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汐做了三个光怪陆离却又记忆深刻的梦:其一:白府满门抄斩,她让喜儿把白玉和吕氏救了;其二:她在马厩里喂马,有一匹黑马忽然脱缰而去,她在后面追了一天一夜,才追上黑马。其三:她身处一片美食林,到处长满了各色的果实,园中摆放着各类佳肴,她摘了许多果实,又夹了很多佳肴,正要吃上一口,便醒了。
“公主,你醒了?”木通等人一直守在若汐的床前,见到若汐睁开眼,总算松了一口气。
“嗯。”若汐揉了揉脑门,慢慢坐起来,见众人都在,且用不解的眼神巴望着自己,心道,看来还是要解释一番。
虽说心里觉得有些麻烦,但她还是用两句话,言简意赅地说明了情况:“昨晚,我在小风那儿见到了一只带着邪气的黑猫。引那只黑猫到了山上,用我族的鉴光神镜将其封印了。”
“带着邪气的黑猫?莫非……那黑猫就是疫症的源头?”木通一下子抓住了重点。
“嗯,黑猫本身便是不吉的化身,更何况昨晚那一只是初入魔道的黑猫。而疫病的真相便是马鞍镇有人被这黑猫抓伤,感染了猫毒,而后便传染给他人,迅速地蔓延开来。”
若汐本来以为是那女孩引发的疫症,之后看了鉴光神镜才发现原来是黑猫作祟,便故意装着要杀那女孩,引黑猫现身。
“原来如此。但是公主,如此危险的事,往后要交给属下们做才是。您今后要好好调理身子才行,不可过度操劳了,否则腹中孩儿难保啊!”木通就怕若汐乱来,总是一副什么都不怕的样子,连死亡都不惧。
“腹中孩儿?”若汐的眼中第一次露出一丝困惑。
“是的,公主,您有喜了。虽然还只有二十天,但确确实实是喜脉。”木通很少拿自己的医术开玩笑,更何况是若汐的事,他是绝对严谨的。
若汐低下头,看着被子,沉默着。
见她这般摸样,木通等人也不敢出声。
良久,她仰起头,转向木通,目光有些黯淡,“可以拿掉么?”
木通一时间懵住,不知该如何应答。拿掉,当然可以,只是……
“姐姐,这是一条生命!就算你再不高兴,他也是你的亲生骨肉,你怎么可以这么狠心!”喜儿忍不住喊出来,喊完便跑了出去。
如果是她们妖族,一旦有了孩子,拼死也会守护自己的孩子,压根就不会狠心伤害孩子!
她一直以为若汐是最温柔,哪知道若汐对待自己的骨肉竟是这般残忍!
她跑到院子里,坐在木凳上,眼睛酸得有些刺痛,仰起头,努力忍住。她不要变得脆弱,她是骄傲的飞狼,才不要没骨气地哭!
在院子里待了一会儿,心情平复之后,她才想起,一大早便去找若汐了,把小风给疏忽了,只怕小风现在还饿着。
这样想着,她便跑到厨房,打开锅盖,果然有热粥,便盛了一大碗,又从小锅里捞了一只煮熟的咸鸭蛋,送到小风的房间里。
“小风,饿坏了吧?”推开门,果然看到小风已经醒了,笑着走到床前。
小风坐起来,眼巴巴地看着喜儿手里的热粥。
“要姐姐喂你么?”喜儿微笑着问道。
“不,我可以自己吃。”小风摊开手掌,待喜儿把碗放在她手上,她就自己端着碗,拿着勺子,津津有味地吃起来。
粥里拌了咸鸭蛋,格外地爽滑入口。
一碗粥很快便见了底。
小风舔了舔唇,将沾在唇上的汁液舔干净。
她虽然看不见,听觉和触觉却是极好,平日里行动并没有多少障碍。
“喜儿姐姐,昨晚,我好像听到阿布的声音了。”小风一只手抓住喜儿的胳膊,表情愉悦地说道。
“阿布?”据喜儿所知,昨晚除了她、若汐和一只入魔的黑猫外,并没有其他人来过这儿。
“阿布是我给一只可爱的小猫取的名字。娘亲死的时候,我在后山上遇到的。当时,它受了伤,可怜地叫唤着。我把它带回家,简单地包扎了一下。后来,它的伤好了,也一直没离开。陪着我有一顿没一顿地挨着饿。”
一说起阿布,小风的脸变得格外生动。
想必那只猫在她心里是很重要的存在,但那只猫却也是杀害村民的凶手,况且已被封印,再也不可能陪伴她了。
“也许是梦吧。这里是福彩镇,那只猫或许已经回到山上了。”为了不让小风难过,喜儿说了谎。
“那应该是最好的吧。回到原来的地方,阿布就不用担心没食物了。”小风的嘴角微弯,原本泛黄的皮肤绽放出幸福的光彩。
喜儿没想到小风竟会这样想,让自己真正关心在乎的家人自由,这样豁达的境界,有多少人做得到?
如果,如果若汐觉得拿掉孩子会比较幸福,那她又有什么资格说那样的话?若汐一定被自己的话伤到了吧!
枉她还是飞狼,竟还比不上一只黑猫!既然要报恩,就该安安静静地守着恩人不是?
这么一想,喜儿觉得心情顿时畅通了!
“喜儿姐姐,你们,什么时候会离开这儿?”小风捧着空碗,面上有淡淡地不舍。
“离开?我们还没有这个打算。”喜儿伸手揉了揉小风凌乱的发丝,笑着道,“如果我们离开,会带着你。”
“真的么?”小风惊喜的问道。
“当然。”喜儿捏了捏小风的鼻子,打趣道,“你这么可爱,我们怎么舍得舍下你?”
……
那天晚上,喜儿到若汐房里,正要向若汐道歉,哪知若汐反而先开了口,不止跟喜儿道歉,还承诺会好好保护腹中孩儿。
那之后,他们在福彩镇逗留了三天,小风已经可以下地了。
“姐姐,我们要走了么?”喜儿听亮雪说,今日下午就要走了,都收拾东西去了。
“嗯。这里没有连个像样的店铺都没有,诸多不便。”若汐坐在木椅上,吃着知画做的糕点。
她也是为了往后孩子的成长着想。
这边的街道这样冷清,实在不利于孩子的生长。
“那,我们要去哪儿呢?回祈灵么?”喜儿知道若汐的家在祈灵,最有可能去的地方,便是祈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