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冷笑一声道:
“不知?身为天子妃嫔,竟不知规劝皇上雨露均沾,由着皇帝日日歇在你们那里,妃子间最忌的便是邀宠献媚,你们可知罪?”
“臣妾知罪。还请太后恕罪。”韩贵嫔心中咯噔一下,又无话可说,只得请罪道。
“宫中最忌妃子无德,不要以为皇帝宠着你们,便可肆意妄为,无视尊卑。”太后淡淡的说,看着韩贵嫔渐渐发白的脸色,冷哼道
:
“你们三人下去各自在宫中思过一月,每日抄写女诫女则三十遍,好好儿想一下自己应当怎样伺候皇上,这一个月,你们就不用近身伺候皇帝了。”
钟洛闻听此言,脸上不由微微露出愤懑之色,钟毓见状忙用袖子轻轻碰了她一下,钟洛回神,忙和钟毓韩贵嫔诺诺道:
“臣妾/嫔妾定当谨遵太后教诲。”
太后在三人脸上环视一圈,看着钟洛皱眉道:
“钟婕妤,哀家看你神色略有不满,怎么?可是觉得哀家不讲道理?”
钟洛差异抬头,却看太后沉沉看着她,眼中竟有一闪而过的深深的厌恶,心中一惊,忙恭声道:
“太后明鉴,嫔妾并无任何不满,太后宽仁,嫔妾等感恩戴德。”
说罢深深伏地不语,身子微微颤抖着,钟毓心中焦急,却又无可奈何。
“哼!”太后皱了皱眉却是再没有说话。转头对皇后温言道:
“说了这会子话,哀家乏了,皇后,你扶哀家下去歇息吧。”
皇后忙起身上前扶着太后走进内室。
一干妃嫔齐声声在后面恭声喊道:
“臣妾/嫔妾等恭送太后娘娘。”
直到众人渐渐走完,钟毓三人才由着侍女扶着站了起来,互相对视着不由都苦笑一声。
太后刚回宫就对她们如此厌恶,日后不定怎么样了,而这定是有人事先已在太后面前说她们的不是了。
天儿黑的越发早了,如今虽是酉时,天色却已是阴沉沉的,叫人越发感到气闷。
楚咨承垂首坐在太后左侧,手中摩挲着明黄二龙戏珠的杯沿,神色晦暗不明。
“哀家离宫三年,皇帝可是已经忘了当时哀家叮嘱你的话了吗?”太后一身家常银灰色绣五
蝠捧寿服色衣裙,头发齐整整的梳成髻,简简单单的插着几根翡翠簪子,虽是朴素,却仍是威仪不凡。
“母后当日所言,儿子句句都不敢忘。”
楚咨承放下茶杯,一脸郑重。
“可为何你如此冷落皇后,每月里除了初一十五你去她宫里,其他时候都是宠幸别的妃子。”太后语重心长道。
“皇帝,你要清楚,皇后才是你的正妻,其他妃子你可以宠,却如何都不能越过皇后去,皇后才是能和你并肩同行的人啊。”
楚咨承眉头微皱,却仍是淡淡的道:
“母后刚从云台山回来,一路舟车劳顿,实在不必对儿子这样操心。”
太后愣了愣,看着楚咨承叹道:
“皇帝,你可是还在怨哀家?”
楚咨承微微一滞,道
:
“母后多虑了。”
太后闭了闭眼,叹息道:
“哀家知道你当时不属意婉儿,可哀家这么做都是为你好,婉儿性格端庄自持,更是个识大体的,哀家从小看着她长大,她才是最合适你的妻子。”
楚咨承静静听着,脑中不觉浮过一抹倩影,不觉站起身道:
“母后想是累了,儿子还有折子要批,便先退下了,儿子明儿再来看您。”说罢便转身大踏步走出寿宁殿,太后微微愕然,随即颓然,仿佛瞬间又苍老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