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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5章 抚垦志(2)

五年,沙辘番乱。沙辊自遭兵后,势微弱,而地腴,汉人争购之。土目嘎即谓其众曰:『祖宗遗此尺寸土,为子孙可耕可猎、可供衣食、输课饷。今若尽售汉人,必受欺侮,我将无以自存』。遂杀人以叛。彰化知县张缟请兵讨。嗣从通事之请,许降。当是时,淡水同知王汧以番地日被侵垦,或以贱价售人,番无得食,日就穷困,致起争杀。上书御史尹秦,奏定社田。大社留给水旱之地五百甲,中四百甲,小三百甲,以为耕猎之地,各立界碑,永远保之。其余草地悉令召垦,并限三年升科。六年冬,山猪毛番乱,杀汉人二十有三人。翌年春二月,总督高其倬檄总兵王郡、巡道孙国玺会办。以游击靳光瀚、同知刘浴率兵讨,调诸罗知县刘良璧堵后山,发内攸社番要击之。北路营参将何勉亦入楠梓仙山。军至邦尉,番降。十一年,始以南路营兵三百戍山猪毛,自是番不敢出。九年,大甲西社番林武力潜谋作乱,结朴仔篱等八社,以十二月起事,恣焚杀。淡水同知张宏章走免,居民多被戕,北路汹汹。总兵吕瑞麟适北巡,至淡水。闻变,回及猫盂,被围。瑞麟力战,奔彰化,征兵府中,累战不克。十年五月,林武力复结沙辘、吞霄等十余社齐反,围彰化县治,居民逃避,号哭于道。宏章率乡勇巡庄,道经阿束社,番伏击,众溃。有粤人锄田者十八人见之,制梃以救,宏章获免,皆战死。彰人塟之,谓之十八义民。六月,总督郝玉麟调瑞麟回府,檄新授福建陆路提督王郡讨之。七月,郡偕巡台御史觉罗柏修军至鹿港,遣参将李荫越、游击黄黄林彩、株荣茂、守备蔡彬等,合兵攻阿束社。番不能拒,潜窜于山。郡以参将靳光瀚、游击黄林彩、守备林世正等各率兵扼隘。八月,渡大甲溪,复遣将分击。林武力之去也,踞险自守,官军追之。过大安,登大坪,直抵番界。谍报林武力走南日内山,复追之,攀缘而上。番踞高崖,下矢石,官军发炮攻,声震山谷。番却,捣其巢,遂缚林武力以降,戮之。是役捕虏千余人,或杀或放。十二月,乃班师归,建镇番亭于彰化,改大甲社为德化,牛骂社为感恩、沙辘社为迁善,而汉人多耕其地矣。十三年,眉加腊番乱,讨之。眉加腊为彰化野番,未内附。频年以来,辄出没于柳树楠、丁台各庄附近,焚杀居民。十月,北路副将靳光瀚、淡水同知赵奇芳合兵讨,获其数人,戮之,遂于柳树楠设隘以守。台中之设隘始于此。

乾隆二年,诏减熟番丁税,着照民丁之例,每丁征银二钱,余悉裁减。巡台御史白起图奏言:『嗣后汉民不得擅娶番妇,番妇亦不得牵手汉民,违者则行离异。汉民照民苗结亲例,杖一百。士官通事照民苗结亲媒人减一等例,各杖九十。地方官照失察民苗结亲例,降一级调用。其从前巳娶生有子嗣者,则行安置为民,不许往来番社,以杜煽惑生事之端』。诏可。先是大学士鄂尔泰等以台湾居民已数十万,开垦承佃,各谋其生,而禁止携眷,未有家室,别娶番妇,恐滋扰害,奏请解禁;许之。于是闽粤之人至者更多,争垦番地,播稻植蔗。米糖之利,挹注他省,岁入各百数十万金,商务以兴,家富人给。莫不各立久远,为子孙计。乃未几而越界之禁又出矣。

三年,总督郝玉麟奏言:『台湾熟番与汉人所耕地界,饬令查明。其已有契可凭、输粮已久者,立界管业。此后不准人民侵入番界,贌买番业。应令地方官督同土官,划界立石,以垂永久。顾越界之令虽颁,而官庄之开愈大。官庄之制,略如郑氏屯田。文武官各备资本,召佃垦荒,以为己业,而其地多在番界。九年,下诏禁止。十七年,更立石番界,禁出入;而台湾之垦务一阻。

