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怜的我还没恢复力气就在一阵冲天怨气中被惊醒了。伸了伸手脚,习惯性的睁眼看过去,我嘞个去!那密密麻麻的黑点是要哪样呀,从血管到肌理到皮肤,到处都是,尤其是脸部,就跟带了个黑色面具似得,在我入定的时间里情况已经这么糟糕了吗?我急的直蹬腿。
怎么办,怎么办?现在的我只能听,不能看,根本无法了解具体状况。不对呀?我本来就不能看啊,那我是怎么看到体内的元素和经脉呢?后来又是怎么看到壮壮和娘的身体呢?因为我寂寞想要“看”,因为我好奇想要“看”,因为我担心想要“看”,但我却从来不相信我可以看到外面去。所以没有要“看”的想法。脑海里传来桀骜的声音“你终于想到了吗?还以为你想到出生也想不出来呢!”
大脑突然就像打开了某种枷锁一样,大量的信息一拥而入,周围的一切以电脑扫描的方式进入大脑,各式线条组成3D影像。对面的碧菡,宽敞的寝殿,各式桌椅,各种饰品,各类挂件。没有色彩,全部格式化为线条。
再看看自己的母亲,“啊——”“咳咳咳,你妹呀,差点成为第一个因惊吓过度被羊水呛死的傻瓜!”老娘哎!您那各种扭曲突兀的线条是真的吧?再看碧菡,没错,线条优美,责任不在我身上。再一次仔细研究娘的各种杂乱线条。老天!那两鸽子蛋大小的瘤都快遮住眼睛了,额头都变成老寿星了。满脸痘花不说,鼻子跟迈克·杰克逊在一个地儿整的吧,那要掉不掉的多揪心呀,最夸张的是那下垂的眼角、嘴角以及跟风干的橘子皮似得皮肤,母亲大人您今天78了吧!这也太难为科学了吧!
要不说母亲都是伟大的,这要是以前,我想她宁死也不要这么丑的活着,现在却只怕死了拖累我们这两个没出世的孩子。
不过娘啊,麻烦你远离危险物品好么?那株植物样的东西您一靠近黑点就更多了,当务之急是珍爱生命远离祸源好吧!我踹,我再踹!母亲觉得不舒服,就让碧菡扶到床上躺着。很好,黑点进来的慢了。不过治标不治本,一定要想办法把那盆东东扔出去。
可是用什么办法呢?那盆东西应该是有一定纪念意义的,不然母亲不会每次看到情绪就产生波动,除非明显提示,否则大家肯定想不到这里有蹊跷,我现在的能力又不足以治愈母亲。愁得直抓头。先试试把火元素结成网附在表皮上,把黑点往里压,再用白色光点修复表皮。如果母亲靠近那盆植物,我就撤掉火元素,那样黑点会再次袭来,然后脸再次变坏,几次之后大家就知道问题在那里了。
四天后,那盆据说是太子爹赐给母亲的墨兰被抬下去了。便宜老爹又发了一顿脾气,让人查兰花的出处和冲克了。好,至少黑点不会再增加了,可是即使是现有的也足以致命呀,要不是提前防范了一下,现在已经是一尸三命了。
虽然拖到现在,可是继续这样下去,还有两个月的时间我们才能出生,即使护住了内脏大脑,但其他地方肯定萎缩坏死,母亲一定挨不到生产的时候。就是挨到了,想象一下,一个四肢萎缩的干尸腹部高高隆起,两个孩子破腹而出,你妹!这不是惊悚片好吧!基本上我和壮壮的下场可想而知,妖孽呀、灾星呀、凶兆呀,还可能连累外祖父家。怎么办?怎么办?
一个声音在脑海中响起,“就你那脑子,想救人想到下辈子也想不出办法来。”我满头青筋,不知道有求于人时先把他打一顿会怎么样?好吧,不怎么样,我忍!“焱,你有什么办法?”
“方法倒是有,可是你要付出什么代价呢?”
“我可是你的契约者啊,我还是宿主呢,咱都是自己人,你不能看着自己的宿主死吧!”
“这倒是呢!不过我可以让你一个人出生,看着你受苦啊。你到底答不答应?”
算你狠,老娘认栽:“答应,我能不答应吗,你就是我祖宗,说吧,你要什么?”
“我还没想好呢,”那个欠扁的声音把声调拖的长长的。“这样好了,什么时候我想到了,什么时候告诉你好了。”
“可以,都随你,方法呢,救人的方法呢?”
焱回答道:“方法就是我把所有的毒素都导入你的体内,你自己再用元素把毒素凝结后排出。当然这是有风险的,其实我个人更倾向于你平安就好。”
“风险是什么?”我咬牙问,你可以再话唠一点吗?
