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顾七与虞染说一声先行便就去拜见教习领了阿年到绕仙阶侯着那位姐姐上山,山下已聚齐了不少弟子,阿年被顾七抱着地下的人如同蚂蚁群舨,顾七突然问阿年想看那位姐姐在哪吗?
阿年点点头,又看了一眼那人群,顾七颔首视过那人之间微微收敛,指尖在手指上划破一道划痕,手指露出一滴血珠,渐渐又幻化出一道灵镜,她抬手指了人群中的一个艳丽朝华的姑娘,眉眼曼曼,旬有傲立之姿,身形清兰,呈遗世仙子之靥。
人似乎感受到了什么往上头一看,上头顶峰遥遥两个人点一个是顾七一个是阿年,穿着同色青衣,不着其它配饰,加一把长剑系腰,高山寒冰不化,那人收敛了神色,顾七微勾唇拨了血珠,那血珠穿过灵镜砸了人的额头,那人愣神了一会儿对着顾七的方向蹙眉,眼里多有呐呐的责怪。
顾七直量她,由是对阿年道:“那位便是与阿年说的姐姐,行六,字流霜,阿年平日唤姐姐就行了,稍稍候那位姐姐登上绕仙阶,你与阿春童子迎上去,给姐姐带路,哥哥查擂台战再是碰面。”
“好,哥哥。”阿年点头应下,阿春童子从童子处走出来,顾七低头略了眼便将阿年放下,扬手收回灵镜,不多留,只剩青衣影。
禁殿钟声起,教习坐于量试台,周身灵珠璀璨,与禁殿诸百位同囊一同观察测试,今日于台前的是副刑司旁管言行举止的右副髀仄教习,鹰目尖锐之色,视童子过处无人敢出声,修为高深,却因为不喜贪图求易之徒层层打压,今日能从教习处搏得先观之位,也实在不容易,方才与顾七小言几句,面色也是冷硬,不为其它动色,且对于顾七破指画灵镜之行略微皱眉,不言其它,几年已是被打压得收敛不少。
副刑司是着鸦青枭雄紫鹰袍,雄鹰浮于其上,每一件刑司袍据说都是活生生剥了苍鹰的魂绣于其中,苍鹰最喜自由,鹰眼又可在九万里之上捕捉到猎物,鹰嘴长而利,破空威力无穷,袍服上鹰嘴最为接近人之喉颈,给予人无穷威力的同时又虎视眈眈盯紧人的致命,也难怪顾七与人小言时,盯着苍鹰眼的时间较之长了几秒,也有幸见那只苍鹰眼里眼珠浑浊转动既而恢复清明。
听禁殿钟声响起,髀仄扬手传音山下诸位比试正式开始,这次绕仙阶上的阵法不同于以往,是以十位即将进阶为教习的实习教习以彼此的创造的阵法来考验新弟子,一箭双雕,既可以让禁殿中的人看到新届弟子的随机应变能力悬殊,又可看出以往弟子的实力究竟,确实极为符合当下的境况。
实习教习的阵法已经颇具熟稔,新届弟子攀上绕仙阶,阵法亦如同万华镜一般即刻启动,有些即如山峰险阻层层递进,有些沉默如深海使人防不胜防,新届弟子自也不俗,虽不至如鱼得水,但也稳当前进。
阿年在童子处好奇地看着地下新届弟子的风采,他自小被哥哥从江东带回来,不曾经历过这种严峻艰难的选拔,像他这样不经正式选拔的人本应驱逐在山脚被安排好的人抚养一生,可偏偏他有幸被元清教习收养,又应哥哥不知用了什么法子是定下来了规矩惩戒并没有降临在他身上,对这一类难得见的,阿年更是格外兴奋期待。
先前哥哥提到的那位流霜姐姐如今稳扎稳打,背上背着长琴,面目不惊与她一起的是一位飒气肆意之人,端着一张傲气之面,一手虚虚放在流霜姐姐身后,手足之间皆是维护。
两人穿过道道阵法漏洞,通过一处静谧非常,呼声花香是一种典型的幻阵,耳侧铃声曼曼,流霜举步维艰,行几步顿思稍许,忽竹叶飘天,流霜旋而摆起长琴,拨弹几弦,竹叶由叶脉分裂散地,厚重的灵力隐藏在琴声中蓄势待发。
与其同行的新生弟子见此,眼露几分欣赏,叹其不俗,迈上不仅有阵法阻路,更有灵阶上的灵压撞击。此人呼吸之间便能轻巧的将其破解也是妙哉。更是与人群之中一位少年默契非常,草草间便踏了绕仙阶半道。
先观之处往下俯视,就知晓此届弟子高低之秀,众多色彩各异的灵力汇合便可知诸位之高低。
髀仄教习启言问之顾七所感,顾七不减眉色左右言尚可,听此言已是大言不惭,髀仄教习颔首,问之其他:“小弟子已可备好国子战?”
国子战即为弟子战,每隔四年一次,几年岁数浅微还入不得国子战的门,如今一行众人草草擦过,学院上下千百弟子也对吾辈诸多好奇,论其实力字辈也终该此战中显现。
顾七淡然自若算是,回道:“算是如意,有劳髀仄教习挂心。”
“祝愿几位能在此次国子战中赢得佳绩。”
比试陆续落幕,髀仄教习领着一位位新生测试灵力,顾七在一旁沉默写下应试的弟子名和所测灵力,等其灵牌下的学门邀请,顾七启言告诉诸位。
每届新生人才济济,长江后浪推前浪的弟子不在少数。此届亦是如此,女弟子灵夭灵力纯净,水相是难得的灵泉,“桃之夭夭,灼灼其华”不辱此名。
又是有玄龟遁甲张八荒,悍身铁甲,虽貌憨顿,但却是难得的体修。
后其测至顾家行六顾流霜,浓墨千变一抹嫣红汇入,髀仄教习快手将其掩盖,看清之人甚少,顾七淡然记下横草一笔流霜,将他人之相收视眼底。顾流霜此人天命不凡,此命不应为人所窥,所能视而不减寿之人与天独厚只有国师一介人才可。
人均多意外,灵牌所示竟是蛊道门一出。顾流霜抚琴授下,于外人眼里,两人似乎毫不相干。阿年随后跟在流霜后头,这两位童子跟着阿年撒野惯了,也不似其他的童子那么呆板,叽叽喳喳的笑个不停。
倒是单独处,流霜缓了神色,笑颜与阿年等人谈话,随后不久,流霜身旁那位便也跟了上来,两人几多笑罢,在院口转角处恋恋不舍道别,阿年瞧准了便说哥哥后头寻姐姐,姐姐莫忘了。
流霜笑应,越发恬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