当是时,归化熟番渐从汉俗,乃令薙发,锡姓,以遵国制。自是以来,民番杂处,各安畎亩。然交涉之事愈多。三十一年,奏设南北理番同知,以北路驻彰化,南路驻府治,管理民番交涉事务。时两路熟番九十三社,归化生番二百数十社,输饷课,听约束,有事调遣,奉命维谨。及林爽文之役,大将军福康安视师台湾,诸番争效命,建功多。五十三年,康安奏仿四川屯练之制,设置屯防,大屯四,小屯八,语在军备志。又以未垦荒地五千四百四十一甲,抄封田园二千三百八十余甲,分给屯丁,为自耕自给之计,语在田赋志。然屯番未谙农事,多募汉人耕之,所入不供衣食。嗣以抄封田园拨充班兵之饷。五十五年,清丈,查出侵垦番界田园三千七百三十四甲余,悉没之。贌佃耕作,以其租为屯饷,而开垦番地又日进矣。

蛤仔难在淡水北东,或日甲子兰,番语也。背山面海,土地广漠,溪流交错。西班牙人曾至,为番所杀。乾隆三十三年,淡水林汉生入垦,亦为番害。自是无有至者。漳浦人吴沙居三貂岭,任侠,通番市。以嘉庆元年,募三籍流氓千数百人,率乡勇二百余前进。九月,至鸟石港,筑土堡以居,则头围也。二年,沙赴淡水厅给照,与以义首之印,随山刊木,立乡约,设隘寮,至者愈多,拓地至二围。沙死,侄化代领其众,遂进至五围。蔡牵之乱,朱濆谋踞苏澳,化败之,请以地入版图。知府杨廷理会师至此,谂其形势,亦以为言。而大吏以险远难治,虑有变,不许。嘉义县学教谕谢金銮撰蛤仔难纪略六篇而论之曰:『古之善筹边者,却敌而已。开疆辟土,利其有者,非圣主所欲为。顾是说也,在昔日不可以施于台湾,在今日复不可以施于蛤仔难。其故何也?势不同也。台湾与古之边土异,故筹台湾者,不可以彼说而施于此也。夫古之所谓筹边,其边土有部落,有君长,自为治之。其土非中国之土,其民非中国之民,远不相涉。偶为侵害,则慎防之而已。必欲抚而有之,有其土而吾民不能居也,徒为争杀之祸,故圣王不顾为,而为之者过也。若台湾之在昔日,则自郑氏以前,荷人据之,海寇处之。及郑氏之世,内地之人居之,田庐辟,沟潧治,树畜饶,漳泉之人利其肥沃而住者日相继也。其民既为我国之民,其地即为我国之地。故郑氏既平,施靖海上言以为不当弃,遂立郡县。岂利其土哉,顺天地之自然而不能违也。夫台湾之在当日,与内地远隔重洋,黑水风涛沙汕之险,非人迹所到,然犹不可弃,弃则以为非便。若夫今日之蛤仔难,较为密迩矣。水陆毗运,非有辽远之势;而吾民居者众已数万,垦田不可胜计,乃咨嗟太息,思为盛世之民而不可得,岂情也哉?况杨太守入山,遮道攀辕,如赤子之觌父母,而民情大可见也。为官长者弃此数万民,使率其父母子弟永为逋租逃税、私贩偷运之人而不问也;此其不可者一。弃此数百里膏腴之地,田庐畜产、以为天家租税所不及也;此其不可者二。民生有欲,不能无争。居其间者,漳泉异情、闽粤异性,使其自斗自杀自生自死若下闻也;此其不可者三。且此数万人之中,有一雄黠材智桀骛不靖之人出而驭其众,深根固蒂,而不知以为我疆我土之患也;此其不可者四。蔡牵窥伺,朱濆钻求,一有所合,则藉兵于寇也;此其不可者五。且就其形势观之,南趋淡水、艋舺为甚便,西渡五虎、闽安为甚捷,伐木扼塞以自固则甚险。倘为贼所有,是台湾有患,而患则及于内地;此其不可者六。今者官虽未辟,而民则已开,水陆往来,刊木通道,而独为政令所不及,奸宄凶人以为逋逃之薮,诛求弗至;此其不可者七。凡此七者,仁者虑之,用其不忍之心;智者谋之,以为先几之哲。其要归于弃地弃民之非计也。或曰:「台湾虽内属,而官辖之外,皆为番境,则还诸番可矣。必欲争而有之,以滋地方之事,斯为非宜」。不知今之占地而耕于蛤仔难者已数万众,必当尽收之,使归于内地,禁海寇勿复往焉,而后可谓之还番,而后可谓之无事。否则官欲安于无事,而民与寇皆不能也。非民之好生事也,户口日繁,有膏腴之地而不往耕,势不能也。亦非寇之好生事也,我有弃地,寇将取之,我有弃民,寇将劫之。故使今之蛤仔难可弃,则昔之台湾亦可弃。昔之所以留台者,固谓郡县既立,使吾民充实其中,吾兵捍防其外,番得所依,寇矢所据。所谓安于无事者此也。今之蛤仔难亦犹是矣。或又曰:「蛤仔难之民,久远王化,其心不测。骤欲驭之,惧生祸端」。信哉是言也!夫君子之居官,仁与智二者而已。智者之虑事,不在一日而在百年。仁者之用心,不在一己之便安,而求益于民生国计。倘敬事以爱民,蛤仔难之民,即尧舜之民也,何祸端之有?杨太守之入也,欢声动地;驱为义勇,则率以从;索其凶人,则缚以献。安在其久违王化哉?苟其图利于身,弗达时务,抑或委用非人,土豪奸吏杷持行私乎其间,则其启祸也必矣。故此事非才德出众者,不可与谋也。一方之辟,必有能者筹度乎其间。其见诸事者;蔚为功业矣。或徒见诸言,而其时不能用,后卒不易其言焉,则皆此邦之文献也。自施靖海以后,善筹台事者,莫如陈少林、蓝鹿洲二公,可谓筹台之宗匠矣。当康熙时,彰化、淡水未会设官,政令巡防,北至斗六门而止,或至半线、牛骂头,要不越诸罗辖内二百余里之地。自半线以北,至于鸡笼,七、八百里悉荒弃之,亦委于番。即台邑之罗汉门,凤山之琅囗〈王乔〉,皆摈弗治。当事者逡巡畏缩,志存苟安,屡为画地自守之计,唯云禁民勿侵番地,实则藏奸矣。故少林作诸罗县志,慷慨着论。鹿洲呈巡使黄玉圃之诗亦言之。其所陈利弊,又皆与今日相类,是皆先事之师也。且夫制治之方,视民而已。民之所趋,不可弃也。沃足以容众,险足以藏奸,台湾之地大概如此。有类乎蛤仔难者,尚当以渐致之。其事非止于蛤仔难也。然而自昔以来,苟安者众,焦头烂额之事,乃使后人当之。岂所以为民为国也哉』?

