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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7章 劫掠战马

席铭吩咐周普率领一队刀盾兵,进入马场,在干草料堆点火。然后亲自带领剩余刀盾兵与何翔的弓箭兵一道,疾步前往匪军营寨前方密林埋伏。他明白匪军回过味之后一定会派人追赶。不可小视匪军骑兵,毕竟他们从甘陕一路转战过来,其骑术应比第六营新军强许多,必须阻之一阻。

时值半夜,高迎祥正在大帐安卧,忽听外面一阵骚动,立时惊醒。此时已有中军进来禀告:有人袭营!他立即命中军吹响号角,赶紧穿衣步出大帐。

三十六营匪军以‘十三家’最强。其中又以‘八大王’张献忠,‘曹操’罗汝才,‘闯塌天’刘国能,‘闯将’李自成和‘闯王’高迎祥为最强。

高迎祥与其他匪首约定,分散驻扎,互为犄角。以号角为信,一方受到攻击,各方必行支援。因此高迎祥虽手下只有两万人马,但其左右四方有数支匪军强援支应,并不势弱。此次他一听有官军突袭,立即命令吹响号角求援。

待得走出营帐,却发现并无激烈喊杀之声,只是己方士兵全从营帐中走出,一个个蒙头转向,不知所以。

他叫来中军问道:“官军在何处?”

那中军嗫喏道:“刚才听到一阵喊杀惨叫声,现在突然没了声响。”

高迎祥怒道:“什么乱七八糟,叫夜巡营官过来问话。”

这时,突然一个身影直奔过来,满面鲜血,形同鬼魅,到了近前大声喊道:“闯王,官军来袭,他们在马场杀人劫掠。”

高迎祥已认出那人乃马场副指挥陈二民,心中一惊:不好,难道官军来抢夺马匹?又想:不对,以官军实力,怎会上我这抢马?

此时,忽见东北方向火光冲天,浓烟滚滚。随着便是军兵的喊叫:“走水了,走水了!”

高迎祥顿时醒悟,心道:“想必官军忌惮我骑兵厉害,于是安排偷袭,破坏马场!

这时军中长官已齐聚他身旁,高迎祥厉声叫道:“军兵集合,随我去马场。”

赶到马场,他一面安排军兵救火,一面询问陈二民马场损失情况。陈二民令马场侍从报数,粗一查点,少了六百匹马。此外,有马场守卫证实官军劫掠马匹,杀死守卫后,向西南方向逃窜。

高迎祥心道:好啊,没想到官军也会抢马,抢到老子头上了。

他计算时间,赶赴马场,清点马匹,大概用了一炷香的功夫,官军应未走远。高迎祥看着冲天火光,咬牙道:“骑兵队集合,给我追!”

‘闯王’手下骑兵跟随他转战四方,颇为勇悍,官军对其都颇为忌惮。一年后,曹文诏率领关宁铁骑,猛追高迎祥与李自成的骑兵,结果不幸中伏,极其惨烈。当然此乃后话。

转眼间,‘闯王’骑兵已集结完毕,大约三千余人向官军遁走方向呼啸而去。

行不多远,山边是一道密林,马队刚刚经过密林,忽听漫天破空呼啸之声,紧接着一连串箭雨从天而降,奔在前面的骑兵,纷纷惨叫倒地。

高迎祥看的真切,大叫道:“暂停追击,前方有埋伏!”

众骑兵本是一字长蛇,鱼贯前行,听长官命令,赶紧勒住战马。奔在前面的骑兵一时收不住势,被破空而来的第二波箭雨射落马下。

高迎祥见官军有伏,一时不敢大意,亲自上前查看。当时天色无光,漆黑一片。虽然每个骑兵都擎着火把,但只能照亮身周范围。旁边一片密林延伸至远方,一时不清楚密林中埋伏多少骑兵。

高迎祥沉吟片刻,他为人本就谨慎,否则也不会在众多反贼中脱颖而出,成为势力最大的匪首。心中思量:官军偷袭马场,焉知不是诱我出击,然后设伏袭击?况且若我离营时长,官军再偷袭营帐,可大事不好。要不等其他各营兄弟来援之后,再定进退?

