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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花前月下

“师……父……”幽若玉唇轻启,轻轻呢喃道。紧紧抱着奏折的手不知不觉间缓缓松开,怀中的奏折噼里啪啦地散落一地。幽若的心,也如同散落的奏折般,悄无声息地摔碎了。

花千骨不由得呆住了,她望着眼前亭亭玉立的绿衣少女,微微有些出神。不知不觉间,眼角有些微微湿润。

“幽……若?”沉默许久,慕容文雪玉唇轻启,悄悄地问道。

“师父!”还未等花千骨反应过来,只觉得有个人猛然冲进自己的怀中,紧紧地搂住自己,泣不成声,“师父……你可算回来了……幽若好想你啊……”

“幽若……”花千骨轻轻呢喃,紧紧搂住了怀中的绿衣少女,眼角渗出晶莹剔透的泪水,“幽若……我也好想你……”

“幽若!”笙箫默气喘吁吁地出现在幽若背后,看到眼前的景象,不由得沉默了。

这一刻,时间仿佛凝固,桃花瓣缓缓离开枝头,在清风的轻抚下缓缓旋转飘落。耳畔只剩下幽若断断续续的抽噎声。花千骨轻轻抚摸着幽若的背,轻声安慰。

过了不知多长时间,幽若的哭声渐渐小了下去。幽若抬起头,泪眼朦胧,水灵灵的大眼睛紧紧凝视着花千骨,凝视着这个并不陪伴在她身边,但是在她心中却比任何一个人都要重要的人。

花千骨凝视着幽若的脸庞,嘴角微微上翘,眼睛里透露出浓浓的笑意。她伸出纤细修长的手指,轻轻抚摸着幽若白皙水嫩的脸庞。三百多年未见,幽若变得成熟稳重了,可是在花千骨眼帘里不断闪现的,却是三百年前那个不断央求教她做桃花羹的青涩懵懂的小女孩。

“师父……”幽若凝视着花千骨,双手紧紧抓住她的衣袖,玉唇轻轻蠕动,羞涩地说道,“师父,幽若有个请求……”

“说吧。”花千骨眼底里充满了暖意,语气轻缓地说道。

“师父……再也不要离开幽若身边好吗……”

听到幽若的乞求,花千骨不由自主地愣住了。一想起幽若,她的内心无不充满愧疚之情。对于幽若来说,她不算一个合格的师父,自从幽若拜在自己门下,自己却从来都没有教授过一点东西,甚至在她的生活中也处于缺席的位置。这么多年的缺席,幽若依然没有忘记她,依然期待着自己的师父有朝一日能重新回到自己的身边。可是自己,却……

“师父……”幽若紧紧咬着下唇,水灵灵的大眼睛里充满了希望,双手紧紧抓住花千骨的衣袖,轻轻摇晃着。

“幽若,你放心,师父再也不会走了。”花千骨一把把幽若拥入怀抱中,紧紧抱住她,温柔地说道。

“嗯。”幽若紧紧趴在花千骨的怀中,嘴角微微上翘,一脸幸福的表情。

笙箫默静静站在幽若的身后,轻摇折扇,狐狸般的眼眸笑眯眯地眯成一条缝,微笑着注视着眼前的温馨场景,不由自主地嘀咕道:“让她们师徒这时候相认,未必不是一件好事。”

“确实。”忽然,玉碎一般的声音从背后响起,笙箫默不由自主地打了一个寒颤。

“师……师兄……”笙箫默战战兢兢地转过身,一抹熟悉的白色身影映入他的眼帘,笙箫默不由自主地陪笑道。

“你不必担心,也是时候让她们师徒相认了。”白子画完全无视掉笙箫默的存在,眼神紧紧凝视着相拥的花千骨和幽若,淡淡地说道。

“师父!”忽然,紧紧趴在自己怀中的幽若抬起了头,水灵灵的大眼睛紧紧凝视着花千骨,兴奋地说道,“师父,我还没有正式拜师呢!”

