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妃。”他出言唤住她。
童舒以转过头:“皇上有何吩咐?”
“提走。”他指指桌上的食盒,“朕已用过早膳,这汤,还是留给爱妃补身子用吧。”
“呃---”童舒以咧嘴一笑,“皇上,这汤是臣妾的一番心意,您就别推辞了。”
“是么?”上官懿起身绕过龙案,伸手环住她的腰贴近自己,凑近她耳边轻吹着气,浅笑中带了一丝揶揄,“既是爱妃的心意,那朕自是不该推辞了,不若,爱妃陪朕一起用可好?”
温热诉鼻息吹到耳后,引得她脖颈一阵酥麻,俏脸瞬间变得通红。忙伸手轻推开了他:“不了,臣妾宫里还有呢,皇上先用吧,臣妾,臣妾告退。”
话毕,逃也似的跑了出去。
上官懿看着她仓皇离开的背影,面上笑容缓缓退去,唇角勾起一丝嘲讽,“鱼儿似乎快上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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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舒以一路狂奔,直到实在是跑不动时,才停了下来,大口的喘着粗气。
喜盈跟在身后也累得气喘吁吁,上气不接下气道:“娘娘,您跑什么呀?”
童舒以看了她一眼,喘着气道:“没什么---”
环了一眼四周,原来竟又是到了银明湖。
她跟这湖还真是有缘哪,为数不多的几次出门,每次都会到这个地方。
“我们去前面休息会儿吧,跑得累死了。”她记得,前面她像有个亭子。
“好。”喜盈终于缓过气了些,轻声道。
她也累得不行了。
走近凉亭时,童舒以才发现已经有人坐在里面。
面前的人正背对着她们,一身湖蓝色锦袍,一头乌黑浓密的头发束与头顶,似是要与服装搭配般,一根蓝色发带在发丝间飘扬,兰花雕刻的白玉簪横插到发髻间,在初阳下晶莹透亮。
童舒以歪着头,“这人我怎么感觉好像见过?”
似是感觉到身后有人般,蓝袍男子突然转过身来。
“是了,是见过。”童舒以忽然想起来,那次偷偷出宫,也是在这里,她遇见了这个男子,他还问自己是谁。
可是,他是谁呢?
能随意出入皇宫的男子并不多,更何况又是像他这种穿着打扮虽看似随意,细看却又是精致之极的人,身分应该不简单。不会是宫中的某个王爷吧?可她从来没听说过皇帝还有什么兄弟呀?
“奴婢见过瑞王爷,王爷千岁。”她的思绪还在内心翻涌,喜盈却已上前,欠身施礼。
“平身。”平淡无波的声音,与上官懿有些相似。
“瑞王?”童舒以依旧歪着头,还真是个王爷?
“臣弟见过皇嫂。”上官瑞忽然向她鞠躬行了个大礼,认真到只差没将头磕到了地上。
童舒以忙错开身去,“什么皇嫂,你可别乱叫。”
“难道不是么?”上官瑞笑得一脸无邪,“难道你不是我皇兄新册封的舒妃娘娘?”
“你怎么知道我是舒妃?”话刚出口,童舒以就想给自已抽两嘴巴,这不是明明摆摆的告诉人家,你就是舒妃么?
“我猜的。”上官瑞得意的扬起下巴,“舒妃娘娘怎么过来了?”
“路过,歇歇就走。”童舒以看了他一眼,径自走进凉亭,“难道只许你来得,我就不能来么?”
“哪里,哪里。”上官瑞嬉笑道,“臣弟不过是好奇,随意问问罢了,皇嫂您别生气。”
“都说了别叫我皇嫂。”童舒以以手肘撑着桌面,双手拖起下巴,欣赏起身侧的银明湖来。
“那我叫你什么?”上官瑞也学着她一般,用手将下巴拖起,“叫你舒妃娘娘?”
“能不能叫我名字?”童舒以转头看向他,“我也不太喜欢别人叫我舒妃娘娘。”
“叫名字?”上官瑞眼珠滴溜溜的转,似是在思索,“叫什么?”
“童舒以,舒以,小以都行。”童舒以不再理会他,继续欣赏起银明湖来。
朝阳渐渐升起,银明湖面被阳光镀上一层浅浅的金黄,波光潋滟,湖的右侧种植着几簇荷花,粉白的花骨朵含苞待放,青翠欲滴的荷叶间残留着昨夜的露水,在微风中左右摇摆着,不多时,终于偏向了一边,“啪”的一声,滑下荷叶滴入湖中,融入这清澈幽幽深的湖水里。
“银明湖真漂亮。”童舒以痴痴的望着这如画般的湖面景象,由衷的赞叹。
“那是自然。”上官瑞笑道,“这银明湖,可算是宫中最美的景观之一了,关与这湖,还有一个很美丽的传说呢。”
“什么传说?”童舒以的好奇心被勾了起来,转过头来望着他,眸中含着期待。
“这个嘛---”上官瑞狡黠的一笑,故意放慢了语气。
“哎呀,别卖关子了,快说。”童舒以坐直了身子,定定的望着他。
上官瑞却突然起身朝亭外而去,带着浓浓笑意的声音传来:“若是想知道这银明湖的传说,明早再到此处,介时我再告诉你。”
“哎,你别走啊。”童舒以站起身来,朝着他的背影嚷道,“你这人怎么这样啊,把人家胃口吊起来就走了。”
“哈哈。”带着得意的笑声从不远处传来,童舒以抬头看去,眼前绿树成荫,花影簇簇,哪还有上官瑞的影子?
“真是的。”童舒以扁了扁嘴,转头看向喜盈,“你刚刚叫他瑞王爷?”
喜盈走近前来,笑道:“是啊,娘娘,他是瑞王爷,皇上的弟弟。”
“果然是一家人么?性格都怪怪的。”童舒以不满的嘟囔,“他是个什么身份,皇上的同胞亲弟吗?”
“并非是同胞。”喜盈摇摇头,轻声道:“瑞王是先皇的第九子,是为安太妃所生,安太妃是当今太后的陪嫁丫鬟,被先皇宠幸后生了一儿一女,十六公主婉心年方八岁,儿子便是这瑞王,年方十七。皇上幼时曾在安太妃处带养过一段时间,与瑞王爷感情极好,后来皇上驾崩,皇上登位,他是在争嫡中留下来的几个为数不多的皇子之一,皇上继位后册封番王时,也将他一并封为王爷,其他王爷都有自已的封地,皇上本意也要封地与他,只是他说安太妃在宫中,他想承欢膝下,便婉拒了皇上的赐封,做了个闲散瑞王。”
“他平日里性子是怎样的?”童舒以想起他方才戏耍她的情景,不满的皱起眉头。
“他的性子可随意得紧呢。”喜盈笑着摇了摇头,似是有些无奈道:“这宫里啊,除了皇上与安太妃,连太后都是管不住他的。奴婢听说,他自幼便是调皮捣蛋得紧,在宫里常常这里闹事里闹事,先皇对他都束手无策呢。”
“难怪。”童舒以看了眼上官瑞离去的方向,翻了个白眼,“不愧是从小一块儿长大的,都这么爱捉弄人。”
“娘娘,您说谁?”喜盈疑惑。
“还有谁,皇上呗。”童舒以撇撇嘴,趴在了桌上。
喜盈“扑哧”一声,掩嘴轻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