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剑没有任何的花巧,却凝聚了芷忆自练剑以来所有的剑道感悟,也耗去了她浑身七成以上的真元和一半以上的心神。
这不是她全力使出的最强一剑,却是她所能够使出的最巅峰的一剑。
这一剑落下,剑锋之上陡然迸发出足有丈许长的耀眼剑气,那剑气势如破竹一般直接划破了向她袭来的法术狂潮,虽被那法术磨灭了不少光华,却在破开那法术以后锐气更著,带着凛然的威势和封绝一切的意志,眨眼之间便突破到了南宫乙的面前。
面对着这样煌煌的一剑,南宫乙终于色变。这一道剑气之上所散发出的气息竟然使得他心惊胆颤产生了一种不可抗拒想要逃避的想法,只是这种想法只是刚升起便被他给掐灭了。
他不相信自己会败给一个乳臭未干的臭丫头,也不甘心自己在南宫家一直屈居于现在的位置,于是他大喝一声,如疯了一般将自己的真元注入面前那青光流转的护罩之中。
看到那道仿若不可抗拒的剑气终于被自己成功拦了下来,而那个杀了南宫炤的臭丫头也苍白着脸从空中落到了地上,南宫乙忍不住哈哈笑了出来,只是他的笑声很快便停了下来。
他的耳边宛若听到了咔的一声轻响,然后那道他全力撑起的护罩便宛若瓷片一般自剑尖处开始寸寸龟裂,而那道被他成功挡住的剑气也再次势如破竹一般刺向了他的胸口。
南宫乙飞身后退,瞳孔遽缩,面对着那向自己越迫越近的剑气,感受到那剑气之上凛然的威势和冰冷的气息,他的眼中划过一丝决然的神色,而后他陡然探出手向身后一抓,便将那早已经被吓呆了的南宫家女弟子摄到了自己面前,毫不犹豫地向着那道剑气扔了过去。
“噗”的一声,那女弟子张嘴喷出一口血雾,圆睁着的双眼之中光芒便立时暗淡了下去。那道剑气入体以后,不仅斩灭了她身体的生机,其中蕴含的剑意也在刹那间破碎了她的元神。
南宫乙并没有再多看那女弟子一眼,只是面色狰狞地瞪向了芷忆,恨声道:“你杀了老夫两个弟子,老夫今日定然要你血债血偿!”
“你废话太多了。”芷忆淡淡地说了这么一句,便又是直接一剑向他劈了过去。虽然这一剑的威势较之先前要锐减了许多,但南宫乙许是心有余悸竟然也不敢小觑,立时便是如临大敌般接连好几个法术向着那剑气扔了过去,哪知这一剑只是芷忆信手而为,竟然被他一触即溃,而他那几个法术都给砸到了空处,将街道的地面砸出了好几个大坑。
南宫乙的脸一阵青一阵红一阵白,芷忆则是趁着这一合的空隙悄悄向嘴里扔了两颗回元丹。南宫乙绝不是她所面临的唯一一个危机,现在的她步步惊险,不能掉以轻心。
芷忆出了那一剑以后没有再急着出手,只是静静地看着南宫乙,两眼清冷,面色平静,却宛若洞明一切般让他的心里莫名地惊疑和慌乱起来。南宫乙的脸一阵青一阵红一阵白,两手之上的法术光华也是一阵明一阵灭。尽管他自己不愿意承认,但他的心却已然怯了,没有了先前的锐气和斗志,只剩下色厉内荏的故作坚持。
“是时候了。”芷忆忽然毫无预兆地说了这么一句没头没尾的话。
什么是时候了?是什么时候了?
南宫乙的心里惊疑不已,两眼现出戒惧的神色,而两手之上的青光也陡然流转了起来,浓郁而浑厚,看起来十分耀眼。
然后他便看到芷忆宛若闲庭信步般一步步不疾不徐地向着他走了过去。随着她一步步的走近,她的神色开始变得冰冷,身上的气息也开始变得森寒,而两眼之中更是渐渐染上了令人不寒而栗的肃杀之色——此时的她与先前相比,判若两人。
看着这样的芷忆,南宫乙脸上不由自主地露出了慌乱的神色,心里也难以控制地产生了后退的想法,然后他便果真后退了,先是缓缓地后退了一小步,有了一小步便会有一大步,一步过后便是很多步,而且退得也越来越快。
芷忆依旧是一步步不紧不慢地向着他迫近,此时的她周身已经萦绕了一层薄薄的寒雾,而她的人也宛若罩在雾中,看不清其本来的面貌。
两人就这样一进一退,不知不觉中南宫乙便已经退到了城门口,他仿佛直到此时才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一时间不禁恼羞成怒,眼中划过了一丝戾气,便要对那向自己一步步走来的芷忆全力出手。
只是他已经没有机会了,因为就在此时芷忆已经走完了最后一步,停了下来。
“是时候杀了你了。”她的话冷得便宛若从冰窟里吹出来似的,也让南宫乙的心也在刹那间如坠冰窟。
南宫乙倒在地上的时候眼中犹倒映着那道耀眼的剑光。凝丹期剑修与法修之间三丈的距离,他曾经把握得很好。
芷忆只是淡漠地瞥了他的尸身一眼便又如先前一般一步步不紧不慢地向着城外走去,只是在走到城门口的时候她却忽然停了下来。
城门口站着一个人,并且还是一个女人。
女人一身粉衣,身姿绰约,面容娇媚,一双眼睛盈盈如秋水,只是在那里静静站着便自有一种令人见之难忘的绝代风情,见到芷忆向自己看过来她便是向她浅浅一笑,那一笑宛若春花灿烂,秋水凝波,便是一个铁石心肠的男子恐怕也得被她这一笑给融化了去,但芷忆见了她这笑面容却更冷,直接举起了剑遥遥指着她。
女子仿佛没有看见芷忆的戒备与敌意,反倒是向着她一步步缓缓地走了过去。“我们都是女子,我也没有为难你的意思,你何必对我如此戒备?”女子柔声笑道,此时她已经离芷忆的剑尖不足两尺的距离,芷忆眼中寒光一闪,便要直接一剑向她脖子上刺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