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剑青
曦光温柔的划破玻璃,漂溢满这偌大的20平方米的宿舍内,如此冷峻的冬天,有点光色已然算作不错了吧,纵管它的流液浅浅的,然而肆意齉一下鼻子,就会被它馥郁的香气笼罩,心情顿时陶然起来。可是,双手捧起一面残碎的镜子,旋即就把它丝丝缕缕的揉碎解剖掉了,裸露出令人怵目的内脏来。对着镜子打量着尚是20余岁的自己却已变得老气横秋起来,泪腺突兀间就被轻易的刺破了,顺着瞳孔血淋淋的流出。国学大师王国维先生曾云:“最是人间留不住,朱颜辞镜花辞树”,似乎已经道尽了这人世的流连霜岁了吧。
可是,总有一些浸满旧迹的情绪依旧持久牢固的流放在心底。
天空黯淡,周野氤氲满肃杀的悲凉气流,晓得2016年已经将要奄奄一息了吧,来岁又会是怎么样的呢?
来岁管它怎么样的呢。你恐惧未来吗,抗拒成长吗,心很瘦吗,心瘦就对了,每一岁的每一片流云都黏附着一沫强心剂,它会在你隐隐不觉的时光罅隙里悄悄注入,卷走那个曾经不经百事的你,茁壮成一棵自己都未曾预料到的巨树,孤傲的摇曳在你的生命里。终于,你变得不再在别人面前流眼泪,不再在世俗面前诉戚苦,你不屈服于命运,不将就于未来,你已经与那个曾经希冀的自己遽然相遇。
十年前的我,静悄悄的生长在一片贫瘠的黄土地上,总会在夏日慷慨如辣的阳光下光着脊背大步流星于田野间,常常站在突兀嶙峋的山巅上望着远方自言自语,或者茫然却又怡悦的站在雨中流连徘徊。而每每履行这些微小的动作却又都是小心翼翼的,我怕被它们看穿心事,怕被雨水覆没淹埋。三五年前的我,依然悄悄的生长在一片贫瘠的黄土地上,依然对远方望穿秋水,依然埋头沉默着拼命学习。现在的我,还是悄悄的生长在一片贫瘠的黄土地上,依旧悄悄的,悄悄的沉默不语,却已经适应了阳光的毒辣和枯涸的山峦,我不再向它们诉诸心事,而是经常一个人孤零零的镶嵌在乾坤间望着苍宇笑笑。
人总是要经历的,要成长的,经历过环境对你的桎梏,世俗对你的束缚,幻想对你的诱惑,现实对你的绞杀,才会塑造出一个灵魂健全的你,当什么时候一个人能够真正的适应身边的环境并把它视为人生常态时或许就会真正的成长起来吧。
巨陆万尺,大道遍野,因何假力,溯源情波。感谢这些年和我一起生活一起打拼的亲人朋友们,寥廓天地间,亘长人生里,最幸福的事莫过于和一批志同道合的朋友们无愧亦无悔的走在一条自己喜欢的道路上。人的故事有长度,业绩有宽度,许是“情”字方得永恒。
流岁的风疾疾吹响,宿运的轮滚滚颠荡。20岁到30岁的年华里势必是惆怅孤独的,其实孤独就是每个人内心最真实的声音,故我们又何必焦灼于匆匆呢,风物长宜放眼量,眼量宽了,运途自然就顺了,羽翼满了,心华自然就出轨了,所谓的境况也就改变了,生长出茂盛葱茏的藤蔓来,一起绵延向你的未来。
余华说:“一位真正的作家永远只为内心写作”,瑞雪说:“有多少爱可以重来,有多少故事可以重写,当我们明白世事的前缘后故,那份爱早已不在”,柏拉图说:“思维是灵魂的自我谈话”。
这本书写随流云共长的内心,写缅怀于过去的感情,写对汹涌未来的思考,写那个蛰匿在灵魂深处的过去的自己,却又并不纯粹的在写自己,世界上有无数个我,我仅仅代表他们说出了埋藏在他们内心深处的思想,也写了我那些啜食着命运溴餐的亲朋与这个纷繁复杂却又妖娆艳美的社会,丝丝缕缕都环扣了我对这个世界的真实情怀与感恩。
每一个人都有一段负剑前行的青春,这柄剑凝淬了亲朋的期望,世俗的悱恻,自己的暗魂,我们把它牢牢的擎在肩上,用它顽抗风雨,用它砥砺自己。我知道你也有那段不为人所知的剑青,在你阴郁的流岁里偲励着你,那么,珍惜它吧,假此璨亮点光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