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事地点就在这座大厦的楼下。围观群众已经把现场堵的个水泄不通了。来往的车辆也在不停的摁喇叭。王飞和陈晓东只好尾随着警局里的其他人先去维持周边秩序。
陈宝妮将证件照挂在胸口,钻过警戒线,走近尸体的地方。死者呈大字型,脸朝上,背部朝着里的躺在一辆黑色的SUV车前身。胸部,脑部,脸部,都有不同程度的血。因为巨大的冲击力,车子的挡风玻璃碎整块都震碎了,碎玻璃溅的到处都是。
根据这辆车子的拥有者,同时又是报警者的男士所说,当时他和她的女朋友正在车里亲热,突然从天而降下来这具女尸。她的女朋友吓得到现在都脸色苍白,没缓过神来呢。
陈宝妮抬头目测了一下眼前的大厦。如果按每层平均四米来算的话,这栋大厦一共有二十二层,总长就是在八十八米左右。死者如果是失足落下,或者是自杀,应该是掉在车子里侧的人行道,而不是刚好落在停在外侧的这辆车上。这么说,难道死者是被人推下楼的,还是说这只是个巧合,毕竟死者在高空中落下,方向会发生改变。
“洁姐,你来了。”陈宝妮看到人群中走过来的法医施洁,立刻迎了上去。看她一脸不高兴的样子,估计刚刚正在和男朋友约会,一个电话打过去就火燎火燎的赶过来了。她也很不高兴,因为她的胃疼的越来越厉害了。她一直都有轻微的胃病,因为这几年她常常不按时吃饭,忙的最厉害的时候直接三餐并作一餐吃。有时候胃病一犯,就像只受伤的猫一样躺在床上。
施洁仔细查看了一眼尸体,然后朝身后做记录的同事说道:“死者女,二十五岁左右。她的右手中指有很明显的老茧,应该跟她平常经常写字有关。全身皮下出血,表皮也有些脱落。骨质和内部主要脏器损伤,医学上很典型的坠落伤。”
陈宝妮提出自己的疑惑,“有没有这种可能性?就是死者在坠楼前已经死亡了?然后被人从上面扔下,造成堕楼的假象?”
“不排除这种可能性。”施洁指着死者的一处地方以及颈部,“你看,死者身上有很多瘀伤,脖子上也有一道浅浅的勒痕,相信这些殴打过的痕迹都是很长时间形成的。也就是说,这些旧伤日积月累,不加以紧急去医院处理,很有可能危及生命。我在死者身上闻到大量的酒精味道,也就表示死者在死之前喝了很多酒。在意识那么不清醒的状况下,她有可能是失足掉下,也有可能是受不了长期的殴打而想不开。每一个可能性都很大。”
陈宝妮还想问些什么,就见方晨朝她的方向走了过来,“怎么了?”她忍不住的问。
“场外有人说认识死者。”
陈宝妮没想到这个自称认识死者的人会是江慕辰,她记得自己不是拜托他送总督察回去了吗?怎么他还会出现在这里?
像是看出了她的困惑,江慕辰晃了晃手中的手机,解释道:“放心,我已经打电话叫我的秘书送他回去了。”
陈宝妮抿了抿嘴,表情严肃极了,她忍住不耐,说道:“江先生,我现在在办案,没空陪你玩。”说完,掉头就走。她已经自动的将他说的话归结于开玩笑了。
“等一下。”江慕辰伸长了长臂,拦住了她的去路。样子也变的正经起来。“我是真的认识她,她是负责十楼餐饮的领班。”
“也就是说,死者是你们酒店的员工?”当时她看死者穿着一身标准的职业套装,心里已有关于这方面的猜想了。死者是酒店的员工,相对于上顶楼就容易多了。
“是,而且不瞒你说,在一个小时前,我巡视各层楼餐饮的时候,看到过她。”
一个小时前?陈宝妮看了一眼现在的时间,已经是晚上的十二点多了。酒店大都到了这个时候,应该打扫卫生,做最后的下班准备了。那么死者照理说,在上班期间没有理由无缘无故往顶楼上跑。如果被领导看见或者江慕辰这样的老板的看到,难免不会扣掉奖金。对她们那些职位低下的人来说,一个月拿的工资本就不多,谁会冒着被扣奖金的风险跑到平时都没人上去的顶楼?除非是有人约了她,而且是以重要的事由约了她。
陈宝妮开口正要接着问,突然感觉腹部一紧,胃让她疼的不禁弯下了腰。哎,要不是有案子要处理,她原本的设想是,吃完饭后直接打车回家,然后打电话给奚涛,叫他带点胃药来,顺便给自己熬一碗美味的瘦粥。
可是谁知道****案刚刚结束,有了点喘气的空隙,这边又来个堕楼案了。
“你怎么了?”江慕辰看她脸色不是很好,手也捂着腹部不说话,突然想到之前在包厢里他敬她酒,她说不舒服,他还一直觉得她是故意不给他面子。现在看她样子,原来真的是不舒服。“我车就停在那,要不要我开车送你回去休息?”
陈宝妮强忍着痛意,摇头说:“谢谢,不用。”
“干嘛不用?”施洁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走到她的身后,用略带责备的目光看着陈宝妮。她长陈宝妮几岁,做法医工作也快五年了,算是资深级别的人物了。陈宝妮很喜欢跟她聊天,感觉就像邻家姐姐一样知心,所以每次打招呼都会喊她一声洁姐。因为两个字音差不多,常常会让人觉得她在喊她姐姐。此时,只见她所谓的邻家姐姐不满的在数落着她,“都难受成这样子还打算死撑啊,案子也不是一时半会就能破的。最重要的要把身体照顾好,那样才有精力去做事。而且不要每次出事了就第一个往外面冲,你要多给他们年轻人一些锻炼的机会。人家方晨,在你没上任之前,也是漂漂亮亮的破了好几宗案子。你现在回家,现场交给方晨处理。”
“是啊,Madam,你去吧,这里就交给我吧。有什么情况我会打电话给你的。”方晨不知道什么时候也走到了她的身后。
陈宝妮见他们都这样说了,也不好再拒绝了,毕竟胃真的是疼的很厉害。在这样的情况下,就算留在现场,也会影响自己的判断的。
坐在一百九十多万的车里是什么样的一种感受?陈宝妮来告诉你。她坐在副驾驶座上,真的是手脚都不敢随便乱动。因为破坏了任何一样东西,都是她赔不起的。而且她难受的哪还有心情去关注他车里的结构啊。
她闭着眼睛。竟然很快就睡着了。以至于也没告诉江慕辰,她家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