便如此,我仍要说服父皇削弱各个门派之力。当今天下四海升平,何战之有?留有那么多外姓之人修这印记之力,对我皇家却是一大威胁,养虎为患尤未可知!若是都能依附与我那便算了,可是偏生这些奴才,始终觉得我不如太子!”

周室在一旁说道:“王爷息怒,谁不知这些狗奴才势力的紧?今日他们不知好歹,待日后王爷横扫四方,有他们后悔的时候!”

听到此话,润亲王伸出手指,在嘴边做了个禁声动作。他走到门前,看门外无人,将门一关,回身问道:“我听说今年四方门内招来一名奇材,你可见到?”

周室一听,笑着答道:“小人正要与王爷汇报此事。今年门内一名弟子,真是天造之才!此子来自西北边陲,浑身都是那西北大汉身上带着的那股杀伐之气,正适合我四方门修炼之道!他入门之后便锋芒毕露,一身力气不知从何而来,学那刀林剑阵之法极快不说,更是一下就受的四方门主赏识,赐予了那罗刹印!”

“什么!?”润亲王一听,着急问道:“可是那门主自行修炼的变异四方印所化的罗刹之印?”

周室答道:“正是!也是此子天生机缘,这门主起初传其四方印,怎知这小子这么好的名字,一下便承袭了变异印记!这般看来,再过几年,哪怕是我亦不及了!”

润亲王急忙又说道:“你且不必担心,你乃是我的心腹之人,让你带在我身边,看重的却也不是你的修为。你在与我多说说那人!”

“这人入门以来,各种试练均排榜首,四方阵盘斗之中即便对阵一些老弟子也是不落下峰。而且我观此子,喜欢出风头,像是个急功近利,贪图富贵之人,故而急于崭露头角,可是听他言语观其行止,又似个心思单纯之人,所以觉得此人可为王爷所用!”周室说道。

“如此甚好如此甚好!此次你回四方门,定要于此事多加上心,将此子纳于我的麾下!”润亲王说道:“我还听说此子凡事作罢均要留名,所谓雁过留声人过留名,可有此事?”

“确有此事,虽然听起来有些可笑,可是此子确实如此,不然小人也不会说其心智单纯。”周室答道。

“嗯,四方西凉,西方西凉…”润亲王缓缓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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