正犹豫间,埋伏在密林中的席铭,早已观察到火把下器宇不凡的将军。他心中盘算:这莫非便是大名鼎鼎的‘闯王’高迎祥?不管怎样,先将其射落马下再说。

于是拈弓搭箭,锁定那将军,一箭飞射而出。

高迎祥正自沉思,忽听一阵呼啸之声,他警惕心既高,反应又速。猛一低头,一只箭已牢牢盯在帽徽之上。这一箭将他惊出一声冷汗。立时大声喝道:“撤兵回营!”率先调转马匹,向来路奔去。众军兵一见主将撤退,立即返身追随而去,顷刻间消失不见。

以席铭的箭法,射杀高迎祥本来轻而易举,可是一来光线太暗,二来高迎祥反应确实神速。虽然未能击落匪首,但将追兵惊走,席铭亦非常欣喜。便命令众军兵即刻返营。

高迎祥回营之后,越想越气闷。此时各路援兵已到,‘八大王’、‘曹操’、‘闯塌天’、‘闯将’纷纷率兵前来。

众人询问‘闯王’官军人数、战斗力、攻击方式。高迎祥一个也答不上来,他只知来袭的官军如鬼魅般,速战速退。其目的似乎不是为了剿灭民军,难道为了抢那六百匹马?

众匪首听‘闯王’介绍完战斗经过,都有些百思不得其解。最后高迎祥转向‘闯将’李自成,想听听他的见解。

李自成原先是高迎祥手下,也是其最得力的部署。其人身材高大,面色黝黑,为人沉毅多谋,向为高迎祥看中,他自己号为‘闯王’,便给了李自成‘闯将’诨号。这几年,李自成羽翼丰满,逐渐开始扯旗另干,高迎祥给予大力支持,两支民军的关系也最为亲近。

李自成沉吟半晌道:“这路官军确实行踪诡秘,既不像左良玉那般装备精良,也不似陕系将领那般赶尽杀绝。其速战速决,进退有序,显然经过周密计划。至于行动目的也许不仅为了那六百匹战马,也许就是这么简单。总之这是个思维缜密的新对手,不可不提高警惕。”

众人听罢都陷入沉思,思索这个神秘的对手。片刻高迎祥又问:“鸿基,据你所看,是否要追击官军?”

李自成断然道:“无需追赶!既然损失不大,便无需挽回。且敌情不明,不可轻动。”

‘八大王’张献忠在一旁道:“不错,我也认为不可轻动。如今我方陷入颓势,任何轻举妄动,都可能遭受灭顶之灾。此外,如今粮食也濒耗尽,已坚持不了多长时间。我提议约个时间,聚集三十六营领袖,共同商议进退之策,突围还是决战?是时候决断了。”

张献忠年青时曾是读书人,后进入官府做事,是这群匪首中为数不多胸有墨水之人。且为人诡诈暴虐,其意见向在匪军中举足轻重。

众人见李自成与张献忠两大重量级人物都如此说,便不再多言,纷纷告辞归去。临走前李自成又建言高迎祥:“这支官军如此轻易深入腹地,直到营帐,各地的暗哨形同虚设,应该有内应带路。哨岗都需换位,且需每日加强戒备。”

高迎祥对李自成极其信任,一一点头应承。

至于席铭所部,见高迎祥骑兵退去,便引刀盾兵与弓箭兵随后撤离,急行军回到第六营营寨。

赵泉、栾雄等人带着三百骑兵,牵着六百匹马已回到大帐。准确说是应是五百九十七匹马,由于路途中跑的过于急速,以致三个骑兵牵的马跑丢了。

众人全是兴高采烈,这一仗几无损伤,便劫掠了匪首‘闯王’的众多战马,是一场漂亮的奇袭战。席铭笑谓栾雄:“老栾,这下安心了吧,好好把骑兵带好!”

栾雄大笑应允:“得令!老栾这次豁出去了,一定给参将大人带出一支精锐骑兵。”

第二天伊始,栾雄就将校军场大块场地霸占,开始大张旗鼓的骑兵训练。这次骑兵司总算器械齐备,兵员整齐。军兵练的热火朝天,四处充溢着马蹄声和嘶鸣声,当然也少不了栾雄的大声吼叫。

总算解决了战马问题,席铭安心不少。不过没多久,又一个人苦着脸来找他,这次轮到赵泉。

赵泉郁闷道:“参将大人,如今战马问题解决了,骑兵司兵强马壮。可是我火器司还是极缺军械。除了上次伏击战,缴获‘三只手’部五十多杆火铳,其余什么火器都无。我司器械问题如何解决?”

席铭听得此言,又陷入苦恼之中,是啊,火器营没有火器,怎么立营呢?苦思冥想半晌,忽然灵机一动,不如便采用这个办法,火器问题当可解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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