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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小七就感到世界仿佛一下就不一样了,变得陌生的自己都不再认识了。本来明亮的世界,为什么会一下子就黯淡了下来,本来快乐的生活会变得如此哀伤。好像这天从此就暗了下来,不会再晴朗,我该如何自处。
回放一下镜头就会知道,在一周前,当安小七在陈爷爷家吃饭时,她的手机响了,当她接起那个陌生的号码,一分钟后,她脸色煞白,毫无血色,自己家里出事了,父母双亡,家已经成为了灰烬。从此以后她是一个无家的孩子,是一个孤儿,那天是她十五岁的生日,过了那一天,她才十六岁,花一样的年龄,但是天气已经严寒,花要经历冷冽的寒冬。
一切事情都已经被李爸爸给处理好了,而安小七一直都是浑浑噩噩,她整个世界一片苍白,白的令人遍体生寒。
你永远无法体会到这个世界上没有一个人跟你相关的那种孤独感,好像生死再也没有人管一样,活着找不着为了个啥,每天睁开眼醒来,也没有个要去想个什么,无牵无挂是自由,也是一种难言的孤独。
安小七今日再次来到墓地,还是那一个,普普通通,没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而安小七一周之内来了两次,送别自己的最亲的几个人,她也才是十六岁而已。
安小七穿着一个黑色的皮袄,下面是黑色的低跟皮鞋,和一条黑色的牛仔裤,全身素色的黑,扎起的简单马尾辫,脸蛋没有太多悲伤,只是很疲惫,很累,眼睛没有一点神采,竟然带着浓郁的死气,令人头皮发麻。
安小七整个人仿佛都隐藏在了黑暗中一样,她的周围都没有光亮,就像是一个移动中的黑洞,吸收一切光线。
她一步步的踱到一个较为大的墓前,因为这是双人墓,上面贴着一张照片,但上面却有两个人,一个极有魅力的中年人和一个美丽的风姿绰约的妇人,他们都笑的很美,很开心。
安小七看着上面的爸爸妈妈,心里的痛苦开始翻滚,就像是有着什么东西在噬咬着她的心脏一样,让她疼的身体直抽搐,身体颤抖,但是她却没有流下一滴眼泪,她想哭,却哭不出来,想流泪,眼睛却是干的,是流尽了吗?
轻轻的把手中的白百合放到他们的照片下面,那花开得和他们笑得样灿烂,一样令人目眩神离。
“爸爸妈妈,我该怎么办?”安小七看着照片上的爸爸妈妈嘴里喃喃自语道,眼内尽是茫然。
安爸爸在照片中冲她笑着,笑着,安妈妈也在一边笑。
“你们笑吧,就知道笑我,你们都走了,就剩下我一个人了,我在也不能趴在人怀里哭了,我受委屈了再也没有人保护我了,我不能再睡懒觉了,因为没有人叫醒我,我没法再为你们做饭了,因为没有人吃了。”
安小七看着照片上的两人,心里委屈的想要哭,她并没有为自己没有在家而逃过一劫而庆幸,更加感到和父母在一起更胜过一个人孤独的活着。
“为什么那些坏人要这样子针对我们家呢,因为他们,我失去了我的心玉,我的初恋,我第一个爱的人,因为他们,我又失去了你们,他们真是坏人,他们罪无可恕,他们应该受到惩罚。”安小七说道这里,声音幽幽的变得森冷,没有温度,就像是九幽之下死神发出的寒冷声音。
在这一刻,安小七突然像是改变了一样,从内到外,都变的不一样,心好似封闭了一般,整个人的温度的都降低了许多。她那本来明亮充满神采的眼睛,也黯淡了,冷漠下来,让人不敢直视。
“爸爸,你总是说,做人不要冤冤相报,要大度一点,但是做错事的他们就这样的让他们逍遥吗,他们不该受到惩罚吗?死去的是我的亲人,是你们,我没有办法释怀,我没有办法让自己再安静的生活,做错事,必须要付出代价,我知道在天上的你们一定希望我快乐,但是我没有办法快乐,自从你们离开的那一刻起,快乐就此生和我绝缘了。爸爸,我知道你小时候让我隐藏的那个能力,是想让我活的像一个普通人,因为我自己都不知道那种能力的拥有,我是不是一个怪物,别人会不会因此惧怕我。爸爸原谅我,我违背您了,我必须为天上的你们做些事情,我不能当成什么都没有发生,我真的不能当成什么都没有发生。”
安小七轻轻的闭上了眼睛,仿佛做了什么重大的决定一样,等她再睁开时,突然感到整个世界都不一样了,整个世界就剩下一双眼睛,幽黑像是漆黑的夜空,辽阔,深邃,看透世事沧桑。
安小七整个人的气质都变了,幽幽的,夜里的玫瑰。人啊,就在这一刹那长大。
……
蓝色的忧郁酒吧中,一片惨淡,没有什么人,几个小弟神采凄迷的状态非常的不好,张广胡子拉茬的和青青坐在一个角落,喝闷酒,抽着手中几块钱一盒的劣质香烟,袅袅的烟雾,在他周边弥漫,本来还算是英俊的脸上一道长长的刀痕,没有让他丑陋,而是他本来稚嫩的脸多了一丝硬气。
“张广,你说太子爷为什么一直没有回来,这都多久了,都差不多半个月了,自从太子带人挑了兄弟会一次以后,就再也没有回来,这段时间里我们过的什么日子,你也不是不知道,可以说是步履维艰,你说太子不会不要我们了吧?”青青担心的说。
张广端起一瓶酒,正要往嘴里灌时,听到青青的这句话,手一顿,“啪”的一声把酒瓶磕在了桌子上,他本来因为忧愁和酒醉而迷离的眼睛这一刻格外的明亮,“青青,我们是太子救出来的,太子带着我们是他乐意,但是太子没有任何义务要给我们带来什么,他想做就做,不想做就不做,这是他的事,而我们没有任何资格去要求他去做什么,我们必须有这种觉悟才行。”
青青的秀眉一皱,生气道:“我青青是那种人吗?太子把我从火堆里救出来,我的命就是他的了,谁跟太子过不去,我青青都会和他翻脸,但是我不是关心太子吗?”女人往往更加的忠诚,因为她们会更加感激那些给她们新生的人,她们认定的事会更加的死心眼。
正在这时酒吧里传来一些混乱,张广直接怒气上涌,抬头一看,转瞬神情变化,好像很惊喜一样。青青扭头一看,是一个浑身穿着素色黑衣的女人,感觉中,青青非常不舒服,因为那女人太暗了,太冷了,当那女人扭过头来时,她看到一双深邃的没有任何表情的眼睛,顿时一种被看透的感觉袭上心头。
“太子妃!”青青喃喃自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