弓楠的眼睛一亮,热切地看着慎芮。如果她愿意把陶塑技艺或者烧瓷的方法贡献出来,弓家的确不会垮,做得更大都有可能。可是,慎芮说到这儿就结束了,没有接着说下去。
“那个,任何行当都有做精做强的人,不是外行随便入的。”弓楠等了半天,见慎芮没有下文,只好抛砖引玉。
“你们家以前不是卖粮食的吗?后来不是转行做茶叶了?有雄厚的资财,怕什么转行。”
弓楠的脸略微红了一下,接不了话。
过了一会,慎芮又拿脚去蹭人家的小腿,“为什么说其他茶场的茶叶品质不好?以什么来判定的?”
“制出茶后,看色香味。”
“噢——?那你们都是用什么方法制作?我上次在溧山茶场,看你们在蒸茶。我喝过淡烟轻雾茶,绿茶罢了。你们还有别的加工方法吗?”
“据我所知,大家制茶方法都差不多。就连淡烟轻雾茶的制作,也不过是蒸制时间稍微不同,要点是必须用富山茶场的春茶。”
“哦,茶树的品种和产地不同,含的成分也不同,适制性自然就不同。人家明明有武将的才能,你却让人家去摇笔杆子,然后又怪人家是蠢材吗?”慎芮以妩媚的表情嗲嗲地说话,可劲地发着骚。
弓楠有些坐不住。他直了直腰板,坐得离慎芮更远些,自认安全后才说道:“你以前说,茶叶可以炒制?具体该怎么做?”
“炒也好,蒸也罢,都是绿茶的加工方法。其实还可以加工成红茶、乌龙茶什么的。”慎芮边说边抛媚眼、伸舌头舔嘴唇,摆出一副魅惑的样子来。
弓楠实在搞不懂她是怎么想的,刚才哭着不让碰,现在又一副饥渴的样子,她到底想让自己干什么?他精神上无法集中在慎芮的谈话内容上,浑身上下如火烧、如蚂蚁爬,难受至极。“那个,你会那些制茶方法吗?”弓楠觉得口干舌燥。
“呵呵——我一样都不会。只能给你说个大概,然后你得靠自己的聪明去摸索。”说话越来越嗲,眼神越来越勾人,蹭着人家的小腿还扭起自己的身子来。弓楠浑身冒汗,再也不想忍下去,一把抓住她的脚腕,就摸了上去。
“住手!不准碰,不准碰!没听懂啊?讨厌——以后不要让我总是强调这一点。哼——!”
弓楠终于明白她的意思了。捉弄完自己,她在一边看笑话。气不是,笑不是,他扭过头再不看她。
慎芮哈哈笑了一会,挪近弓楠的身边,气息喷着他的脖子,继续用娇媚的声音嗲嗲地问:“哎呀,怎么都出汗了?你很热吗?”
“还好。现在还是秋天呢,你裹着皮毛大氅不热吗?”
“车上风大,我一点都不热。再说,这大氅上有你的气味不是——?”
弓楠真是被慎芮打败了。他很无语地长叹一口气,苦笑一声:“这大氅用香料熏了半年了,我拿出来还没穿过呢。”
“啊?”慎芮一下从大氅里钻出来,把它垫屁股底下,“谁给你熏的衣服?你的所有衣服都熏了这个味。又不搞基,你熏衣服干什么呀?”
“搞基?”
“啊,就是——那个意思。”
“什么意思?”
“哎呀,就是那个意思呗。”慎芮不耐烦了,躺到车厢中央挺尸去了。
富山茶场比溧山大了两倍不止,占了三个山头。慎芮跟着弓楠走到最高的地方往下看,大约有五分之四的茶树枯萎,像癞子的头,稀稀疏疏地剩下一些漏网之鱼。
“富山茶场修了水库,方便灌溉,结果给了坏人以可乘之机。”
“这么大的动作,应该很容易找到证据。太子为什么不准再查下去?”
“那些人证被灭口后,太子怕死更多的人,让我们暂时压制此事,说以后再给我们公道。”
慎芮嘲讽地一笑,“这竟然是一国太子之语。可笑之极。”
“你不了解太子。他是个非常仁厚的人。”
“非常仁厚?那他就不适合做一国之主。”
弓楠惊讶地看看慎芮,说道:“这种话不能乱说。特别是在其他人面前。”
“我又不是傻子。弓家如果还要继续做茶叶生意,得先收新茶吧?耿家再有钱,也收不完全国的茶叶。”
“他们当然收不完。只是富山周围能做淡烟青雾茶的茶叶被他们收完了。”
“做绿茶,还是炒制好一些。淡烟青雾茶,让给他们做就是了。”慎芮转身往山下走,对对方的这种流氓行为很痛恨。不择手段到了这种地步,还真是极品恶棍。毁了茶树不说,连土地都毁了。
弓楠看慎芮说得如此笃定,心里大安,兴奋地追上慎芮,说道:“如果炒茶成功,弓家上下都会感激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