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元庆也道：“郑大夫，我看你对这些方子熟得很。”
郑显正色道：“不瞒公子说，不是老朽有意显摆，只是锦姑娘说出的这几个方子都是传世的有名医方，身为大夫的都该知道，老朽更是将自己所遇到的古今医方全部记在了心里，方才那是华佗方。”
古今医方？还全部？这老头说大话也不怕折了舌头！孟锦不服气，连说了五六个自以为偏僻的方子，郑显不但立即一一说了出处，还说出各个方子的禁忌。
曹元庆见孟锦气馁，忙安慰道：“郑显是大夫，知道这些正常，不想你记忆这般好，竟能记得这么多医方。”
孟锦摇头，神色黯然，低声道：“当年我记这些是花了工夫的，只为哄得大叔高兴。”她喃喃道：“奇怪，当初大叔为何要我背下这些呢？”
郑显脱口道：“莫非是有意让你做医女？”
曹元庆顿时沉下脸呵斥道：“别胡说！郑大夫，没什么事你可以出去了！”
郑显忙告罪道：“都怪老朽太过性急了，锦姑娘，你再说说书上别的方子，兴许里面还有老朽不知的。”
孟锦苦笑道：“我方才说了那么多你不是全知道吗？都是些古人早有的方子，至于那个芋梗叶，该是纯属机缘巧合吧，所以大叔详细地将它记载在第一页。”
郑显脸上露出一丝失望，但仍旧不肯放弃，眨巴着眼睛道：“再说说看，万一有什么新奇方子湮没在里面呢？”
“不会有的，”孟锦摇头，突然想起一件事来，“对了郑大夫，春娘说下午她娘家会有人来接她，以后换药的事还得麻烦你。”
郑显忙道：“锦姑娘放心，老朽自会安排徒儿过去，银两分文不取，以回报姑娘提供芋梗方之情。”
“那就好，”孟锦点头，转身拿起案上的《古镜记》坐下默默翻看起来。郑显还想说什么，曹元庆不耐烦地朝他挥挥手，他只得收拾药箱离开了。
郑显一走，孟锦便合上书，叹了口气道：“我娘是病死的，大叔常常说若是有好大夫娘就不会死，兴许郑大夫说得对，大叔是想让我以后……”
“不会，”曹元庆上前按住她的肩膀，稍稍用了气力，生怕她要飞走似的，“姑父若是真心爱护你，绝对不会这样想，女子行医周游四方成何体统？我听爹说，就算宫里的那些女医，医女里级别最高的那些，也不过是些官户婢，而且一辈子不能有夫有子，地位就和宫女差不多。”
孟锦见他紧张，不觉笑道：“我才不要进宫，何况女医哪里是想做便做成的？”
曹元庆正色道：“并非没有可能，郑显那老儿前年就送两个女徒儿进宫做医女了，都是些无父无母的奴婢，”他松开手，继续道：“锦儿，你身份不同，你以后是要做曹家女主人的，待人接物上也该学着恩威并重，对待郑显那样的人，只需以钱财换取他的医术，不必跟他饶舌，说什么银两分文不取，我曹家难道还在乎他那几个银两？还好意思说什么回报，那方子他将来用到病人身上，不知能赚取多少钱财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