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奕看洛千双地几招之下,眼露几分欣赏,指点几言,洛千双收剑随手拍了拍裙摆上地落叶,原先秉着的一张脸仰起笑意,稚气未脱,仰着头笑道:“能得将军指点迷津,真是学生有幸”
闻奕淡笑不语,直观这把剑,忽而撤去笑意,里外皆细细地看了,洛千双淡瞥一眼三秋,薄唇微开,笑道:“将军是觉得我这把剑有什么问题吗?”
洛千双垂眸扫视三秋剑身,眉眼尽是柔意,大沽有剑,唤为三秋;伴之娇女,玉壶将来;一日不见,如隔三秋。
闻奕摇头,轻抚剑身微微停在那突起地三秋二字,随后道歉把剑收回,温声道:“”剑不错,只是好奇铸剑所为何人?技艺高超宛实令人惊叹”
洛千双笑了笑,无奈抿唇摇头,歉声道:“学生不知”
“随意说说地,何必在意。说来这剑倒让我有些熟悉,嗯……”闻奕迟疑了一会儿,猜测道:“似乎有另一把剑与这极像”
“那真是有趣,学生好奇铸剑的这位究竟是哪方大能呢?”洛千双含笑说出这句话,低头凝视三秋,繁琐的花纹刻在剑身,指尖微微滑过轻飘飘的。
嗯……可能,或许不在了,毕竟只是感觉”闻奕淡然说话,洛千双指尖一颤悠悠蜷起,应和点头,什么话也没说,抬头瞧了瞧一眼屋檐,沉思些许,道了谢。
园子里两个人在丛间玩耍,一青一红的格外显眼,少年处处让着女孩,花球到了树上轻轻一跃便捡了下来,直到门吱呀一声,娇俏的笑声忽起。
“落月,落月,你终于被放出来了”
少女伸了伸懒腰,麻溜的接过抛过来的花球眼里浮起笑意,甩了甩花球,上头的锦绣摇铃脆响,懒洋洋走到女孩面前,温声道:“小意思,谁稀罕学什么灵法”落月皱了皱鼻子,将花球往上抛,随手接过撇了撇嘴,颓废说了句“可惜皇叔认定了要我学,林娘,我都想你想的紧了”
话完,便头挨在林娘肩上,手上转着花球,一手直接抓住,怼道:“可别,将军没说谁还不知道他成天盯着你,我和林娘仗着情意天天蹲墙头,你这儿睡,那儿睡,我们还没告状就不错了,任你贫嘴”
落月举起拳头就要打过去,动了动嘴也觉自己不在理,憋气,一手搭在林娘肩头扶额苦叹“果真是不识好人心,杨若,你忒坏”
“彼此,彼此,也就安儿由着你撒野,若到日后我们都走了看谁还能忍你这脾气,臭石头脾气,又臭又硬”杨若双手叉腰,眉目倨傲,随后想起来从兜间拿了两块糖糕,道:“你们两人真是我的冤家,收着,一块枣糕,一块桃糕,这次可没错,别再耍我玩啊”
林娘笑了一声,好半天扯了扯杨若的袖子,说道:“那也是因为你最好了”
“知道,知道,我都知道,我最好了”
落月可不管这两人,瞧了左右,一口吞咽起来,忽而想起一事“我听说皇叔想让你去东阳,为什么啊?东阳这地方怪的很,说来也应是你兄长,怎会派你?”
杨若也是疑惑,猜测道:“若说是因为我跟你关系好也不应该,先前那些大臣们何不是直接将我与安儿推上去,想来不太是因为你我之间的关系,又或是杨家功高盖主,但又不尽然,你皇叔离那位置几步之遥,徒占军权不占位,理应更注意将军,其余大抵是暗下又不知道得罪了谁?”
落月心中有一番考究,眉间轻蹙,一个想法略过,叹了一声终是自己太过青涩无法做到皇叔那般进退有度,后笑了笑,道:“嗯,你们猜猜今年你们的生辰礼物是什么?”
“不猜,你这人骨子里都是黑的,别人瞧不出就是惨”杨若不假思索怼道。
“哪有,看看,我亭亭玉立,落落大方,是吧,安儿”落月浑不听杨若的话。
林娘含笑,忽而说道:“说来,江家的那位公子也要进宫了”
“可那时候我们都要难了,这儿我可逃不走”落月轻喃,瞧一眼天上的湛蓝,不曾想到离别的那一日到最后还是孤零零剩下一人。
皇叔……是要娶一个什么样的姑娘?
你还小,这些不必知道。
想来皇叔喜欢上的姑娘,是个极漂亮的,皇叔,可以陪着久一点。
小小年纪,想的倒是多,这幅样子倒和你小时候一样话多。
皇叔,我不想的。
“将军,我不想的”洛千双冷淡道,含着笑意持棋一动,平静说着皖岳尸变,眼神淡薄似乎并不会被这些所轻易波动,轻笑一声,皱了皱鼻子指着闻奕恼道:“将军你又耍赖”
闻奕淡笑倾首,拂下洛千双的手,由着她撒娇“好好好”
洛千双不理,两腮帮子鼓鼓的,捏着枚棋子迟疑不决,过了许久打了呵欠,眯着眼下了一字竟就着手抵额睡去了,闻奕的呼吸声渐弱降低了声音,轻轻摸了一下洛千双的头,轻喃道:“安心睡,我在”
安心睡,皇叔在。
落月垂眸淡看檐下匆匆人影,长睫掩着眼底的淡漠,她真的再也不在乎这世间的人了,闻林轻轻摸了一下落月的头,愣了许久似乎到现在才意识到那转角楼阁娇俏的小姑娘长大了,肩头忽然一沉,浅浅的呼吸声传来,这平日的风好像很冷,闻林掌心回暖虚搂着落月,看她睡熟了咛喃了一声“皇叔在”
落月阖眼,唇色极白,睡不了很沉,很快便被惊醒,闻林没低头落月也就着少见的拥抱看皇城繁华,眼皮很沉,微开口却又哑了声响,终是不说什么了,往怀里挤了挤。
参谋脚步轻轻的走来,正要开口,洛千双便醒来了,眼神淡淡的看着参谋,参谋不由身后冷汗直冒,虽不晓得将军是否看到,但没由来的谁也不敢惊怒这位君士,洛千双顿了下收回了视线轻抚额缓了缓神,抿着唇温声道:“学生告退”
“好”闻奕亦是直道,待人走远了,面上却再无人前的温情,冷淡道:“何事?”
参谋愣了一会儿,半晌,才想起来什么事,絮絮叨叨说道:“太后知道将军和一姑娘相谈甚欢,想见见”
“……”闻奕喉头一哽,迟了许久才道:“她应是南岳的明珠”
“???”参谋满脸茫然,但也知道此时不是说话的好时候,只压在心里,好到时候和太后好好告一笔,其它的大臣们都说不了什么,只有这娶亲之事尚且还能说几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