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
欣言在路上堵着老斌。
“你的脚怎么了？欣言。”老斌奇怪的问。
“老斌，你别问了。显梦昨晚出事了。被人搞的很厉害。”
“啊？显梦现在没事吧？谁干的？”老斌吃了一惊。
“你的脚是不是。。。。。。？”
“是的，显梦让我来找你的。他要你帮他个忙。”
“你说。他有事我一定帮忙。”
“昨晚渡口那里有人打架，后来派出所都来了。就是我们被人弄了，我要你帮我打听一下，昨晚高中部有没有人在那里打架，显梦怀疑是高中部的人。”欣言说完，把去年在电影院的事简略的告诉了老斌。
“那行。我尽快搞清楚。派出所那边怎么办？”老斌有点担心的问。
“应该没事吧。打架附近的都是做生意的人，不会轻易透露什么消息的。他们不会给自己惹麻烦，派出所不过是接了报案出个警，反正打架的一个都没抓着。”欣言倒不是很担心派出所能找上门来。
“那你没事吧？”老斌问欣言。
“我只能尽量走的不拐。可是真的很疼。胸口也伤了。”欣言皱了皱眉头：“就这样吧。不用太急，别乱来啊。显梦会解决的。弄清楚了就好。”欣言又叮嘱了一句。
“知道，问显梦好，我就不去看他。出了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老斌也叮嘱了欣言一句。
两个人说完各自走了。欣言去了班上。余晓和顾小华见着欣言，张嘴就问：“欣言，昨天怎么没来上课啊？”
“你脚怎么了？”沈峰走过来，也问了一句。
“昨天跑步摔了一跤，去了医院，所以没来上课。”欣言撒了个谎。欣言不想他们知道昨晚的事，余晓他们相信了。
晚上欣言去看显梦。下车后走到复兴中学门口的时候，突然从背后冲出两个人来，一把卡住欣言脖子：“站住！”
欣言被吓了一跳，停下了脚步。
“兄弟，没烟抽了，借点钱买包烟抽。”后面的人说这话的时候，心想这声音怎么这么耳熟？
欣言转过身，看见两张脸。其中一张欣言一眼就认出来了：“柯子？”欣言认了出来刚才掐他脖子的人。
“我靠！想弄点钱花花，竟然碰到熟人。”柯子尴尬的笑笑，赶紧松开了手。
“昨天还听心武说你呢。今天就碰见你。你个疯子。”欣言笑了起来，递给柯子一根烟。
“饿鬼，过来，介绍个人给你认识。”柯子接过欣言的烟，欣言又递给了柯子叫过来的男孩子一根烟。
“饿鬼。”男孩子自己介绍。
“我是喻欣言！怎么叫这么个名字?”欣言听着好笑，问了一句。
“哦，当初我搞他的钱，他说，大哥，你要钱是卖烟，我吃饭的钱都没有了，今天饿了一天。”柯子大笑着回答：“我听他这么说觉得他实在，就给了他一张饭票。就这么认识了他，想起跟他认识我觉得好笑，所以给他取了个外号叫饿鬼。没想到后来别人不记得了他的真名字，倒记住饿鬼两个字了。”柯子说着说着又大笑起来。
“以后有事怎么找你啊？”
“心武知道啊。来复兴中学找我。”
“昨天是你在二中打架吧？你现在在二中名头大的很啊，欣言，在外面玩的都是在说你的名字。复兴中学都有人知道你了。”柯子一本正经的说。
“不会吧?就打一架而已。传的这么快？”欣言也笑了。
“不过你小心啊，别让派出所盯上了。二中不像一中，二中比一中的治安好多了。”柯子好心的提醒欣言。
“知道。”
欣言和柯子又闲聊了一会，把口袋里的钱塞了一半给柯子，就各自散去了。
见到显梦他们的时候，显梦正在吃面，头上还是缠着纱布，狼吞虎咽的，欣言看见显梦的吃相，强忍着笑对心武说：“心武，显梦像不像饿牢里放出来的？”
心武还没有打话，显梦倒是回答的安逸：“妈的，你们有没有人性？老子昨晚被人打成这样，今天要大补啊。”
欣言听见显梦说昨晚的事，没有了笑容：“显梦，今天怎么样？有没有事？”
“能有什么事啊？既然没打死我那我就一定不会放过他们。老子从来都是有仇必报。欣言，你的脚没事了吧？”显梦抬头看了一眼欣言，还是一副饿死鬼投胎的样子。
“还行，就是走路疼的厉害。”说完拿起筷子伸到显梦的碗里扒拉着往嘴里塞。
一直没说话的心武在旁边说话了：“欣言，你昨天二中那一架打的算是出尽风头了。现在复兴中学和君山二中那些孩子嘴里张口闭口都是喻欣言的名字，你小子，以后二中你可以说了算了。”
“啊？不会吧？我刚才碰到柯子，柯子也这么说，我还以为他开玩笑呢。”欣言有点吃惊。
“以后你去二中最好还是小心一点，我怕派出所会盯上你。”小朱一直都是沉默的，终于也开了口。
欣言朝着小朱点点头，笑笑，算是回答了小朱。
“欣言，老斌那边。。。。。。。”显梦欲言又止的想问欣言。
“他说会尽快的，你先养好伤再说。”欣言迎着显梦的眼神回答了一句，却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冷颤，显梦那眼神有种让人说不出的恐惧感。
