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齐公子以蛇吞象,不怕噎死么?”苏文宫嘲笑道。
“苏公子误会,下面两个条件着实是为了苏公子而提。”齐文衡笑笑,眼眸中透出一点得意的狡黠。
苏文宫闭上眼睛,随意而道:“好吧。齐文衡,你一并说了吧。”
齐文衡听得苏文宫直呼他姓名,便知苏文宫已然没有了耐性,便直言到:“此战我若胜,你需放柳如烟出天牢,将她软禁在紫香阁并且此案之后由我来处理,你不得插手。除此之外,我也希望苏公子不再打搅蔡沁儿,这一点,恐怕苏公子比我更愿意这么做,齐某只是为苏公子谋上一个好借口。”他从容镇定,神态怡然,“我若是输了,苏公子大可继续扣押柳如烟在天牢,亦可继续来蔡府,此案也仍然由你来处理。如何?”他知道苏文宫已不想再听废话,便也索性将输了如何一并的话都一起说了。
苏文宫嘴角一扬,轻笑一声:“原来齐公子打算与苏某做一场无本的买卖。恕不奉陪”说着他转身离去。
“苏公子可知,此事我若想接手,只需告诉我父亲,大可不必如此麻烦。”齐文衡悠然自得地说道。
苏文宫听得背后传来此话,慢慢停下了脚步。他深知此事若是齐文远想插手,并非难事。
齐文衡见状,微微一笑“我知苏公子并不把柳如烟放在心上,甚至对蔡沁儿也并不在意。但是此案由谁处理,苏公子真的不在乎么?”
苏文宫转过身来,皱了皱眉,“你要插手此事?”
齐文衡长叹一声,“哎,我也想落个清净,只是人各有所求,清净此刻对于齐某而言,并不是最重要的。”
“你凭什么觉得你父亲会帮你?”苏文宫但想齐文远身位尚书之职,并不一定真的会把自己家毛头小子说的话太放在心上。
齐文衡只是一笑,“这个就不劳苏公子费心了,我自有办法。苏公子应当知道自己身为被刺之人,并不适宜处理此案。此事若是到了皇上那里,皇上为保公允,定不会让你主持此案。我若想插手,有的是机会。我今日相约你决斗,胜者便可把控此案。你应当知道,这对于你而言,是有利的。”齐文衡坦然而道。
“的确如此。”苏文宫笑笑,“你绝无胜的可能。”
“哈哈”,齐文衡随意一笑,虽知苏文宫此言并不夸张,却也不太理会,“那就这么定了”。
“好”,苏文宫转身离去,“齐文衡,你这般费尽心思,希望墙外,你那心上人能够领会,哈哈哈……”
“小姐,我们……被发现了。”涟儿轻声而道。原来墙的另一边,蔡沁儿和涟儿从一开始就站在那儿了。
沁儿眉眼一垂,暗自叹了口气,便穿过园林门从墙的另一面走了出来。
“谁?”苏文宫正行走间,突然发觉周围有异,一个翻身,便淹没在一片梅林丛中。只是片刻,便见一人打滚摔至沁儿和齐文衡跟前,晕了过去。少许,苏文宫从高处轻松飞落下来。
“这是你们蔡府的人吧?躲在树丛中,估摸着是和你一样,偷听来着。”苏文宫侧头看了看蔡沁儿,嬉笑着挑弄她。
沁儿并不理会苏文宫,只是定睛看了看那人,便认出是哥哥蔡起身边的侍从,便也只是不说话。
苏文宫见沁儿如此反应,便也只是笑笑。随即又一次转身,心想这回总可以走了吧。“蔡沁儿,你记着,这次你又欠我一个人情”,苏文宫大笑着,终于迈出了蔡府大门。
蔡沁儿见苏文宫离去,便看了一眼齐文衡,齐文衡也正看向她,四目对视,沁儿随即避开齐文衡的目光,低眉行礼道:“沁儿谢过齐公子如此挂怀。只是兄长马上就要回来,还望公子速速离去,不要被兄长撞见的好。”
齐文衡听了笑笑:“小姐如此便能瞒得过了么?”
