轩辕靖见黑冷云将门窗统统打开,也不走门,竟从窗户出去,奇道:“什么人呐,有门不走,专走窗户!”
王翠彤道:“这样或许是她的脾性吧,她不是人,是只修炼多年,业已经修炼出人形的狐狸精。”
“狐狸精!”两人异口同声道:“她也是九尾狐。”
王翠彤道:“你们有谁听人提起九尾狐,管叫是狐狸精的,她原形是只玄狐,修炼得道行颇深。”
轩辕靖问道:“听你们说话,你们像是旧识,好像还结了很深的梁子。”
王翠彤摆了摆手,不耐烦的说:“好了好了,莫要多问,多问无益,这天寒地冻人困马乏的,现在什么事也没有了,你们回屋休息去吧。”
靖博二人见状,又听说什么事也没有了,一直七上八下悬着的一颗心也随之放了下来,赶紧地给王翠彤关好门窗,此时已经交了二更,两人的心一放下,精神也就跟着焕散,回屋后也顾不得其他,只脱了外衣拿被子一裹就呼呼睡下,这一觉睡得甚好,竟一觉睡到晌午,还是喜宝爱莲两个小东西跑来敲门喊他们吃午饭才肯醒来。
梳洗干净后去食午饭,吃饭间才知道黄老爷父子一早已经来过,还带了不少礼物前来,王翠彤以未见到慧娘为由,把他们给赶了出去,连同带来的东西一并给扔了出去,不过是从院墙上抛过去的。此后的二天里黄家父子每日都会来上一次,却是来一次被赶一次。王翠彤也不与人说话,只一个人坐在屋里发呆,屋顶上的那团紫气也突然消失不见,喜宝爱莲也不像平时那样蹦蹦跳嘻嘻哈哈,既不吵着要找娘,也不缠着奶奶要抱抱,只是安安静静赖着周妈。
这第三天一早,刚吃过早饭,彭博正逗喜宝玩,院外的大门被人拍得声声作响,蔡妈连忙应声,一溜小跑地去开门,这门一开,蔡婆吓得惊呼起来。“夫人,夫人……你怎么成这样啦!,快来人,周婆子你快过来……”
众人听闻到她的呼喊声,纷纷跑了出去,只见蔡婆半边身子倚在墙上,怀里抱着一个人,那人身子瘫软直往下坠,虽看不见眉目,看她身形和衣服,分明就是慧娘。轩辕靖快步跑上前将她打横抱起,但见慧娘头发蓬乱,脸色苍白,失去血色的嘴唇干裂出道道口子,奔出屋的王翠彤见状,颤巍巍的指着陈羡道:“你们就是这么对待一个弱不禁风的女子吗?”
陈羡道:“我给她上的只是最轻的刑具,无内外伤,躺几日就好了。”
“你且抱她进去躺好,周婆子蔡婆子劳你们多费心好生照料她,还有两个孩子。”王翠彤狠狠的看着陈羡,“难道我还要感激你手下留情不成。”
陈羡道:“王大娘,我只是职责所在,找不到王灵孝,最终会如何,您心里明白。”
王翠彤道:“我心里是明白,你如此拷问我媳妇,可问出什么来。”
陈羡看了一眼身边的军官,军官转身拿出两串钱来,拿给立在门口两个彪悍的女牢子,两个女牢子千恩万谢接过钱去回转衙门,军官顺手将门关上。拉过一个年轻的士兵带到王翠彤的面前,“你说吧。”
士兵偷偷的看了一眼陈羡,朝着王翠彤一抱拳道:“王大娘好,我叫顺子,跟王灵孝是一个营房的,时常里都会听到他提到您老人家,在他偷偷跑出营地的前半个月的样子,他一到晚上不睡觉总说梦话,说得都是想娘子想回家的,白天里没事做的时候就发呆,就这么多,我也不会说话。”
王翠彤看这顺子大约十六七岁的样子,听他提到王灵孝时常都会提起她的时候,不禁流下泪来,一边拭着眼角的泪一边说道:“好孩子,你说得很好,很好。”
王翠彤说道:“陈都尉,你让这孩子说这话,无非是要告诉我,灵孝他跑回家来了,可我实在没有见过,我又不会变戏法,变他不出来呀!”
陈羡道:“昨天王灵孝的娘子,也就是慧娘,熬不过刑具脱口而出,说可能是妖怪把他掳了去的,您也这么看吗?”
王翠彤听到妖怪两个字,周身就是一颤,“妖怪,这也可能,天下之大无奇不有,若是我儿真是被妖怪掳走,可真是性命难保了。”刚止住的泪又汩汩的流了出来。
轩辕靖安置好慧娘后,随即就跑过来,听到陈羡谈起妖怪,深感奇怪觉得内里大有文章,于是问道:“陈都尉,你相信有妖怪吗?”
陈羡看向轩辕靖,脸色忽的一变,又转回正常,“若是以前有人向我提起怪力乱神的事情,我也就是一笑置之不与理会,进了这个桃花镇以后,我心中开始生出不少疑惑。”
轩辕靖很好奇的问道:“生出疑惑,这是为什么?”
陈羡嘴角轻轻一扯,浅笑道:“我自十五岁投身军营,天南地北走过无数的地方,只有这个桃花镇最为古怪得很,我想请问这位公子,这雪下了多久,又停了多久。”
轩辕靖被他这么一问,掐着指头算了算日子,“大概连下了有三四日的样子,不过这雪很奇怪,差不多有半个多月的样子,丁点没有肯化的迹象。”
陈羡道:“我们一行由北而来,这一路上越是向南,天气变得越是暖和,自打进入桃花镇的地界后,骤然变冷,此处的严寒竟不输于漠北,我在衙门里也问过旁人,人人都说从未遇到过这种天气,即使是老一辈子里传下来的话里,没有哪一年这样过。”
轩辕靖笑道:“只因这天寒雪不肯融化,就信什么怪力乱神的事,是不是太牵强些。”
陈羡摇头道:“这不仅仅是这样的,这个镇真的很奇怪,我却用言语说不上来,兄弟们,你们说呢,是不是也是这样。”
这一干兵士齐声说了个“是”字。
王翠彤拄着拐杖道:“陈都尉,老太婆有几句话想单独跟你说说,你可愿意与我进屋一叙,不过,还要有这两位公子。”
陈羡道:“当然愿意,请——”侧过头与身旁的军兵低低地说了句话,一道进了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