几天之后，欣言正在和余晓说着模拟考试的事，老斌来了，欣言一抬头，看见老斌，对着老斌使了个眼色，老斌知趣的走了。欣言的心里，还是不想让余晓知道那天晚上打架的事，不想让他们知道显梦出事——欣言和余晓他们毕竟有着太多太多的不同，因为余晓应该会参加市里的体校选试，他爸爸正在帮他运作，他自己还没有确定，那有可能是余晓生命的转折点。
欣言下午见着老斌，老斌把欣言拉到一边：“欣言，派出所来过学校你知不知道？”
欣言一惊：“有没有问到什么？”
“应该没有，校外打架和校内不同，没那么容易让派出所的人知道情况的。我打听清楚了，跟你们打架的好像是叫老六，已经没读书了，那天晚上跟你们打的其实高中部的人不多，只有两个。但是老六他们经常来学校。听说老六现在在社会上有点小名堂，那天晚上他们好像也伤的挺厉害，好像有人还有刀伤。不知道真的假的，我就知道这么多，你告诉显梦，让他自己注意点，报仇别急着一时，养好伤再说。”
“还有别的吗？你知不知道那天晚上跟我们打起来的叫什么名字？”欣言又问了一句。
“这个真的不是很清楚。但是只要盯死学校两个，那一定能找到其他的几个，显梦什么时候动手，让他说一声，我想办法帮你盯住他们，放心吧。”
“老斌，谢了。我有事先走，但是你先别告诉显梦，他还在养伤，线都没拆呢。你也知道他是个暴脾气，等他好了再说吧。”欣言叮嘱了一句，走了。
欣言走到复兴中学边上的时候，听见里面吵闹声大的很，欣言好奇，也走过去看看什么情况，刚进校门，正好碰上柯子往外跑，欣言一把拉住柯子：“柯子，什么事？”
柯子一见是欣言：“校外的，来找饿鬼麻烦，我人不够，饿鬼被他们困住了，我去找人。”柯子喘着粗气，头上有道血线，缓缓的往下流。
“他们几个人？有没有带家伙？”欣言问柯子。
“五个。空手来的。但是都很结实。”柯子边回答欣言边往饿鬼那边着急的张望。
“柯子，你现在走就算你带人来，饿鬼也吃大亏了。。。。。。”
“那你说怎么办？”
“我们一起打回去。打不打的赢是一回事，敢不敢打又是另外一回事。柯子，你先过去，我在后面，他们应该不认识我，我们打他个措手不及。”欣言对柯子说：“你先过去，我马上到。”
柯子应了声，冲了回去，欣言本来是想找个东西的，这破地方，棍子都没有，欣言话已经放出去了，再说柯子也冲了回去，只好一咬牙，也跟着冲了过去。
欣言冲到在背后搂着柯子的那个人后面，飞起一脚，两个人同时往前一个踉跄，旁边另外一个还没反应过来，欣言冲过去死死的用手臂箍着他的脖子，往校门口的池塘边拖，也不管柯子那边。这边饿鬼也缓了过来，和柯子挡着其他四个，被欣言拖着的那个，拼命的挣扎，欣言用尽全身的力气把人拖到池塘边，直接把他摁在水里，三下两下把被拖到塘边的那个人呛的只有出的气了。
欣言照着他的胸口狠狠的踢了一脚，转身又往柯子这边跑。柯子已经有点招架不住了。李小利冲了出来：“欣言哥，给你！”欣言一看是根大竹子筒，伸手接过说了句：“谢了！”冲上去照着最结实的那个背上就是一下，竹子大概是破了还是怎么的，欣言这一下，硬是把竹子在那个人的后背上打开了花。欣言红了眼：“****你妈的，打我兄弟？”照着已经倒在地上的人，劈头盖脑的打。直打的那人彻底躺下才被李小利拉开。
欣言扔掉手里的烂竹子，从地上捡起一块板砖，红着眼盯着还在跟饿鬼对打的那个，那个人一见欣言把人打成这样了，吓得转身就跑，头都不敢回，其他的人一看也跟着跑了。
这以后，欣言和柯子又在二中和复兴中学打了几次架，都是打校外的。从那时起，喻欣言和柯子的名字在这两所学校几乎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了。欣言自此真正的成为了校园霸王。只要说是欣言的朋友，哪怕是校外的，也得掂量掂量了，在他们眼里，这个沉默的男孩，简直就是不要命了。
欣言再也不是过去那个人见人欺的欣言了，也不再是那个土得掉渣的欣言了！搞笑的是，欣言依旧去学校上课。只不过欣言开始刻意改变自己的形象。他变得越来越沉默。每天早上，学校的同学总看见一个穿着一套纯天蓝色超短牛仔，留着一头长发，几乎遮住了眼睛，嘴里叼着根烟或是火柴的欣言，一个人去学校上课。一到教室，他总习惯一个人躲在角落里，或是看着书，或是偷偷的抽烟。只要欣言不过分的打扰别人上课，老师基本上都不管他，或者说老师压根儿就没想过要管他，也不敢管他。表面上欣言似乎不在乎，可是在他心里，却是说不出的滋味，他觉得，这个世界所有的人都放弃了他，或者欣言自己也放弃了自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