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哼,我做族长做到今日,也是第一次见如此不尊师重道的弟子,跟他师傅一个模样。”那矮子转过身对着林溪和十朗道,“你们最好不要犯了苗疆的规矩,今日我身为族长不与你们计较,可是规矩死的,否则,不会像今日这般好过了。”
说完,就愤愤的甩了甩手,往外走去。
十朗则无心于那汤族长说的,只是觉得林溪的身子愈发的冷,便一个用力,将林溪抗在了背上。十朗虽年龄还小,但是男子的个头始终是长得快的,所以这几日下来,十朗的身高便与林溪的相差无几了,所以背起林溪来自然是有余的。
“得,我们回去罢。那个羽啊,等林溪醒来,便由你来教她。”方刀子在身上到处抠了抠,随意的道。
“师傅,那你——”
“我嘛,自然得去闭关,这雪莲估计嫩得差不多了,素璃的事要紧啊。”
梁寒之楞了楞:“二师妹她还好吗?”
“嗯,还活着,我从南国北部找回了雪莲,应该能让她痊愈了。”
“是。”
方刀子只是随意的点了点头:“嗯。”
走了几步又摸了摸脑袋,像是在想什么:“噢,对了,十朗一定可我看紧了,这孩子来头可大得紧,不要让他去苗疆到处惹祸,听见没?我出来要是见不着他人,就拿你试问。”
“是。”
“这蛊是我从一家农户那拿的,可好?”林溪拿着一黑罐,沾沾自喜的侧身递给了梁寒之。从那日洗髓蛊为林溪洗完髓之后,已过几日了。林溪虽没有恢复得如之前那般健步如飞,但也算神采奕奕。这不,梁寒之教她练习蛊术,以她身体渐好为名,要她自己去找蛊。
她一不知晓哪里有蛊,二不知这蛊如何才适合自己。所以这自然是梁寒之专门给她出的难题。但她身负血海深仇,如何能现在就被打败?所以在蛊村来来晃晃的找寻许久,总算被她在一养蛊的农户那里找到了与自己相通的蛊。
“农户?”梁寒之接过蛊疑惑的道,然后慢慢打开黑罐上面的布,见里面蛊虫密密麻麻,凑近鼻子闻了闻,“蛊是倒是上好的十部蛊。”
“那是,算你识货。这十部蛊,可是上好的医师,据黄仙娘说,这十部蛊可治疗人身上十大部位的顽疾呢。”林溪负着手喜悦的道。
“黄仙娘?”梁寒之突然一本正经起来。
“对啊,我不过不小心救她一命,她却拿着蛊相报,想来是个好人。”
梁寒之微微一笑,随后将蛊交予林溪:“原来是黄仙娘,怪不得了。”
“诶,这黄仙娘来头很大吗?”林溪跑到梁寒之跟前,好奇的道。
“你觉得我会告诉你吗?”梁寒之双手一甩,就恢复了先前那边冷漠的表情,“过来练习。”
“十朗和桐雪被你支去黑沼泽抓蛊了。为了逼走我,你倒是费了不少心思啊。”林溪走在梁寒之身后幽幽的道,“不过可惜,我把蛊带回来了。”
梁寒之身影忽然顿了一下,不过半响就又走了去,没有多说什么。
林溪被梁寒之带到了一座光秃秃的山上,周围都是在阳光下照得熠熠生辉的石头,还有杂草丛生,好不凄凉。
林溪顿了顿,然后身子往前探去,吓得瞳孔睁大,身躯被震得一动不动。下面,竟是悬崖!这悬崖高几万丈,深不见底,底下全是烟雾缭绕,只见几棵古松坚忍的从旁边的石缝伸了出来,看的林溪胆战心惊。
“啊!”梁寒之忽地从身后拍了下林溪,林溪毫无征兆的叫了出来。
林溪探回身,咬牙切齿的道:“梁寒之,没想到你是这样不择手段的小人。”
梁寒之则负着手,戏谑的道:“我不择手段?”
“你难道不是想在这里下手吗?”林溪环着跑了一圈,转到了梁寒之身后。
“呵呵,林溪。你未免也太看得起自己了罢?若是我想杀你,随时都能,何必等到现在,费这么多的周折?”梁寒之还是不动声色。
林溪想来想,的确,这人要下手,随时都可以。难道他真是来教她的?
“好罢,我就信你一次。”
“把十部蛊拿出了,崖壁上有株狗皮草,让它们饱餐一顿罢。”
“狗皮草?这是什么草?”林溪朝那悬崖走近几分。眼神一直偷偷的看着梁寒之,这人对自己太过刻薄,怕是没安好心。
梁寒之却没有瞧林溪,自顾自的道:“狗皮草,是十部蛊最重要的食物。越好的蛊虫,吃的也就越稀有。这狗皮草,便只在悬崖上生长。想来黄仙娘不过只喂它们寻常食物,所以这蛊虫的颜色也变得怪异起来,本是浓黑之色,但现在却是棕褐色。”
林溪看了看罐子里的蛊虫,的确,这蛊虫颜色确实有些参差不齐。
“好,那我去抓。”说完,林溪轻轻放下黑罐,然后就朝悬崖边走去。可是她如今什么都不会,如何能拿着狗皮草呢?想到这就犯难了。
“你与十部蛊有缘,所以这草药是得由你去拿的,我不会干涉——”梁寒之背对林溪,往竹林里面走去,边走边道,只是话没说完,就听得林溪传来的哀嚎声——
“啊!救命啊!”
只见林溪扒着崖边,露出了一个脑袋,紧闭着双眼不断尖声叫道:“救命啊救命啊——”
梁寒之皱眉。
“喂,叫够了没?”
林溪慢慢睁开双眼,看见梁寒之蹲在前面,一脸戏谑的望着她。
林溪咽了咽口水,往下方瞧了瞧。底下深不见底,云雾缭绕。她原本想一步一步爬到那个长着狗皮草的山洞,虽然远,但这崖壁上也坑坑洼洼不少,慢慢踩着应当能过,只是没想到她刚下去,就踩着一个风化过度的石块,脚下一空,就吓得她失掉了魂魄。
林溪紧紧咬着下唇,觉得她一抬头还会看到梁寒之嘲笑的表情,所以下定决心,继续扒着崖边的手慢慢松开,往下继续爬去。
梁寒之见林溪打算继续去摘那株狗皮草,缓缓站了起来,脸色冷得像快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