十三年春,福州将军赛冲阿奏设屯防并免升科,部议不准。十月,少詹事梁上国奏言:『台湾淡水厅属之蛤仔难,田土平旷丰饶,每为海盗觊觎。从前蔡牵、朱濆皆欲占耕;俱为官兵击退。若收入版图,不特可绝洋匪窥伺之端,且可获海疆无穷之利』。诏命福建督抚议复。总督阿林保委署台湾知府徐汝澜诣勘,亦主设屯,未复奏。十四年春正月,诏以『阿林保等查勘蛤仔难地势番情另行酌办一折,蛤仔难北境居民,现已聚至六万余人。且于盗贼窥伺之时,复能协力备御,帮同杀贼,深明大义,自应收入版图,岂可置之化外?况地又膏腴,若不官为经理,妥协防守,设为贼匪占踞,讵不成其巢穴,更为台湾肘腋之患乎?着该督抚等熟筹定议,应如何设官经理,安立厅县,或用文职,或驻武营,随宜斟酌,以期经久尽善』。十五年,总督方维甸以漳泉械斗,奉旨查办。行次艋舺,土目包阿里等率督社番丁,叩辕求见,请入版图,业户何绘等亦请照则升科。维甸据以入奏,历言收入之利。命杨廷理偕巡检胡桂等入查,分划地界,以为设官之计。当是时,移垦之民,漳人四万二千五百余,泉人二百五十余,粤人一百四十余,均属丁男。而熟番五社九百九十余丁,归化生番三十三社四千五百五十余丁。其地东西宽约二、三十里,南北长约六、七十里,泱泱乎可为大邑也。廷理既至,筹办三月,首废业户,具陈省宪。而司道以事难悬拟,请交台湾镇道议复。总督汪志伊初莅任,郎檄台湾道张志绪覆勘。十六年,督抚会奏,命大学士会同各部议复。十七年八月,始收其地,设噶玛兰厅,置抚民理番通判,则今之宜兰也。当是时荒土尚多,而番愚且惰,不能耕。通判翟淦乃议大社加留余埔周回二里,小社一里,给与熟番树艺。西势一带,永为番业。东势十六社之地,给与三籍开垦,而征其租。自是以来,移民麇至,治沟塍,兴水利,险阻集,物土方,而噶玛兰为乐国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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