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把所有的东西都准备好的时候,皇宫里来了人。
“陛下在皇宫里设了宴。特地让微臣来邀请东景国的朋友赴宴。”依旧是很古板晦涩的声音。
姜淮看着眼前的北莫停,自嘲般地笑笑,“原来是北宰相。我很好奇,当初忠心耿耿的北莫停,哪去了?”
北莫停神色复杂地看着姜淮,末了。才说道,“你又何必自欺欺人。”
姜淮知道北莫停的意思,看来裘非离把他的来历都告诉这个古板的臣子了。难怪。姜淮突然对北莫停没了怨气。“也对,凉国还是凉国。”
北莫停的眼神恢复如常,尽管一年来,他变了很多,更瘦了,跟他人一样古板的素衣也换成了月牙袍,但他的眼睛还是那样,清澈而冷咧,“请。”
风止本来想开口拒绝,被姜淮挥手阻止了。“子鉴留下来照顾孩子们。”
老大姜彧摇头,“我要去。”
姜淮瞪着蠢蠢欲动的其他小萝卜,拎起他,“走吧。”
顾奕搂着姜淮,“眼睛不要乱瞧。”
“我知道。”姜淮心里对裘非离已经没有恨了。也不是不恨,只是不想记住他。不论是以任何形式。
风止抿着唇,难得没有上前打扰两个人相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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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宇萌:我准备写完结了。回到诡异的画风~)
皇宫灯火通明,像是刚刚升起的太阳,在京城中格外显眼。
北莫停领着众人到了姜淮曾经最喜欢的一个院子。那里有原主种的花,还有姜淮最喜欢吃的莲藕。
裘少然坐在主位上,无聊的把玩着酒杯。其实这个位置对他来说就像是负担。可他不能不坐。
看到姜淮一行人来了,裘少然侧着头看自家叔叔。裘非离一身玄色衣袍,瘦弱地趴在位子上,好像风一吹就会消失。脸色惨败地吓人,好象是冥店里的纸人。
裘非离的眼光落在姜淮身上,有迷恋,有悔恨,有绝望。是的,绝望。
裘少然突然对姜淮起了兴趣。恐怕这个能让他那最自律的叔叔着迷的人,是裘家最大的弱点。
裘少然客气地应付了几句。其实他并不喜欢热闹,可他最出众的叔叔不能一直那么颓废下去。
“如此良辰美景,不如在座的各位以这年作一首诗如何?”裘少然突然出声。原本平静无比的宴会热闹了起来。
姜淮他们不知道裘少然搞什么鬼,坐着一律不参与就是。
裘少然象征性地点评了几句,话头一转,看向裘非离,“国师素称凉国第一白衣才子。不知道国师的诗……”叔啊,我只能帮你到这了……
裘非离望着姜淮,一字一句,“初遇繁华相恨晚,一朝留恋君王侧。对酒当歌切莫休,从此痴心不愿改。长相思来长相忆,短相思去无穷极。早知如此绊人心,何如当初不相识。可怜痴人常牵挂,旁人落得泪万行,愁千状。天上人间,此情怎来偿?”
话一出,所有大臣脸色一变,这哪是以年为题的诗,这分明是后宫愁怨的闺词。一个国师,当着新旧主子的面,吟这样的诗……不由自主地。所有的目光落在姜淮身上。
姜淮无视掉裘非离曾经百试不爽的幽怨,缓缓开口,“既然如此,国师倒不如与君绝。毕竟,长痛不如短痛。”
与君绝。裘非离默念了一遍,突然怒气攻心,生生呕出血来,垂泪看姜淮,“怎么绝,把心掏空吗?我怎么舍得,怎么舍得……”
“叔叔!”裘少然也顾不得什么了,赶紧上前将太医开的药往裘非离口里塞,“忘了吧,忘了吧。”
裘非离运气推开裘少然,踉踉跄跄地退了几步,“我知道我做错了很多事,可到底要怎么做,你才能原谅我。你告诉我。”
姜淮窝在顾奕怀里,“我早就原谅你了,不是不恨,而是不想再回忆。裘非离,你说过,人总是要向前看的。”
裘非离“哇”的一声,哭得像个孩子,“我不要。与君绝。不可以……不可以……”
消息酱太大了,群臣吓得不轻。裘少然急忙疏散了所有的大臣。
风止将外衣披在姜淮身上,“走吧,再晚。饭菜就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