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风凉,冰冷的清风拂过穆笙的脸庞时,有些醉意被冻清醒,穆笙慵懒的勾起一个笑懒散的靠在桥栏,双手随意搭在桥栏上,看着对面宴内灯火通明,阑珊的灯花挂在檐栏,穆笙喉头干涩难熬不经舔了一下唇瓣,喘着热气,拍了拍脸转身无聊看着池中几条尾鱼,一只手有一下没一下的敲打着另一只手的手指,手腕上的银柳绞丝镯因着穆笙摇手跟着晃动,穆笙有些暗伤的眼神凝视着银柳绞丝镯,细嫩如玉的手指轻柔抚在银镯上,眼里浸满了思念,喃喃道:
“见欢,见欢,一见新欢,你怎么还没回来啊。”
“什么没回来?”一双手从穆笙背后揽过,穆笙闻到是熟悉的味道,裂开嘴笑了下放松依偎在身后人的怀里,眼里恍惚了一会儿竟一时没有答话。
穆笙的背后一个男人凭空出现,瞧见了穆笙时眼里一时疲惫的眼神瞬间温润像一潭清水,墨黑长袍加身,从后面抱住穆笙时轻笑了一声,下巴搁在穆笙的头上撒娇的蹭了蹭,笑道。
穆笙红了耳朵,却是不再说什么转身揽过男人的脖子,亲了亲长久奔波而冒出的胡渣,笑了一声,娇声道:“你怎么现在才回来,知不知道我很想你,啵!”说完,穆笙又傻笑着亲了一口。
男人浅笑,柔眼看着穆笙,见她又敷衍的打理她那些头发,不经眼里浮起来笑意,一手揽的更紧,另一手细细打理了她的头发,穆笙躲过傻兮兮的亲着他的下巴一下一下的挠的心里痒痒的,淡淡的酒气味入鼻,男人低头嗅了嗅确认是酒味,有些无可奈何的咬了一口穆笙的脖子顺带舔了舔,咬牙切齿道:“不是不能喝酒吗?小心又被骗走。”
穆笙嘟嘴踮脚咬了一口嘴唇,媚眼如丝,细手攥紧了系带,委屈巴巴地说道:“我就喝了一点,一小点,真的,”穆笙咬着下唇心虚地比了米粒般大小,后而眼睛聚满了泪水抱着男人哽咽道:“阿衡,阿衡,阿衡。”
穆笙不断的重复着这两个字,而被穆笙唤阿衡的男人笑了笑,一手顺着穆笙的脊背轻轻拍打着,亦同样说道:“阿笙,我在。”
忽而怀中一空,穆笙落了空眼神茫然,一滴眼泪顺颊流下,迷茫眨眼抬眸之间,一群人已离自己百步之近,昙花仙飘到穆笙面前在耳侧嗅了嗅,眼神清亮轻轻的亲了一下额头顺至唇瓣,白净小生,蕊白花瓣顺时而开,承认了穆笙的地位融入穆笙体中,穆笙蹙眉抿唇,烦闷的扶额慢想。
众人见昙花仙承认了穆笙一介女子的地位,不经暗下窃窃私语,更有甚者出口辱骂,穆笙停顿了几秒调整好面色,冷眼看众人,已是没有方才松懈柔情,往前踏了几步,慢条斯理道:“我想不用与诸位说明我当时是如何斩杀蛊猝的,有什么要说要讲的一次性当面说了算了,我也好与诸位一次性有个了解。”
穆笙懒懒靠在桥梁,平静看着这群人如何如何面色紧张,如何如何后退。穆笙不以为然的刮了一下鼻梁,叹了一口气,一手攒紧前头,手掌绷紧在场数人感觉自己的脖颈被扭断窒息,心下颤巍胆怂。
手掌垂下,随意拨开,多的是突如其来的鲜血横流,浅浅的醉意很容易的被掩下,穆笙眼瞳深可见骨的寸寒无趣的看着这一切,呼出一口热气心烦的想要离开这个地方,穿过人群她看见那个洛仙君站在门前,腰间佩戴者一枚血玉,白衣鹤群,面目冷淡对世间一切都很漠然。
那位洛仙君透过人群看着穆笙,眼底怔然却是一字未言,默默凝视,看着那身皮骨透过她看着往事千卷,世人大多眼孔浅显,只见皮相,未见骨相。
穆笙眼里暗了暗,不知道那位洛仙君在看什么,对这人穆笙没有那么多的情绪,只觉得此人是为君子值得人良交,穆笙对着洛仙君遥遥行礼,面色缓和,峨眉淡蹙,众人聒噪的声音已吵得穆笙皱眉,说了告辞转身走下桥离开江筠宴,对这儿毫无留恋。
只挥挥手,烦心的把昙花仙散去的灵力重新聚在一起分布在那些人手中,孤身一人无人能懂。
云末饮酒淡眸,站队不同的两人对坐饮酒,到宴会最后面也没有言语过一句,蛇君看了一眼两人有些搞不清楚情况,一个是清寒门的门面,一个神界战功显赫的将军,怎么的也会笑脸相迎一两句,可现在光是他离他俩远远的也依旧能感受到其中的冷气森森,难怪那仙界的洛仙君早一步便出门,真有先见之明。
修长身影隐在幕后,将这一幕缓缓收入眼底,云末饮尽这杯茶,淡道:“许久不见,将军武艺见长。”
满洛君平眼神暗下,应了一声,心里想着天上的那个人儿更是不想说话,明明能和小师妹较量,三回有两回能赢的都是他,为何让我下来,而且这一世的小师妹脾气还不好跟个母老虎一样,满洛君平敷衍的回道:“彼此,又见你脾气收敛不少。”
云末微顿,敛眉眼里暗含奇怪,沉默了一会儿点头接下,外头的人又回宴中,两人又再度沉寂下来不吭一声,每个人手中或多或少都被赐下了天道的庇佑,欣喜若狂的表情扯满整张脸这意味着他们未来的修行将会更上一层楼,再也不用苦苦悟道也只参透了那么一星两点。
宴内重新响起锣鼓,歌舞升平,红绸幔帐,娇歌拨琴。洛仙君早已离开了宴会,云末和满洛君平为着后面那群人只能不耐烦的陪他们耗下去,可惜洛仙君不是他们这一方的人,从那位去世了之后洛仙君被封在封神阵里许多年,之后等那位太子殿下也逝世了,封神阵被破出就没人见过洛仙君再展笑颜的模样,可惜那一手出神入化的机关术也甚少拿出。
这热闹的地方只有这一小处僻静的地方,穆笙懵懵地环顾四周,确认没有人裂开嘴笑了,一跃屋檐躺上去寻了舒服的姿势懒躺着,今日月光极好,被月光晒着穆笙的心情也好上了不少,眼眸秋水,低低的呼吸声起来靠着瓦片浅眠着。
先前那位被唤阿衡的男人出现穆笙的身边,垂头温柔的看着已经酣眠的穆笙,褪去墨黑长袍披在穆笙身边,一手牵着穆笙露出来的细手,坐在屋檐上淡然看着薄云满月,低声唱着一曲乡谣,后笑了一声,勾了勾穆笙的小指温声道:“改日去放个纸鸢风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