幽若说的并没有错,白子画将幽若收于自己门下之时,自己才刚刚出蛮荒没有多久,连面都没见几次,何谈亲自参加拜师仪式呢。

花千骨缓缓抬起头,静静凝视着不远处的白子画,似乎在向他询问着什么。

白子画仿佛知道她的意思,微微点了点头,花千骨便拉起幽若,向主殿跑去。

时间紧促,也为避免太过张扬,拜师仪式十分简单,花千骨点燃几炷香,递给跪在地上的幽若三柱,自己留三柱。

轻拂一下衣袖,对天而跪,铿锵有力地说道:

“长留列仙在上,弟子花千骨,身为长留第一百二十七代弟子,于尘无寸德,于本派无寸功,今欲收幽若为本派第一百二十八代弟子。不求其斩妖除魔,建功立业;不求其闻达于世,振兴本门。只求其博爱天下,慈悲众生,堂堂正正,无愧于心。日后定会悉心教导,不负列仙,不负长留。若有行差交错,亦全是弟子教导不力之过。长留列仙见证!”

话毕,附身叩首然后上香。

“长留列仙在上,弟子幽若,今欲拜花千骨为师,承蒙师父厚爱,弟子今后定将堂堂正正,无愧于心,兼爱天下。日后定会努力修炼,不负师尊厚望,天地为证!”

听到幽若的誓言,花千骨的嘴角不禁微微上翘。她不禁回想起了自己当年拜师时的誓言,也如同幽若这样铿锵有力。幽若这个孩子,仿佛跟自己从一个模子里刻出来一样,认真而又有些倔强的脾气,真的跟自己有几分相似。而自己和幽若的相遇,也是上天冥冥之中注定的吧。

花千骨缓缓起身,转身从旁边精致的木匣里,取出一对小巧玲珑的宫铃,伴随着清脆的宫铃声,缓缓递给幽若。在温暖的阳光的照射下,银色的宫铃闪烁着耀眼的光芒。花千骨缓缓弯下腰,小心翼翼地把宫铃系在幽若腰间的佩剑上。

“三百年了,所有的一切,终于圆满了……”笙箫默轻摇折扇,不禁感叹道。

夜幕悄悄降临,深邃的夜色悄悄爬上苍穹,耀眼的繁星也在夜幕的到来下逐渐显现出身影。长留华灯初上,沉浸在一片祥和之中。

拜师完成后,幽若又缠着花千骨好久,还无视白子画的冷眼,厚着脸皮留在绝情殿吃晚饭。更提出要和师父共寝一晚的“无礼”要求,最后,在白子画冷峻的眼神下,幽若被笙箫默直接提回了销魂殿。

夜色渐渐深了,花千骨静静地躺在床上,回味着这一切发生的一切,甜蜜的笑容依旧洋溢在脸上。

不知不觉间,一阵悠扬的古琴声回响在她的耳畔,顿时花千骨困意全无,一跃下床便向露风石赶去。

苍茫夜色之中,白子画正对着海色月光下的长留抚琴,锻发随意散开如莲花盛开一般垂落满地。一身素白的衣袍,在清风的吹拂下缓缓飘动。遥远且不可亵渎,仅此一眼,便可以让她沦陷千年万年。

一曲终了,白子画缓缓放下手臂,静静端坐在原地,缓缓开口道:“小骨,你过来。”

“好。”花千骨呆萌地点点头,缓缓走到白子画身边,轻轻坐下。

“小骨,可还记得如何抚琴吗?”玉碎般的声音再一次响起,花千骨不由自主地再次沉醉其中。

“回师父……已经好久没有抚琴了……有些生疏了……”花千骨微微颔首,轻轻说道,白皙的脸庞不由自主地泛起潮红,在皎洁的月光的照耀下,显得格外好看。

“为师再教你一次便是了。”话音刚落,白子画伸手轻轻环过花千骨娇小的身体,轻轻握住她白皙修长的小手,在琴铉上轻轻拨动着。

花千骨微微闭上眼睛,一脸幸福地倚靠在白子画的怀抱里,任凭那双温暖的大手和自己的小手在琴弦上拨动,灵动悠扬的琴声不断回响在耳畔。一曲又一曲,再续前世的情缘。

夜色渐深,琴声悠扬。我对你的爱,尽在这夜色未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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