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淮…真的是你…”裘非离恹恹的靠在软塌之上,软塌附近随意洒落空了的酒壶。清雅的双眸支撑不住地合上,虚弱地睁开的黑眸,一动不动的,像是舍不得合上眼睛。看起来是实在虚弱至极。
“既然说了不见,为什么又要来呢?”裘非离惨白着脸色,缓缓坐直身子,猛的又一杯酒灌下去。
喝急了,惹来一阵让人揪心的咳嗽,裘非离掏出手帕捂着嘴,吃力的喘着气。手帕染着许多新旧血丝。
“够了!不许喝!朕不许你再喝!”看着裘非离又拿起酒壶倒酒,姜淮猛地扫下所有的酒壶。这个男人,看来真的对自己一点也不怜惜!
裘非离幽怨又委屈地抿唇,“微臣喝酒,陛下是不是管太多?”
“裘非离,这样作贱自己,有意思吗?!”姜淮是真的心疼。几近咆哮地喊完了这句话。
裘非离痛苦的捂着头,“姜淮,不要这样,我会忍不住以为你在意我。”
姜淮一时语塞。不知道怎么回答。
裘非离不知道从哪里抽出一把刀,直直地插进胸口,像是丢了所有力气喘道,“姜淮,你说如果我死在你眼前,你会不会心软?”
“裘非离…你听着…我不想你死…”姜淮在刚刚那一瞬间就后悔了,颤着手想止住血。血从指缝溢出。这个男人是真的想死,对自己下手居然一点都不轻。姜淮怕极了,眼泪滴答滴答地落下。
裘非离挂着满足的笑,“好…陛下不让微臣死,那微臣就不死…”
说话间,裘非离连咳几声。姜淮像惊弓之鸟一般,捂住裘非离的嘴,“不要再说了。”
“小米!来人!传太医!”姜淮红着眼睛吼道。
小米急急忙忙的带着御医小跑进来,愣了许久,第一次看到那么颓废狼狈地裘非离,小米也是忍不住心疼。
“陛下,没事的…”裘非离像是看不到别人,安抚道。
御医检查了一通,只来得及说没伤到要害,撒完药,还没来得及叮嘱几句,就被小米拉走了。房里再次剩下心思千回百转的两个人。
“还疼吗?”姜淮的手触上还在渗血的纱带。
因为姜淮的话,裘非离的薄唇泛开了清丽的笑,溢满了毫不掩饰的眷恋。小心翼翼又不失温柔地握着姜淮的手,像是握着一块珍宝。
“只要你在,再多的苦痛,我也熬得住……”裘非离那缠绵悱恻的沙哑嗓音慢慢化开,却带着不安,“可不可以不要走…留下陪我…”
裘非离看出姜淮的犹豫。手臂轻轻搂上姜淮的腰,虔诚的吻,细细的落在唇角,黑眸中,是满满的哀求。嘴里发出的声音,软软低沉,卑微至极。
“求求你…”
这个一直以来高高在上的男人,在求他。
“裘非离。我不走。”姜淮终于知道,裘非离对于自己来说是不一样的。
裘非离用尽了所有力气,满足地合上眼。拽住姜淮的手怎么也不肯松。姜淮叹口气,倚着裘非离,小心的趴在床边。
“陛下…陛下?”不知道隔了多久,小米进来叫醒了姜淮。
姜淮睁开眼看了看已经松手,还在昏迷中的裘非离。轻轻用手将裘非离的眉目描了一遍,低声道,“回宫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