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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运道

不管怎么说,叶声远对于季远有一点不得不承认,那就是这小子的运气永远都非常好,异于常人的好。就像是偶遇严证这种事,如果是放在叶声远自己身上,他还会想想自己今天运气不错,但是既然是和季远一起遇到的,叶声远很痛快地就想这小子果然运气好。从小到大两人一起做坏事,叶声远被家长抓到过无数次,但是几乎每次季远都能神秘地逃脱掉;在同一家商场买东西,最后一起摸奖,季远就能顺利地摸到有奖券。倒是没买过彩票,季远一向混闹,但是对于彩票这种赌运气的事却是从来不做的,理由是这种东西赌多了运气就赌没了。反倒是叶声远一直觉得,如果季远买彩票,指不定一下就能买到千万大奖什么的,但是苦于一直没有实践的机会,因此总是怀着季远永远不会没钱,没钱就买彩票的想法,叶声远对季远的人生比季远自己都有信心。

季远对此坚定地认为这是自己实在太善良,老天都觉得如果他运气不好简直是不公平的态度。叶声远一向都以为自己运气不好,但是季远一向都以为这还是因为叶声远过得实在太悲苦以致让这娃觉得人生是在痛苦悲剧……诸如此类。叶声远对此简直不屑一顾。

就比如这次,两个大老爷们难得出来逛一次街,逛着逛着就看见了高冷的严证姑娘。

严证其实是一个人,一只手里拎着一个购物袋,另一只手里抱着一个冰淇淋在啃,态度旁若无人。叶声远把她指给季远看,季远顿时两眼放光:“真是漂亮哈。”

叶声远白他一眼,两人倒是不约而同地没有提到去打个招呼什么的。本来要装作没有看见慢慢溜走时,一直低着头的严证突然抬起头来。他们本来离得就不算远,一抬头就直接看到了叶声远和季远两人。叶声远只好端出微笑来打招呼:“好巧啊,出来逛街?”

严证点点头,看起来是认出了叶声远。脸上表情淡淡,不过隐隐约约能看见笑意。严证回了一句:“你们也是啊。”而季远不管在熟人面前怎么脱线,在陌生人面前还是挺严肃的。忙装作不认识问道:“声远,你同学啊。”

叶声远淡定说:“我们班的,严证。严证,这是我朋友,季远。”

“你们名字里都有‘远’字啊,好巧。”严证笑着点点头,“你好。”看看时间,道:“你们继续吧,我回去了。”

叶声远也看看时间:“一起吧,我们也出来一下午了,这就回去了。”

“行。”严证很痛快,“那就走吧。”

一路上季远保持着诡异的安静。叶声远大惊失色,心想这娃竟然还装上瘾了。三人貌似平平静静地回到了学校,刚刚分开后季远就扑到叶声远身上,一连声地问他:“声远声远,我刚刚才想起来,你知道她是谁吗?”

叶声远奇怪:“你知道?”

“我怎么就不能知道了?”季远鄙视他,“我上次看新闻的时候看到过,好像是闻宜老总的独生女儿。我就偶然看到照片,觉得挺漂亮的。刚刚才想起来。不过好像挺低调的,那次偶然才被拍了。后来我重新搜的时候都搜不到了。”

“背景真大。”叶声远惊叹。

“你要不要这么淡定。”季远看着他,目光十分惊奇。“你不是喜欢她吗?这时候不应该自卑一下自己背景不太够吗?”

正说话时,吴蔺和也回来了。见他们俩,很惊奇问:“你们没去看新生晚会吗?一会就开始了。我听王宣说准备得不错。有不少漂亮妹子,今年新生貌似很强大诶。”

“有严证漂亮吗?”叶声远鬼使神差地问了一句,话出口才觉出诡异。吴蔺和和季远也回头诡异地瞪着他,季远惊叹:“哥们你真是情比金坚。”

叶声远:“……”

吴蔺和:“……”

季远其实心里真是真么想的。莫非叶声远真的开窍了会觉出女孩漂亮了会喜欢女孩子了。虽然这个女孩子战斗力可能堪比一群姑娘。但是季远还是觉得蛮好,叶声远总算像个正常人了。虽然叶声远自己都觉得自己有点走火入魔。

真的是一见钟情吗?叶声远问自己。在他前二十年的生命里,标志着感情的那一小块区域一直都是空空的,里面连颗灰尘都找不到,贫乏得叫人惊奇。就连季远都交过女朋友的,虽然现在已经分手了,而且叶声远自觉自己长相也是没有季远好看的。但是那也不能否认,叶声远在感情这方面,还是十分晚熟的。

季远瞪了他一眼:“你去看吗?”

叶声远回过神:“有什么好看的?你是没看过联欢晚会吗?”

“多看看又不会少块肉。”季远不屑。“我说,说不定情窦初开的你会突然发现一个更喜欢的姑娘呢?”

说实话季远有时候是很脱线,神经永远走在一条奇怪的轨道上,曲曲折折走向天边。但人不错,而且比叶声远还小几个月。叶声远脾气也好,很能够容忍季远时常性地发神经。两人认识了快二十年,彼此间,嗯,用季远的原话说,情义深重。叶声远虽然嘴上说着恶心,但是真觉得这样也不错。

他小时候爸爸妈妈就总是出差,或者加班。如果有这样的时候,叶声远就会跑到季远家里,吃饭,睡觉。是真的是从小穿一条裤子长大的兄弟。他们最长得没见面的时间还是以为叶声远假期跟老妈出门旅游,两人一个月没见上面。就是后来上了大学,虽然不在一个学校,但是在一个城市,一个月总至少有一次叶声远的周末是在季远家里度过的,对季远家可能比自己家都熟。

对此季远丝毫不介意,一边说着这是我兄弟就该我和睡在一张床上,吃在一个碗里。而且叶声远从小到大都是稳重可靠的好孩子,季妈妈最喜欢的类型。出入季家老老少少都喜闻乐见。

就像叶声远貌似现在对这个叫严证的姑娘有好感,虽然知道严证战斗力定然超群,但是季远的想法就是,就算是闻宜老总的女儿又怎么样,我兄弟,没问题,哪个女孩都没问题。而且就算严证看不上叶声远,只要叶声远自己正常了就好了,叶声远二十年里竟然没有一个喜欢的女生,几乎让季远以为叶声远是从小家庭造成的心理障碍。

叶声远其实大概能猜到季远的想法。说实话他一直都很感激季远,如果没有季远,在那年他家几乎从来都不在家的爸妈突然死了他都不知道该去哪,毕竟就算是经常不在家,那也是唯一的爸妈,还是他的家。然后他当天就被季远领回家去了,在季家住了几乎快一年,高考后才搬出季家。甚至有时候运气突然很好,他也会想是不是因为旁边有一个天真傻萌的幸运星。

叶声远真的很感激季远,但是他觉得这话如果说出来季远可能会感动得一塌糊涂,所以他就暗搓搓地决定不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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