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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意料之外

京城是大安国国都,其繁荣自是不用说的,古香古色的建筑,加上街面上各种商品琳琅满目,胭脂深感自己是土包子进城、大开眼界了。

每个城市都是有自己的潜规则的,比如富人区、贫民区等等,都是默认的已经划分好了。辅国公自然是京城里数一数二的贵族,是以,辅国公府自然是在这个城市里寸土寸金的地方——柳巷。柳巷名不副实,实为京城东面最贴近皇宫的一条街道,京城内达官贵族莫不以能在柳巷有一处房产为荣。

曾经的丞相府也在这条街道上,甚至比苏府更为靠近皇宫,可见林府的势力。而自从林丞相辞官后,皇上感念其为国效力多年,直接将林府所在的丞相府赐予老丞相作为养老的地方,所以林府一行并未搬离,胭脂也只用了不到两刻钟便到了林府外。

林府同苏府的江南小调不同,老丞相出身西北,虽是文人,但脱不了骨子里抹不去的厚重,所以林府的建筑粗狂,像是一个粗野的汉子。府内的路也是不同于苏府的笔直宽阔,四周种满了高大的树木,阳光照不进来,大有几分大开大合的酣畅淋漓。

胭脂不止一次的好奇,这样的府内,林夫人怎么会生出温婉柔和的性子?莫非真的是变异了不成?

胭脂跟着接引的婆子,很快便到了一处院子前,只见院子上书“元亨利贞”四字,其狂放的草书让人一看便移不开眼睛。进了院子,最让胭脂好奇的是,院内没有下人,只在主房外站了几个虎背熊腰的汉子,眼中冷芒吞吐,一看便是练家子,让人生畏。

“太爷,表小姐遣人来了。”身前那婆子声音洪亮,震得胭脂脑袋嗡嗡的,又想起三年前给苏菱影送东西的林婆子,有几分想笑,难道林府的妈妈们都是这样的“汉子”型?

王妈妈站在胭脂面前,开口:“奴婢王婆子,拜见林太爷。”她还没有资格在老丞相面前自称老奴,胭脂和踏雪也赶忙躬下身子。

不一会儿,只听里面传来一个厚实又带了几分虚弱的声音:“进来吧。”

门外其中一个大汉这才让开了些,胭脂和踏雪急忙跟着苏府的婆子和王妈妈进了主房。

主房内门窗都大开着,很亮堂。房内只一个书桌,一个大的书柜,再无其他摆设,简单朴素,不像是曾经在朝堂叱咤风云的老丞相的书房。在刚到林府外时,便被告知,老丞相说了,只要有关苏菱影的事,直接找他便是了。

“我那外孙女找我什么事啊?”老丞相开口,甚至带着几分喘气声。

胭脂循声望去,只见窗台下摆了张藤椅,上面坐了个花甲老人。或许是因为常年在朝堂上,老人脸上已经生出了不少的老人斑,头发也是灰白的,但脊背挺得直直的,眼神温和但带着疏离。藤椅边卧着一只黑色的大犬,看也不看众人一眼,自顾自的趴着。

王妈妈向后摆手,胭脂心领神会,自提着的盒子中拿出一个用布包着的东西,恭敬的走上前去。

谁知,那熟睡的大狗很警惕,不等胭脂反应过来,手上的东西已经被那大狗叼走,放在了老丞相的腿上。那大狗直起身子瞪着胭脂,嘴里发出警告的呜咽声,仿佛只要胭脂再靠近一点,就会撕了她。

胭脂吓得往后退了几步,谁知撞上了王妈妈,下意识的朝王妈妈看出去,只见她眼中带着警告。胭脂压下狂跳的心脏,勉强笑了笑。

老丞相拍了拍大狗的头:“别吓唬小姑娘,越活越回去了,丢人!”也不知道是说大狗还是王妈妈,反正胭脂听了挺解气,恐怕这老丞相也是知道苏菱影在苏府内过的日子吧,只是碍于不能干涉苏府的家事才没有插手。

老丞相无视王妈妈那尴尬的老脸,问道:“有什么事直说吧。”

王妈妈对着这位曾经的国之重臣不敢有一丝的不敬,说道:“后天是先夫人的祭日,小姐想请两位舅老爷去城外的庄子,一起祭拜先夫人。”

老丞相听人提起自己已逝的女儿,脸色颓败了几分。当年林夫人不顾老丞相的阻止,坚决要嫁给苏三老爷,谁知不过短短几年,便香消玉殒,要说老丞相不恨苏三老爷那是不可能的,只是苏府内还有苏菱影,老丞相只得生生忍着了。

老丞相咳了几声,似乎止不住,胭脂有些心酸,赶忙从书桌上的壶里倒了杯水,忍着对那狗的害怕,尽量伸长手臂递给老丞相。那狗颇通人性,只看了胭脂一眼,又懒洋洋的躺下了,胭脂松了口气。

老丞相缓了过来,对着已经走进来、带着担忧的大汉摆摆手示意他们出去,然后对胭脂说道:“小丫头心肠好啊……”似乎想到了什么,平添几分伤感。

王妈妈看了胭脂眼,开口:“这丫头有些傻,冒犯了太爷还请太爷包含则个。”胭脂还应景的傻笑几分,落实了傻子的样子。

老丞相点点头,并不在意一个小丫头,想了想说道:“我知道了。”又想了想说道:“明日我会派人去接她,她母亲的东西都还留着,来林府祭拜便行了,那孩子也都十岁了吧……”感慨了几句,便阖上了眼睛,仿佛睡了过去,几人识趣的离开了。

胭脂没想到这位老丞相竟然直接让人接苏菱影去林府,这可比一开始想的还要顺利,但是苏培和老太君会不会同意呢?胭脂烦躁的咬着指甲,这是她的坏毛病,一烦躁就咬指甲,所以手指甲总是坑坑洼洼的。

“父亲……”看着苏清远似乎并不很赞同的样子,苏菱影哀求。一方面是想要度过不知什么时候会到来的、镇南伯府世子夫人的责难,一方面,苏菱影也是想要去林夫人曾经生活过的地方看一看。小时候是去过林府的,但已经没多少记忆了。

苏清远板着脸看着苏菱影,心里有些恼怒,苏菱影想要祭拜林夫人的事情竟然没有同他商量过,这不是在挑战他这个父亲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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