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你们都已经是大孩子了。”赵清泽摸摸茂茂的小脑袋，“所以你们这几天一定要听话，不能乱跑，现在外面很危险知不知道？”
男男连连点头，茂茂却是皱着小小的眉头，抿了抿嘴唇，很久才来了一句：“赵叔叔，你现在真是越来越啰嗦了。”
赵清泽：“……”
康乔，你和霍司南到底生了什么样的儿子？
此时王朔却是推门走了进来，见到茂茂，五官瞬间挤成一朵菊花，“茂茂在这里玩的开不开心？”
话里话外带着几丝挤兑赵清泽的味道。然而此时茂茂的高冷范上来，连个笑容都没给，就拉着男男到别的地方去了。
王朔瞪大眼睛看着茂茂那昂首挺胸的小背影，啪地一掌拍在桌子上，质问赵清泽：“你是不是给我们家小少爷洗脑了？”
明明以前见到自己还会哼一声的。
赵清泽懒得搭理他，“你家小少爷随谁你自己不是不清楚。”
你妹！王朔将茂茂的表情和霍司南的表情在头脑中比对一番之后发现还真像，更加愤怒。
“这个方案我做了些更改，你看看是不是这样比较好？”虽然王朔自认为自己的能力一流，但毕竟是合作，还是需要看一些合作对象的脸色，只不过赵清泽这个人给他留下的印象太坏，不那么讨喜罢了。
赵清泽接过方案看了两眼，问：“霍氏的股票最近情况如何？”
王朔冷哼一声，老大一直压着不让往上涨，现在能如何，董事会那些人跟疯子似的。
不过这样的话王朔自然不会对赵清泽说出口，而是道：“我到现在也想不通为什么老大竟然会选择和你合作，你这前科这么多，真是让人觉得奇怪。”
赵清泽在文件的最末端签下自己的大名，深沉道：“因为我的实力摆在那，除了我之外，没有适合的第二人选。”
“说实话，我现在也没有多信任你，万一我们度过了危机而你到时候又倒打一耙，说起来霍氏简直是得不偿失。”
赵清泽却只是冷笑一声，“你以为霍司南是傻子么？”
简单的一句话便瞬间堵住王朔接下来所有要说的话。
赵清泽确实聪明，也确实有实力，更确实不靠谱，可是霍司南既然选择与他合作，自然有把握不受到背叛。王朔从心里相信这一点，只是每次来不损一损赵清泽，好像过不去自己心里这个坎。
“对了，我听说你在美国的时候与康老的关系不错，如今人病重了，你真的没想要去看看？”王朔问。
赵清泽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我不愿在这个时候给人添麻烦。”
王朔不明白赵清泽话中的意思，却也没有多问，本来就是挤兑人的话，说多了就没有意思。
“那我们小少爷就先在你这里待着了，你可不要想着报私仇为难他。”王朔拿起桌上的文件，拍了拍自己身上的土道。
赵清泽给了他一个冷酷的微笑，没说话。
王朔自讨无趣，悻悻地离开，而此时赵清泽却放下手中的笔，盯着桌面不发一言。
维安在别墅里布置了很久，终于能和许世宁取得联系。
“你想不想出去？”维安直接切入主题。
许世宁看着冰冷的屏幕面无表情，“我出去和不出去的结果有什么不一样么？”
她并不买维安的帐。
“其实我一直都知道霍总安排你接近我是有目的的，只是一直都没有戳开而已。”
“我就是知道你知道所以才接近的。”维安淡笑道，“不过我只是好奇，难道一直以来你对我们的接近都是有目的的？”
许世宁怔愣一瞬，才缓声道：“事情已经发生了，现在再来说这些还有什么意思。”
“有没有意思是我说了算。”维安摇摇头，“如果我和你说这么多年来你都是被利用你现在是什么心情？”
“被利用？”许世宁的目光中一道精光闪过，但随即被她很好地隐藏起来，“你现在说着这些挑拨的话已经没有任何用了。他们现在囚禁我不过是为了不让你们查到任何线索而已。”
“可是我们已经查到了，而且绝对不是一点半点，我只是好奇到底是因为什么你要成为这些人的‘走狗’？”维安用了一个并不美好的词汇，他刻意加重这个词的发音，“你需要钱还是需要势力？”
