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升的月亮挂在天空中皎洁明亮,刚步入夏季,凉爽清明的夜晚,星星比任何时候都要闪亮,就像银灰色的天幕下缀满颗颗夺目耀眼的宝石,散发着晶莹柔和的光辉,衬托这大地上的一切万物都显得幽静雅致。
月光的照耀将走在街道青石砖上的两人身影拉的欣长。
前面不远处就是罗桑的家。管乐停住步子,道:“我已经到家了,想必杨大哥早就回去了,你就送到这吧!”说罢,转身离去。
子谦点了点头,忽然想到什么了喜娃,又拦下了她:“等等,我忘记告诉你,我已经收了喜娃为徒!”
喜娃?小乞丐?
见她迟疑,子谦又补说道:“你不会忘了吧,昨日街头,是你从那个恶霸手中救下的那个小乞丐,他叫喜娃!”
“你们……?”
管乐脑海中,回忆起昨日那凶狠的场面,那个小乞丐临走时是说了那么一句,怎么这会就拜师学艺了呢。
“他这个臭小子,一心想要跟我学武,上午之际,直接在街上拦下我们,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说是我不收下他,他就长跪不起,倔强的很。”子谦笑的说着,眼光里一片温柔,不知不觉中,短短两天的时间,跟她的相处已胜过几秋。
“他还真不是一般的孩童。”
管乐转念一想,自己不也很想练习武功能求自保么,正好面前的这个人,还是上好的人选。问道:“你们什么时候学武?也好让我观赏一番!”
“我让他明天见我,到时候我们就来灵秀湖如何?”
“好!”
管乐点了点头,折身没走几步,就进了门。
子谦确定她进了家门后,笑的憨厚无比,不舍的倒退了几步,这才扬身奔走,步伐轻快、心思愉悦。
管乐从院门旁又探出头来,看着他已经走远的身影,心里犯了嘀咕,百思不得其解,眼下跟他是愈走愈近了,跟他在一起的感觉,不会感到任何压抑与生分,反而是轻松、愉悦,像是多年的朋友,这仅仅的是被他说的一则传说感动吗?
“历史史记上记载,传说前世感情至深的夫妻会相约一同面对死亡,求的就是下辈子还能在一起,于是他们会在彼此身上留下烙记作为他们来生再次相遇的凭证,我想你额头上的疤痕也就是这样的一个烙记,它能让前世你的爱人一眼就能认出你。”
摸着这凹凸不平的疤痕,脑海中又想起他说过的传说,真的是这样么?让前世的爱人一眼就能找出自己?只是这前世的爱人如今又是在哪里呢?
想起孚玉,又是一声叹息,望着紧闭的大门,这么晚了,估计家里人都睡了,该怎么进家?试探性的推了推门,门却应声而开。
咦,院门没有锁!想必是罗桑为了方便自己回来而故意没有锁门,还是他想得周全,于是,将门闩栓牢,蹑手蹑脚的进了屋。
听闻院门打开的声响还没有入睡的罗桑披着外衣手托着烛台出了房门:“你回来了!”
“爹,这么晚了还没睡啊?”管乐惊讶,又觉得不好意思。
“你没回来,我怎么睡的着!”罗桑和蔼的说道,把她已经当成了自己的亲闺女,双眼流露尽是关切之色。
管乐一笑,心中感动:“让爹担心了!”
“以后还是早点回来,你是个懂事的孩子,孚玉有些地方做的不好,你要多担待!”
“啊?”
管乐一愣,罗桑说的这话很莫名其妙。
“早点休息去吧!”罗桑不等她应答就耸了耸手,督促她进屋,脸上始终挂着淡淡的微笑,让人猜不透他在想着什么。
管乐进了房间,将桌上微弱、柔和的烛光调亮了些,孚玉侧躺着背对着外面,发出细微的呼吸声,眼尖的发现她的肩膀就在方才抖了一下,她应该还没熟睡。
想到她晚上脚受的伤,也不知道伤成什么样,便来到她的身后小声唤了两声,她没答应,却看到她的眼珠在眼皮底下转动。
她在装睡!她不理会自己,看来自己猜测的没错,她误会了。想起刚才罗桑莫名其妙的话,知女莫如父啊!既然她是清醒的,何不借着这个好机会将子谦有婚约的事情说出来,让她听了自己掂量掂量,以她的蕙兰质心,应该知道自己以后的路怎么选择。
“孚玉,有些话我不知道该说还是不该说?”
假装沉睡的孚玉听着话,放在被褥上的手指颤抖了一下。她要说的会是什么?
管乐见此,坐到床边上,道:“我曾经说过,会帮你追求幸福,也曾经鼓励你勇敢的去追求,可是我失策了,孚玉,子谦他有未婚妻了!还是大户人家的千金。所以……”
话没说完,孚玉就一把坐了起来,原来真相是这个,要比自己想象中的更加意外,这还怎么继续装的若无其事睡下去?
“所以,你是劝我打退堂鼓吗?”
面对她质问的语气,管乐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劝解:“我怕你受伤……”
孚玉抱住了双膝,沉默了半天,低声说道:“他那么优秀,我早就想到了或许他已经有了婚配,可是,可是我不在乎,你曾经说过的,要跟着自己的心走,我……”
“孚玉,你疯了?”
管乐一怔,她竟然可以忍受与别人共侍一夫?
“你干嘛有这么大的反应?这有钱人家不都是这样么,哪个男人没有个妾室?我们这做女人的,就是要嫁个好夫婿,一生衣食无忧。”孚玉说的有些理直气壮。
“你怎么能这样想?”
管乐不可思议的站起身,脑子里一片混乱,孚玉的这番话,还是她认识的那个孚玉么?
“你不要看别人家的女子,你就看咱爹娘,一生一双人,相扶相携、不离不弃,就算日子过的清苦点,他们也是幸福的。”
孚玉听着话,默不作声,似是深想这其中的道理,可是爱情一旦来了,无非还是要争个输赢,不去尝试,怎能知这其中的滋味呢。
管乐见她如此心也不忍多说,这不怪她,怪就怪这王权的社会,女人只是男人的附属品。不行,一定要打断她这种认命的念头。
“
凄凄复凄凄,嫁娶不须啼。
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思虑间,开口吟上这首诗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