沁儿亦浅笑而道:“自然不止如此,公子不必忧虑。”随即向齐文衡送去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
齐文衡心领神会,点了点头:“那好,告辞。”两相行礼。
“涟儿”,沁儿微微侧头,余光扫了一眼躺在地上那人。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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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出三日,紫香阁苏文宫遇刺一案便传遍了京城,市井流言沸沸扬扬,终于震怒了大齐皇帝。
“简直目无法度,我堂堂大齐,竟然众目睽睽之下刺杀尚书之子,苏公子现在怎么样了?”皇帝厉声问道。
“禀…禀告皇上,苏…苏公子现在在府内养伤,暂时性命无忧。”京兆府尹跪倒在地,哆哆嗦嗦地回道。但见他浑身战栗,汗水直冒。
“哼,性命无忧,苏公子性命若是有忧,你还能在这里么?”
“小人,小人…”京兆府尹紧张得浑身打颤。
“父皇息怒。此事事关重大,能刺杀尚书之子之人必当来头不小,恐怕也不是京兆府尹这样的四品官员能够应的。”说话之人正是皇帝的第三皇子高远景,多年前就被皇上封为景王,遥遥望去,颇有深沉稳重之意,在众皇子之中也是能力出众,颇有功绩,深得皇上宠爱。
“嗯,远景,此言倒是甚有道理。你有何见解?”皇帝问道。
“按照法度,自然应当交由刑部。只是……”景王犹豫道。
“只是如何?你但说无妨。”
“是,父皇。既然此次刺杀幕后操纵之手颇有来历,父皇若能挑选一名皇子辅助刑部,当能震得住场面。”
“挑选一名皇子?”皇上眉头一皱。
景王见齐帝有些疑虑,忙道:“哦,不挑选也无妨,儿臣只是怕刑部震不住场面,不过想来父皇治理齐国,素来法理齐全,官员恪尽职守,当没有震不住场面这一说。只是想到各位皇弟素来只是读书,并无太多机会历练,想着借此机会历练一番也是好的。想来刑部那边主理此案,当出不了什么叉子。”
齐帝微展眉头,“你说的倒是有几分道理,多多锻炼皇子们,确实于政务有益。那你觉得哪位皇子能担此重任啊?”
“父皇,儿臣觉得,既然是锻炼儿臣等人,儿臣觉得皇弟们更为合适。一来,儿臣多年来已经得到父皇机会,有所历练。太子殿下亦是精通政务,实乃父皇教导有方,此次机会当给予皇弟们;二来,此次是刑部主理刺杀案件,刑部向来要求主理人刚正不阿,不畏权势,皇弟们初出茅庐,正当血气方刚之时,适宜坐镇刑部,主理案件。至于是哪位皇弟,儿臣觉得皆可,当由父皇圣裁。”景王有条不紊地分析道。
“嗯,你的确思虑周全。不错,不枉费父皇多年的教导。”齐帝夸奖道,面露赞赏之意。稍加思索,齐帝忽得口中脱出“远旻”二字,转头看向身旁的大监,“冯昀,九皇子回来了么?”
“陛下,九皇子日夜赶路,说是今日可到,据老奴估算,这会殿下应该已经进城了。”冯昀回道。
“好,传旨,命恒王一进城便速来宫内。”
“是。”
肃肃宵征,夙夜在公。这边九皇子和随行人员日夜兼程正赶到城门,远远看见城门口处一马上坐着一公子模样之人——身着白色衣衫,文质彬彬,颇有霁月清风之感。说时迟,那时快,高远旻纵马一跃,借助马力之势,瞬间腾飞而起,在空中英姿飒爽地旋转几圈之后,稳稳地落座于该公子马背后座上,一把抢过马绳,驾马向城中飞驰而去。
“啊啊啊…殿下,殿下,太快了,太快了!”
“文衡,你不用担心,有我在,马再快,也不会摔着你,哈哈哈……”九皇子爽朗的笑声随着飞驰的马蹄声在城中回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