“我？如果我想要这些的话自己会尽力夺取，不需要做这些损人不利己的时。”
维安点头，自然相信许世宁的话，“是啊，所以呢，为什么不需要那些还是要这样做？你喜欢司南吧，是真正意义上的喜欢。”
“我喜欢又怎么样？霍司南喜欢的从来都只是康乔，而我，甚至连成为替代品的资格都没有。”许世宁的语气中带着几分自嘲。
“我在你家的相册中发现不少康乔的照片。”维安突然道。
“那又如何，那些照片说明不了什么。”许世宁将视线瞥向一旁，没有对上摄像头。
“呵呵，确实是说明不了什么，只是你如此了解康乔，甚至知道她一点一滴的动态，你想要报复谁？”
“报复？”许世宁眯了眯眼睛，“你为什么会认为我会有想要报复的人？”
“世宁，你知道我们并没有太多时间兜圈子。”维安的目光深沉，他紧紧盯住监视器里的人，“我现在只是想知道你痛恨康乔的理由。”
“我以为你们之间并没有多大的交集。”
“是吗？那你一定不了解康家的过去。”许世宁沉默了一会儿才缓缓开口。
“你记得你自己的亲生父母？”听许世宁的口气，维安便已经猜测到什么。
“火灾发生时我已经四岁，你觉得一个四岁的孩子会真的什么都不记得？”许世宁不怒反笑。
“维安，看来你知道的确实不少，竟然连我的身份都能查到，我确实是为了报复康家。本来我想要报复的人是康老，可是他年纪大了，能活着几天呢？”许世宁一边说着一边笑出声来，“康家的人，我能够报复的恐怕也只剩下康乔吧。”
“说起来我一定都不恨康乔，可是我没办法，父母的死，我心中的恨，总需要有一个人埋单。”许世宁的话语中渐渐带上几丝咬牙切齿的意味，“你知道吗？我们本来是无比幸福的家庭，是康家强行闯入我的家庭，害死了我的父母，带走了我的姐姐。我姐姐当年不过五六岁的年纪，他们将她带走却又让她在一场车祸中丧生，让我失去世上所有的亲人，难道我不应该恨吗？”
“是康乔抢走我姐姐的爱，至少若是姐姐活着，她现在才应该是康家的大小姐，而不是康乔这个名不正言不顺的佣人的女儿！”许世宁越说越激动，“既然抢走了她就好好照顾啊，可是为什么连保护一个孩子的能力都没有？”
“我恨康家所有人，是他们破坏了我所有的幸福，让我从小生活在火灾的阴影里，康乔确实本身与这件事无关，可是谁让她成为康家的女儿，从她抢走我姐姐的身份和地位的那一刻起，她就注定了要代替康家的人接受惩罚。”
许世宁的声音越来越大，惊动了外面看守的人，男人进来看了许世宁一眼，发现她正安安稳稳地躺在床上，连眼睛也是闭上的。男人黑亮的眼眸在房间内扫荡一周后才缓缓转身离开。
过了许久，许世宁才轻轻起身，再度起来时，她的情绪已经平复许多。
维安一直盯着监控器，问：“是谁告诉你你姐姐已经去世？那些控制你的人吗？”
许世宁看了眼窗外，“我从小就生活在他们的控制之下，就算康家与我无冤无仇，若他们需要我，我也脱离不了。”
维安突然沉默下来，他和许世宁说了这么久，才听到许世宁的真心话，控制……
从小到大的控制……
就算是她的心中没有恨又如何，只要对方想要，无论如何都会在她的脑海中灌输进强大的恨意。
“为什么不说话？”许世宁收回自己的目光。”觉得我也挺悲惨的？”
维安沉默了很久，“如果给你一个脱离他们的机会，你会不会做？”
“我吗？”许世宁觉得有些好笑。”你在开玩笑吧，我是脱离不了的，如果可以，我很早就会离开，又何苦为难自己？”
“我既然说出口，就意味着我一定可以做到，而且现在你对于他们的价值已经不剩多少。”维安指出问题的根本。”他们利用你控制你不过是为了报复康家，报复康乔，进而打击霍家。现在将你藏起来也不过是不想让霍司南发现背后动手脚的究竟是什么人。”维安一点点地分析着。
“我根本就不知道自己背后的是什么人。”许世宁苦笑一声。
“你不知道不代表有人不知道。”维安意味深长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