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后几日,怜世不知所踪,直到三月中旬,顾七便听到九月与古斯仙尊在诛仙阶上大战,古斯仙尊掉落玄机轨,公主怜世也下落不明,顾七微皱眉心有所思,直拔三秋剑架在九月脖间,冷声道:“如今公主下落不明,你还妄自动手,太不知分寸”
九月不怒反笑,沉声道:“若是公主安好,我不会如此”
顾七面色淡漠,冷道:“古斯仙尊掉落玄机轨,公主下落不明,你以为能怎么不明”
九月才微微反应刚才所举十分不妥,沉声道:“你不能横穿六界吗?你快去”
顾七面色淡薄地摇了摇头,直接划破手掌,血一流出便受空间之力的排斥,冷道:“南岳那件事重伤,我们只有等了”顾七收回三秋剑,沉默朝着阮琼宫行去,途中,顾七仿佛知道了什么,无论自己做了什么样的功夫,甚至是改变其中的事件,也依然改变不了最后的结局。
“横穿六界”顾七喃喃道。空间乱流中唯一存活的古族,青向仙君很有可能就是青云古族呐,卷轴之上对洛古斯怜世两人如此熟悉,那必定就是身旁之人,青向仙君是谁?顾七深思着便是发现各种异象随之出现,再见天机星君时,便是看他站在梅林见,看着漫天的星河,顾七还未走进,便听天机星君沧桑道:“她很快便回来了,让她开心些哪怕只是一小会她就很满足了”顾七停顿,眼中烦闷,怒道:“最后呢!”
天机星君看着漫天繁星,手微微拖着,无数颗星星聚集在天机星君的手中,天机星君不语,浑身散发着朦胧气息,顾七讽刺一笑,手紧握看着那漫天繁星,周围出现无数团青火焚烧着繁星,天机星君面色不惊,顾七面色阴沉,终究说道:“往后再见”天机星君淡笑,道:“会再见的,她很聪明”话一完,便消散于此,顾七收敛气息青火消失,手中握着一颗繁星,眼里闪烁
后来,仙界众人见洛古斯一人归来,顾七握紧双拳,九月已知道了两人都掉落在那虚原大陆,最后却只有洛古斯一人回来,九月大怒正要去质问,顾七面色冷淡,眼神暗沉,冷静拉住九月,道:“暗中监视洛古斯,我接她回来”九月压抑心中地狂躁,只稍稍冷静应下,看着顾七离去的背影,九月垂眼,心下暗思青向仙君什么时候气势如此像冥王,让他感到敬畏,服从。
顾七强行打破虚空来到虚原大陆,熟悉地走向从前的药宗,找到了怜世,此时的怜世,手握长剑架在青牙子脖间,顺着眼,眼角上带些泪痕,眼里也没有了从前的灵动活力,沉默失望。青牙子面色平静,直说道:“丫头,他会回来的,你在等上几日他便来娶你”
怜世冷哼,闭眼讽刺一笑,看着青牙子悲戚说道:“他是忘了我吧”青牙子一愣竟不知该说些什么,顾七上前冷静抓住怜世握住长剑的手,冷声道:“仙尊回仙界了”怜世一顿,突然笑道:“收拾那些残兵败将,明明就快了”怜世无力放下剑,握住脖间的项链,一脸黯然,顾七垂眼看见便是一颗机关星辰,很亮很璀璨,良久,顾七径直跪下,道:“小仙带你回宫”
怜世面无表情,眼神平淡,只稍稍看了一眼青牙子也不知是对谁,哀道:“我以为你会懂我的”
随后顾七便带怜世回仙界,一入仙界便听到了所料的洛古斯被指认为魔界办事,顾七快速看了一眼怜世,见怜世面色平平看不出什么意外,心下一沉,后面的便是怜世主动踏入诛仙阶被堕入魔道,被整个六界鄙夷,顾七微颤,问道:“你信吗?”
怜世眼里波澜不惊,淡笑看向顾七,似是看出了什么,顾七再看去便是什么也没有,只听怜世淡道:“有我不是”顾七心尖酸涩,明知道接下来的结局竟还忍不住地问:“值得吗?”
怜世不笑了,仰头看着那片天空一脸淡薄,似乎就要随风而去,怜世轻道:“我原以为应是不值得的,但有些东西走到了最后就没有什么值得不值得”怜世平静地摸着脖间的机关星辰叹气闭眼。顾七这时才认真看清怜世究竟是一个怎样的女子,原以为是一个心思单纯,仙里仙气的女子,但几个月顾七却是发现知大理明大事,敢爱敢恨,明明知道洛古斯的一切,却依然固执地维护着,替他清理杂碎是她,替他废掉万年修为是她,最后为他死的亦是她,顾七沉默了,怜世也不答了,两人就这样走,恍若前世今生的重影。
几天以来,即使顾七一直在怜世身边,也依然阻挡不了事情的发生,顾七突然昏迷,醒来便发现怜世被指认,强压踏上诛仙阶被发现含有魔界气息。顾七赶到的时候,怜世身上血迹斑斑,古斯仙尊站在一旁,神色不明地看向怜世,最后说了一句:“公主怜世死罪难免,活罪难逃压入湘仓守灵百年”
怜世微颤,低声道谢,湘仓被下了封印,顾七不通阵法也不可奈何,原以为按照怜世为洛古斯顶罪心下松懈,却没想到洛古斯竟会亲自审问怜世,不是一次两次,而是一连几月,有时一脸悲伤,有时茫然无措,又有时面色暗沉像是拖延一般,顾七曾进藏书阁想查探阵法之书,却发现九月拿着一阵谱不知道在想些什么顾七垂眼发现都是一圈奇形图案,顾七问道:“这是什么?”
