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六微皱眉看了那些伸长耳朵的丫鬟摇了摇头,只低头道:“晚些时候再同你说”
顾七顿了顿,这些丫鬟陌生的很指不定又换了一轮,小时候出现过一次小厮被剥皮摄魂的情况,就没在弄长工,久的都是练家子又或是弄了契的,顾七剥了个苹果,切成块,吩咐了句“弄个雪梨银耳汤,温着”
顾六看着粥,又问了身体如何,笑出声絮絮叨叨说些个什么,倒是说道:“你那些朋友可真有趣,对了,前些日子又有个姑娘家挺大肚子找上门来了又说是五叔的,本来像以前定是又要大闹一场做妾,可这次三叔回来了却是直接查到底训五叔一阵还罚五叔跪了几个时辰,查完后就是个骗子,三叔还要查以前的五叔就和三叔吵起来了,到现在两人也没消气”
顾七端着汤侧头小声道:“三叔和五叔本就关系好,指不定又是唬人的”
“也是,我刚学了刺绣缝了件衣服,你试试看,不合身我再改”顾六端着茶水,笑道。
“六姐姐最好了”
“贫嘴”
没聊多久,就走回大堂端上菜,顾七坐在虞染旁边说了些儿时的趣事,倒是气氛融洽。饭桌上基本上都是小辈,大人也就只有卉九和顾黎剑,顾黎剑不善言辞,只就卉九问着路途奔波可还行之类的,便招呼着多吃些菜,菜色清淡多是些补身的吃完饭倒都开始练习了也怕的那生疏,顾七去了大伯的屋里,院子里到处种着花花草草,药香略微清淡,阁上坐着一身朴素青衣的男人,倾身煮着药,顾七拱手糯糯道:“大伯”
这就是所谓的卿泽先生,若不是知道卿泽先生有腿疾,这般看着只同常人,卿泽挥着蒲扇淡声道:“进来吧”
顾七点头,坐在对面看着药壶里冒起的白气,卿泽眼神冷淡只说道:“又出现了是吗?”
顾七一愣后而点头,说了路上的感觉“刚开始还好,倒是有一晚突然浑身散了力一般,再后来就跟儿时差不多了”卿泽抬手,顾七接过扇风,又絮絮叨叨说了其它,卿泽不语,倒了一壶茶,茶香肆意掩过那层药味,卿泽低眉顺目,专注地沏茶青瓷小杯中汤色青浅,眼神柔和一瞬,端起一杯,顾七伸手接过微抿一口眉头舒展,笑道:“大伯的茶艺还是这么好”
卿泽伸出手端起一杯,嘴角露出微笑温柔,小口微抿,后才道:“先前你的毛病不见了的时候便有些疑惑,后有些猜测是否是被其它东西牵制住了,看时间约摸估算了时间,那段日子最起波澜的便是云末此人去了鬼界,或许与其有关,知道如此,便按着以前煎了药趁热喝,小性子不准耍”
“知道了,大伯”顾七轻咳几声,握着白布提起药壶倒入碗中,吹得略凉一口闷下,后便直盯着卿泽皱着眉。
卿泽由着顾七这样看着,手里量着几两药材摆放好,捏着秤杆敲了顾七一下,淡声道:“说吧”
顾七眯着眼笑,耸了耸肩,笑道:“我带了几个朋友”
“嗯”
“有个朋友身上有点跟鬼怪有关的毛病”
“所以呢”
顾七深呼一口气,扯了扯卿泽的衣袖,坐到身旁委屈巴巴的看着卿泽,软声道:“大伯”
“这招对我没用”卿泽平淡的回道,视线停留在摆好的药材,指尖纤细指指点点各个药材,微垂着眼对于顾七所说漠不关心,只轻轻摸了摸顾七的头随意哄了句。
顾七轻蹩那几两药材,支着脸无聊的挪近卿泽,重复说着“大伯”
卿泽浑不在意,眼里只有那一个个摆好的药材,手指微捏轻嗅,不听顾七所说的话,思考相克的药材之类,肩膀一沉,顾七跟那时候一样又突然睡着了,卿泽顿了片刻,无奈放下手中的药材,轻声道:“角付”
树隐隐一动,卿泽身旁便跪起一人,卿泽斜眼看着顾七,叹了一声,说道:“带小七回屋里睡着吧,明日准备些茶点接待几个小朋友”
角付一回“是”便起身轻轻叫醒了顾七,顾七迷糊了一阵稍微看清了人笑了一声,道:“角付”
“嗯,回屋睡了”
“小鱼儿?”顾七执着的说着,又跌跌宕宕几步固执的说道:“大伯”
“小鱼儿”
“嗯,小鱼儿”
“好,小鱼儿”角付轻抚顾七,顾七擦擦眼睛,进了屋睡着了,角付看着睡熟了才出屋坐在卿泽对面,卿泽瞥了一眼,道:“睡了?”
“小公子睡下了”
卿泽顿了会儿,不经笑出声喃喃道:“小公子?”
角付微皱眉,早便发现了顾七的不对劲迟疑道:“小公子这是……”
卿泽摇摇头看着昏暗的天空片刻无星,只说道:“还能是什么,我也好准备出了这座城了……”
角付微愣后而明白,点点头有些隐藏不住眼底的狂喜,只战战兢兢道:“小公子的那些朋友也着实有趣”
卿泽含笑倒是被角付这甚少显露的喜意愣住,起了心思,一道:“说说”
角付顿了下,才道:“女孩子家的是北启轩辕家的公主,倒是狠的下心思跟妖界曾经的妖帝一样把自己制成武器,性情好。国师的孙女看着和小公子很像,只身子有些不好,不过和您一样都是学医的看样子有几分实力”
卿泽微抖眉,嘴角微勾,抿一口茶淡笑不语。角付又说道:“月尘的那个小子和大公子一样阵法奇才,有点像……”
“像曾经那个睥睨一切的最强祭司,哈,最强祭司……”卿泽笑出声,放下茶杯,拿起蒲扇扇风,温着茶水,捉摸不透说了这句话。
“确实有这种感觉,还有一位便是那个传说中能催使紫灵蝶的小子,叫青雉,右堂的人有几分架子,那辆马车倒是要看场戏”
“慢慢看就是了,这样的日子以后可不会再有了……”卿泽停了一会儿,突然说出这种话,屏气垂眸看着那些药草,不知在稀叹着什么……
月牙浮上天头,一片云也没有,一颗星也没有,空荡荡的只剩这独自璀璨的弯月,细风吹起,角付起身扶起卿泽坐上轮椅进了屋,卿泽的眼垂下昏暗的光斜射在侧脸越是让人胆战心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