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萝家地处较高些,子临三人在张老四家歇了一会,便告辞而去,路上,泉阴问,“师父,这青萝是谁啊?”
子临敲敲扇子,叹了口气,道:“如今,你也知蛮族之事了吧。”
泉阴点点头,“弟子听师父说过。”
“嗯,这青萝是我一位师兄的妹妹,师兄在冤魂海岛身死,曾托付我前来探望。”
“原来如此,弟子明白了。”
三人往上走了一程,便看见一户人家,按张老四所说,这就是青萝家了。
院子里,一个壮实的汉子在编背篓,竹子分出的细条在手里一上一下,双手灵巧的将竹子编织在一起,旁边两个小孩在玩耍,汉子不时的露出笑容,同时叮嘱小孩小心些。
这时,边上的小男孩眼尖,看到来了三个陌生人,“爹爹,有人来了。”
汉子扭头一看,疑惑道,“你们是?”说着放下手里的未好的背篓,让两小孩回屋里去,问道,“你们是哪里人?”
子临抱拳道,“在下子虚,见过兄台。”
汉子哈哈一笑,“叫我憨子就成,不敢做什么兄台,听你口气像是个读书人,我们未曾有过交往,不知到此地有何贵干?”
“不才做过几年教书先生,这次打扰,是有事相询,不知兄台可知一名叫青萝的女子?”子临顺势坐下,轻声问道。
“你们到底是谁?怎知我妻子名姓?”憨子退后两步,一脸警觉,“我们夫妻与这连子山外人从未有过什么交情,你们三人怎么找到这里?”
子临站起身,示意憨子不必担心,“兄台且听我说完,我是受青萝兄长所托,前来探望,还望兄台不要介怀。”
“青萝兄长?是他?”憨子低声嘟囔了一句,身上敌意明显小了许多,“青萝去菜地里了,等会回来,我还以为我们夫妻俩得罪了什么人呢,看你们衣服华贵,必是大户人家,我们山间小民可惹不起。”
听得憨子说这话,子临只得赔笑道,“是子虚冒昧了,兄台见谅。”
憨子见子临身后两人一直不说话,道,“这二位是?”
子临忙介绍,“这是丫鬟秀儿,这是书童小山。”
“你这教书先生倒是舒服,即有书童,还有丫鬟。”憨子眼里闪过一道异光,子临微微一笑,并未解释。
不多时,一个身挎菜篮的农家女子回来,憨子撇下子临三人,忙上前接过菜篮,“媳妇,你看,这三人是找你的。”
“哦,找我?”青萝脸上挂满疑惑。
子临打量着眼前女子,眉宇之间,和逝去的师兄有着几分相似,不由点点头,“青萝?”
“我是青萝,你是谁?”青萝擦了一下脸上的细汗,道。
子临行了一礼,“哦,在下子虚,见过青萝姑娘。”
“我不认得你。”青萝站在那里,一步不动。
子临笑道,“无妨,我是受人所托,前来探望。”
青萝眼睛里透出丝丝希冀,“受人所托?谁?”
子临暗里叹了口气,“你哥哥。”
“哥哥?哥哥,不可能,他不会来找我的。”青萝说完脸上黯然,转身回到屋里,留下子临在外面。
子临却也不忙,就在那定定的站着,示意泉阴不要说话。果然,不多时,青萝又走了出来,“我哥哥说什么了。”
“让你,不要怪他。”子临说完,青萝眼睛一红,几欲垂泪,“哥哥……”
“媳妇,你怎么了?”憨子见得青萝如此,一边怒目看着子临,一边抱着青萝安慰,屋里两个孩子也跑了出来。
子临摸摸鼻子,突然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你和我哥哥什么关系?”青萝揉了揉眼睛,低声问道。
子临应声道,“曾蒙令兄相救,后相交甚好,待我如同兄弟。”
“原来如此,你不是仙道中人?”青萝说完,面色变幻,等着子临回答。
子临苦笑摇头,“我不过一落魄的世家子弟,如今沦落成一个教书先生,那里敢称是什么仙道中人。”
“那就好,我哥哥当初是怎额跟你说的。”青萝听了这话才放松起来,“我哥哥他还好吗?”
子临见憨子似乎对什么仙道中人并不感到奇怪,心里一动,道,“当日令兄曾与我相约,若五年未归,便让我代他前来,探望一番,看你过的怎么样。至于,令兄如今什么情况,在下也不甚清楚啊。”
“哦,原来如此,憨子,收拾收拾,招待客人。”话虽如此,但子临总感觉到几分古怪,气氛总有些不对。
是夜,青萝给子临三人腾了两间屋子,子临和小山一起,望着窗外明月,子临不知道在想什么。
这时,泉阴进来,“师父,这青萝?”
子临微微点头,“不错,这青萝多多少少修炼了一番,想来是我那师兄留下的东西,为了他这妹妹的安全吧,而且憨子也是多多少少修炼了一些,这青萝心思细腻,与这憨子,两人正好相合,师兄有心了。”
与此同时,憨子也在和青萝说着话,“媳妇,这人真是你哥哥所托?”
青萝微微点头,“应该没错,你我多少都有些修为在身,这是哥哥走时给我们留下保命的本钱,刚才看了一下,他应该没有说谎,除非……”
憨子一边听一边点头,听得青萝说道除非,疑惑道,“除非什么?”
“除非,他远比我们厉害,可要是比我们厉害,还有遮掩的必要吗,再说,咱也没啥可图的,想来应该说的真话,好了,日后再探探他的口气,先睡吧。”
第二日,子临伸伸懒腰,看着初升朝阳,缓缓吐了口气,这时,青萝看见子临,道,“子虚先生早,连日跋涉,想来疲惫的紧,怎不多睡一会?”
子临哈哈一笑,道,“无妨无妨,昨夜睡的正好,青萝倒是起的早。”
“我们农家女子,自然要早些,先生稍待,早饭马上就好。”青萝说完,便回到厨房,子临微微一笑,却在想着别的事儿。
早饭已好,饭桌上,子临道,“憨子,不知连子山上可有几人知文识字?”
憨子放下碗,疑惑道,“大多都是大老粗,先生问着干什么?”
子临哈哈一笑,“你我不算外人,也不瞒你,我本诗书传家,后来家道败落,这才落至今日地步,现在身边,除了一丫鬟,一书童,就剩下点胸中笔墨了,也无处可去,想在这里谋个行当,不知妥不妥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