“当然是你的小命,以及你母亲,你兄弟的命。还有可能你的丹田会彻底报废不能再吸收元素。不过如果一次性成功的话,你所担忧的都不会发生,而且因为你的生命元素,成功几率会大的多。同时治疗过程中母体可能会有短暂的休克,这样也不要紧吗?如果没问题,那就今晚开始好了,越拖越麻烦。”
赌了,总比生出来被当成妖怪好。
晚上,月儿在云间半遮半掩,冷冷的清辉穿过窗户照到寝殿的地上。碧菡守在床边头枕着床柱睡着了,床上躺着蒙着纱巾的纪暖晴。只见她的身体泛出淡淡的红光,红光由暗转亮,接着流转全身,之后又慢慢黯淡了下来。红光下去后又泛出白光,白光同样的流转全身后消散了。碧菡的头滑过柱子猛的点了一下,抬起迷糊的眼睛扫了眼床上,床上的人安静的可怕。
“娘娘,娘娘?”碧菡的瞌睡一下不见了,“娘娘?”冷汗一滴滴的滴落,她颤抖的手放到纪暖晴的鼻子底下,没有呼吸。脑子好像放了慢镜头,好一会儿后才接收到信号——没有呼吸。她收回手尖叫了一声“来人呐,来人呐,娘娘不好了!”
整个晴坤宫大乱,叫太子的,宣太医的。进进出出的宫女太监。还是半夜整个宫殿却灯火通明。
消息灵通的玉箫宫,萧侧妃已经得到消息,太子妃殁,喜得连天明都等不到就要去看热闹。这次的诡计终于得逞,从此**一家独大,东宫主位易手,几年后萧敏母仪天下——那是不可能滴,有咱这超级宝宝在还能让萧侧妃占到便宜。
太子冲进晴坤宫时,里面所有人已经哭成一团了。太子站在门口看着床上的纪暖晴,眼神空洞的看着那个安静的人影,仿佛失了魂似得。突然太子把手捂在嘴上,一阵剧烈的反胃却什么都吐不出来,身体痉挛着,太医忙上前诊脉却被一把推开,一步步走向床边,脚上仿佛坠了千钧重负,一步——那幼时的欢笑,两步——那少女的娇俏,三步——那新婚的嬉戏,四步——那纳侧妃时的黯然……一步步走来太子已是涕不成声,那短短的距离仿佛走了一辈子,其实他已经死了吧!一定是死了,所以连自己的身体都感觉不到了。
太子掀开纪暖晴的面纱,姣好的容颜仿佛睡着了一般,他抚着纪暖晴的脸轻声说:“你累了吧,在这深宫大院里,每天都很累吧,没事,我陪你睡,不过睡醒了可要起来呀,这里太冷,没你在的地方冷的活不下去。好冷,好冷……”然后侧躺在床上,将纪暖晴抱在怀里。
太医看情形不对,要上前制止。就听太子冷冷的说:“都给本宫出去,违者,杀——无——赦!”
一群人互相瞅瞅,一个接一个退出寝殿。宫女太监想起太子妃的仁厚,不由得又哭了起来,尤其几个贴身的宫女们哭得越来越大声。
突然,太子高叫:“来人啊,快进来。”人们还没反应过来,寝殿的门就被“砰”的推开了,太子的眼角还有泪花,嘴却咧的大开:“晴儿还有气,她又活过来了。”几名太医顾不得太子直接往里冲,明明刚才没气了呀,现在又活过来了。奇迹呀!诊过脉太医高兴坏了,“太子大喜呀,娘娘体内毒素已除,现下脉象很稳,只是略有劳累,怕是一会儿就会转醒。”老天保佑,这一个宫的性命是保住了。
萧侧妃来时听到纪暖晴又活过来了,直接就气晕了,灰溜溜的被抬回去了。
太子紫承昊则抱着自己失而复得的宝贝不撒手。太子妃倚在太子怀里述说这些日子的苦楚。最后说:“我觉得我这一次能死里逃生全是靠了孩子们的福分,我们的孩儿怕是非凡着呢!”
我窝在娘的肚子里努力开始逼毒。说起了真是好险,散掉丹田里的所有元素为娘治病,差点就力竭的时候想着这下玩儿完了。没想到一股冰凉的气息注入我的身体,一个细细小小的声音说“姐姐加油!”当时就飚了一把老泪。为了壮壮,拼了!世上有一句真理“爱拼才会赢”,这不,咱活生生的开始逼毒了,告诉壮壮照料着点母亲,妥妥的入定去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