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霜浅转身下山,隐在林中。不多时,一个徐娘半老却风韵犹存的女子从暗处走了出来,眉角的那颗朱砂痣让南宫霜浅一眼就认出了她。
她缓缓站立在冷曦墓前,从包里拿出贡品,“冷曦,我又来看你了。”
“这几年我一直在国外,四处逃亡。阿瑞和风凝那小子的人真厉害,为了找我,可是使了浑身解数。”那女子低低地笑着,“可惜啊,我又是那么好抓的吗?”她露出一个狐狸一样狡黠的笑容,“刚才霜儿来过,想来她已经全知道了。知道就知道吧,迟早要知道的,你不也是?她嫁了风凝,莫荫的儿子,你老情人的儿子,你的……”姜儿没再继续说下去,“风凝那小子可真是个干大事的,一个人在美国霍尔疗养院制造了这场席卷全球的金融危机,真不知道霜儿嫁给她是福祸兮。”姜儿摇了摇头,“冷曦,当年的事我们谁也不欠谁,是吗?”她察觉了林中南宫霜浅,并未点破,自顾自继续说着,“那孩子长得不像你,像她。不过他比你厉害,比你有手腕,比你,不念儿女情长。”
“阿曦,我又要走了,这次走了,就不回来了,我们的秘密也该带去棺材里了。想不到我姜儿风流潇洒一世,老境却如此颓唐,都没有人来给我收尸。阿曦,这辈子栽在阿瑞手上,我认。我这辈子坏事没少干,最对不起的就是苏洁,是我害死了她。让怒儿和放儿没了母亲。不过,她不是真的爱阿瑞,她是有目的的,我不亏。”姜儿的神色恍惚起来,仿佛回到了那一天。
她穿着大红嫁衣,骗着苏洁喝下了那碗汤药,她要嫁人了,不能再护着南宫瑞了。再让她最后为他做件事吧。
苏洁死了。
死在了她手上。
她沾血嫁了冷曦,给冷曦带去了血光之灾。
她走了,南宫霜浅还没缓过来,她说的这段话里信息量太大,让她理一理。
真相居然是这样。
她母亲居然是大哥二哥的杀母仇人,这万一以后让大哥二哥知道了,她还如何自处?
她又去了医院,她想知道美国霍尔疗养院到底有没有风凝。还有,当年说他活不过三年,如今便是第三年,她害怕。
“耒赋,风凝,他是不是在霍尔?”霜浅沉着声音问道。
衡耒赋一怔,知道瞒不住了,便说,“以你现在的身体状况,坐飞机会有危险。”
霜浅解释道,“我只是想知道,他是不是还活着,有没有事。”
活着……这是魔怔了吗?“这样,我给他打个电话,你听听他的声音就知道了。”
霜浅点点头。
电话接通,传来一个暧昧的女声:“谁呀,这么晚给你打电话?”
霜浅当场眼泪打转,衡耒赋咽了咽口水,等待下文,“宝贝,是衡耒赋,找风少的。”风病的声音传来,衡耒赋松了口气:“风病,找一下风凝。”衡耒赋开口。
风病安抚好床上的美娇娘去把手机拿给风凝,“喂,我是风凝。”
略显沧桑的声音传来,霜浅没崩住,眼泪滴答掉下来,“风凝,你那边还好吗?”
“一切顺利。”四个字,让霜浅安下心来。
衡耒赋看了看南宫霜浅,小心问道,“你有什么想和我说的吗?”
时间戛然而止。
须臾。
“她和孩子还好吗?”低低地声音里藏了多少柔情和按捺不住的沙哑心酸。
霜浅想说话,可是又怕他直接挂了电话,只能咬牙。
“情况不是很好,胎儿偏小,而且你抽烟她酗酒,你们自己知道。”衡耒赋实话实说。
风凝那边顿住了,“务必保住孩子,拴她在身边最后的筹码。”
“尽力吧,什么时候回来?”衡耒赋看南宫霜浅快绷不住了,只想尽快结束。
“过段时间,等一切都尘埃落定。”我有能力护她周全了。
衡耒赋草草挂了电话,“大姐,活的好好的,别哭了,对孩子不好。”衡耒赋安慰。
霜浅点点头,她安心了,他没事,她安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