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锦颜一段时间的监督和督导,锦玹对各家的兵法已经熟知一二了,同时也能对历史上的各种大小战役说上几句自己的见解。
这日两兄妹说起的战役正是之前西汗王朝和漠北之战。西汗王朝的两名青年将领孟青和李区率领十万大军,兵分两路,穿越人迹罕至的荒漠地域,奇迹般地千里奔袭漠北军队主力队,用对手擅长的招法置对手于死地,并以坚毅果敢的执行力速战速决。
锦玹听完直呼:“旷世良将啊,旷世良将啊!”
锦颜一双墨眼满含笑意地看着锦玹的搞笑动作,随后又敛起笑容感叹道:“孟青和李区确为旷世良将,当时的西汗王朝拥有空前的雄厚资源,皇帝又是圣主明君,再加上这两个旷世良将,倾了举国之力才将对手击倒在地,同时却也耗尽了自己的力量,现在看来也不得不说这是一场两败俱伤的博弈。”
锦玹闻言直道:“这就说明,铁血与战争虽然快意,但却不是历史文明进程的最佳选择。”
锦颜怔愣半响随后吐出了四个字:“一针见血。”
“嘿嘿,多谢大哥夸奖!”锦玹对于锦颜的赞赏一向都是很大方的接受的,从来没有过不好意思的时候。但是对于其他人就不一定了。
“不知羞也!”锦颜大笑了起来。
“早该知道你们兄弟二人不是泛泛之辈,今闻你们谈话,倒是我之前屈才了!”
两人闻声便向说话之人看去,原来是言谆进了营帐,身后跟着修竹和隔雨。
“参见将军!”锦颜和锦玹连忙起身行礼。
“免了!”言谆说话的同时也打量着二人的营帐,只见帐内被一架简单的屏风隔成了两个空间,想来在那屏风之后便是锦玹的睡塌,营帐中间置有一案,案上放了几本书,两旁放几个矮凳。
言谆今日身着一袭精致玄袍,墨发用一根玉簪束起,愈发的面如冠玉,随意翻看着案上的书,倒颇添了几分风雅,这案上之书原来是《吴子》,《孙子》等兵书。
“不知将军来临,还望将军恕罪!”锦颜上前躬身道。
言谆毫不客气的坐在案前,一副指点江山的模样,看向锦颜锦玹道:“本就是我没让人通报,你们又有何罪。”
锦玹心里嗤道:“你知道就好!没礼貌地闯入别人的营帐,还偷听别人说话哪是你一个将军所为的?好意思说我们有罪吗?”
“都坐下来吧!私底下没那么多讲究。”
锦颜锦玹应声而坐。
“你们两人刚才所谈的可是西汗王朝和漠北之战?”言谆问。
“是。”锦颜答。
“拥有旷世良将固然是好,可是仅有旷世良将,没有雄厚的资源和圣主明君怕也是不能和强悍的敌人对战成功,你说呢?锦默?”言谆不知是故意还是怎么的突然问了这句话。
锦玹没想到言谆会问自己问题,敛神回话:“将军乃旷世良将,当今皇上也是圣主明君,我大盛王朝国力可比西汗王朝。”
言谆听了没说话,那双掩藏了无数锋芒的凤眼里闪过一丝兴味:不错,有意思!回答的相当漂亮!
“看你们两兄弟在一起谈笑风生到让我想起在京都的时候和锦兄的那段交往了。”言谆的眼神飘向远方,似有怀念之意。
锦玹疑惑了:“这到底唱的是哪一出啊?怎么一会儿问我,一会儿又扯上了大哥?”
锦颜却是知道言谆的意思,当下微微笑:“昔日言弟,今日将军。昔日锦兄,今日属下。”
是说锦颜和言谆在京都的时候两人互称锦兄言弟,情义非凡,时到今日,却已物是人非,当年的言弟今日已经成为了一个大将军,而当年的锦兄今日只是言弟的一名属下。
言谆不以为然:“锦兄何必过谦,若说将军,你未必就当不得,也许当起将军来你比我还要好。”
言谆深知锦颜的能力决不在自己之下,只是家族遭贬,来到这边城之地,也只能从一个小小的士兵做起。而只不过三年光景锦颜就从一个小小的士兵当上了都尉,相信将军之位对于他来讲也不过只是时间的问题。但是言谆也有自己的自信,他只会比别人强不会比别人弱。因为他是言谆。
言谆和锦颜都有着自己的背负,他们年少的情义不会随着时间的流逝而消失不见,更何况他们现在都有着一个共同的目标,这样的目标只是会让他们的情义越来越深厚。
但是他们也有着自己的骄傲,就是因为这份骄傲,言谆没有利用自己职位之便为锦颜谋取军官,而锦颜也不会允许自己拿着这份纯粹的情义来换取自己的高位。
锦颜凭借自己的军功一步步向上走,走的和言谆越来越近,对言谆来讲,是利。
锦玹此时低眉顺眼,听着自己大哥和言谆的叙旧。感情当年在京都的时候大哥经常往外跑就是和这个言谆混在一起啊!
言谆和锦颜在一旁相谈甚欢,谈到兴致处竟也和其他军中汉子一般高喊大叫,只把锦玹惊得,原来将军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地方嘛!
那厢两人的话题已经转到了锦玹身上。
“锦兄,之前我们在京都的时候经常听你说起你家的大妹锦瑟是个绝色美人儿,又善音律,偶有一次听你提起你还有一对双生的兄妹,那锦默想来就是你双生兄妹中的兄长了?”言谆问的是锦颜,眼睛却盯着锦玹。
锦颜奇怪言谆怎么会问起此事,难道是看出什么来了,却也不动声色地说道:“是啊,凡在京都的人无人不知我大妹锦瑟的名字的,我大妹鲜少出门,是以很少人知道她的长相,但是她弹起琵琶来就是百鸟也能被吸引过来。”
“至于我那双生的兄妹,一个名锦默,一个名锦玹,两人是相继出生的。阿默现在跟着我在军营里,阿玹身体不好于家中闺阁里养病。”
“哦,原来如此,那他们的长相应该是一样的了?”言谆仿佛不确定一般又问道。
“几乎一个模样。”锦颜言简意赅,不欲多谈。
言谆也识趣地没有再问,只是看向锦玹道:“既然我和你哥哥年龄相差无几,又相交甚深,那你也就是我的弟弟,我也就如你哥哥一般喊你为阿默,如何?”
锦玹闻之看向言谆,那双清澈眼眸仿若一池汪泉,倒映出言谆的俊美模样,心有疑惑,却也不显在面上,只说:“我只听哥哥言。”
言谆眼神又望向锦颜,示意他表态。
“一个称呼而已,不是什么大事,既然言弟有心把阿默当做弟弟照看,我自欣然。”
其实锦颜心里想的是,万一哪天锦玹真出了事情,也可借言谆脱身。
锦玹忽然有一种奇怪的感觉,她感觉言谆今天来此的目的就是为了能光明正大的叫他一声‘阿默’,念头一起却又把自己惊了一下,但是又忍不住想,为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