九月眼里黯然,也不关心之前的争锋相对,淡然回道:“殿下为公主准备的生辰礼物”顾七沉默,九月也不久留,阵法之事,这地上人间唯有两人无所不能,天上长世者,地间虞卿人。顾七茫然,拿起那张阵谱不知是何感想,轻轻折起,神色不明。
后来不知为何阵法突然出了一丝漏洞,顾七趁虚而入,一入寒室便看见有亲兵把手,顾七隐蔽身形进入室内便看到被关进里面的怜世,顾七径直跪下,沉声道:“小仙拜见公主殿下”
怜世面色冷静,眼底已没了往日的灵动,平静道:“仙界如何”
顾七回道:“一切安好”
怜世眼神睥睨,虽一身素装,但全然散发着无人能敌的气息,怜世看着那一角天窗露出的残微阳光,才有了些许的波动,怜世突是问了一句:“你觉得怜世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顾七眼里沉默,回道:“在我眼里是一个心怀天下的好人”
怜世笑了一声,喃喃道:“他方才来的时候就像曾经一样,他曾对我说过一切都不可能,也是,他说他看错了我,觉得我虽然嚣张跋扈也绝非会干如此丧尽天良的事。第一次来,他眼里茫然问我是谁?第二次来满眼讽刺,不配为公主殿下,后来日日如此直到有一天他突然握住我的手说要带我出去回药宗成亲,再后来他什么都忘了”怜世平静地说完了这些,眼底如同深渊,疯魔一般,怜世面色平平走进顾七,快接近的时候一把掐住顾七的脖子,顾七窒息想要挣扎却发现根本不敌。
怜世抬头瞧了一眼顾七微微勾笑,摇了摇头轻声说道:“你还是太弱”忽是一道灵力波击,怜世眼里了然,才随意放了手看向那个威严肃立的长世。
长世击去,让顾七站在一旁看着怜世沉声道:“堂堂仙界公主什么时候竟成了一个不知理的泼妇”怜世面色淡薄,抬头看着长世,沉声道:“然后呢?”长世脸色阴沉,两人都不曾软下半分,长世气道:“你可知你这样是送了你的命”怜世面色不改,不屑道:“那又如何”长世心情已极度烦躁,挥手扇向怜世,只听一声脆响,长世冷声道:“事到如今,还不知错,你是要哥哥一辈子恨死你吗!”本是妖界的事尚未摆平,如今又出了这档子事,若以维护,她日后如何面对仙界众人,若是放手无视,唯一的妹妹极有可能舍下自己先行离去,如今还一脸倔强怎能让人省心。
怜世讽刺一笑,说道:“后来呢?当年你出征之时,你说你放心不下仙界众人,好,我替你维护他们,后来你闭关数年,我替你守着这仙界,尤环大战时仙界临近崩溃,我怕你会分心,我灵魂不全,补上这仙界封印,我按照你的所有的想法,我护着这仙界,也让让着仙界长久,可他们呢?”怜世眼神狠厉,竟不同从前,一步一步靠近长世一字一句说道:“昔日寒山有言:世间谤我、欺我、辱我、笑我、轻我、贱我、恶我、骗我,如何处治?我依着拾得言忍他、让他、由他、避他、耐他、敬他近千年了,这仙界是个什么东西,七界皆看起如桃花仙境,我看还不如人间地狱”
怜世便见长世想要说些什么,冷哼,道:“别跟我提那些没用的东西,你骗我利用青娥仙药逼迫洛古斯假意伴我身旁,几千年了,原来我不过是个笑话,滚,若是你敢插手此事,千世万世我都不会原谅你”长世沉默,想要道歉,拉住怜世的衣袖缓声道:“哥哥”怜世用力拉开长世的手,坚定道:“你是仙界的王,你不能被感情左右,九月!”九月停顿半会,直到看到怜世眼里的决裂,才狠下心拉住长世,怜世看着他们渐渐离去,说了声:“你是太子,其次才是我怜世的哥哥”
直到他们远远离去,怜世眼神淡然突是问道:“认识南河吗?”顾七微愣方才明白这只不过是怜世最后下的通牒,无论长世来或不来,怜世去意已决,如今这般说只不过是为了给长世一个念想,听到怜世这般问话,顾七总有种说不出的感觉,回道:“不知”
怜世微点头,说道:“原来她还没有告诉你的她的名字啊”顾七茫然不解。怜世眼神平淡,只平静说道:“你不必疑惑,你那三秋剑有着南河的气息,我才稍微有些思索。我虽不晓什么阵法,但依你的情况却有几分像哥哥封神阵的情境”
顾七握紧三秋剑,冷静道:“我想你应该和南河都知道了一切,不如开诚布公的谈一谈”怜世淡笑,稍稍说道:“作个了断,魂飞魄散也无妨”话一落便眼神茫然,喃喃道:“我也不像南河啊”顾七微愣,说道:“如何?”怜世浅笑,说道:“借我三分灵力”
随着那日一谈,机关星辰掉落在寒室,顾七只知怜世曾与洛古斯一谈,便了无踪影,最后知道便是怜世跳入玄机轨,正如那句魂飞魄散,再无轮回顾七单愣在原地几天后便偶然遇见了洛古斯一脸沧桑,洛古斯看到顾七,冷淡问了句:“你是谁?”顾七沉默便是看自己已化为了一阵青烟,顾七突然清醒说道:“不愿相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