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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黎明前的序幕

“辉哥,我把人给你带上来了。”邓飞一只手推开门,一只手牢牢抓着张良的肩膀,出现在了门口。

“敲门敲门敲门,你要我说几遍你才记得着?!”龙辉颇为无奈地摇了摇头,“你先下去,我跟这孩子单独聊聊。”邓飞虽然有些疑惑,但还是乖乖地退了下去。

龙辉取下鼻架上的眼睛,仔细地擦了擦,然后不紧不慢地戴上,看着眼前一脸茫然的张良,说道:“你知道吗?关于你的背景,我很感兴趣。来,坐。”他指了指张良身旁的椅子,张良现在还没搞清出状况,听到这话,冷不丁的愣了一下,随后坐在椅子上舒展了一下被铁镣勒的生痛的手腕。

“你还记得天池广场吗?”说完,龙辉端起桌子上的咖啡,呷了一口。

张良猛地抬起头来,死死地盯着面前的这个人,从牙缝中咬出声来,“天池,广场?”这件事已经过去了快十年,但是当年的情景仍然清清楚楚地印在他的脑海中。

十年前,天池广场。

“张鹏,你别光顾着吃,看见咱儿子去哪儿了没?”穿着一袭梨白长裙的女子正站在一家炸酱面馆里,对着正在吃面的男子问道。

张鹏咬断口中的面筋,含糊不清地说道:“没事的,小良都快都要九岁了,出不了什么岔子的。想我九岁的时候,就......陈慧?你去哪儿?”

“有空听你说这些废话,还不如自己去找他。”陈慧转过身来,白了他一眼。

“他在旁边那个小型游乐场,在玩木马呢。”说完,张鹏又挑了一夹面,塞进嘴里,“放心吧,没事的。”

“我可放心不下,我先过去,你吃完面也赶紧过来。”“好的。”

“小良,小良?”陈慧对着正坐在旋转木马上的张良挥了挥手,张良听见喊声转过头来,咧开嘴笑了起来。

“想吃什么?妈妈给你买。”“我想吃棉花糖,冰淇淋,还有肯德基。我要吃好多好多鸡腿哦。”陈慧弯下腰,掏出纸巾擦了擦张良嘴角的口水,笑着说道:“好好好,一会儿就带你去。”“我也要去,带我一个。”张鹏哈着一张脸,凑了过来。“你不是吃过面了吗,还吃,哼。”陈慧笑着拍了一下他的肚子。“那只是垫垫底,嘿嘿。”张鹏挠了挠头发,厚颜无耻地说道。“真受不了你。咱们走吧。”陈慧牵起张良的手,往着前面走去。

“爸爸,你快点。”“等会儿,这玉米看起来很好吃啊。”“大鹏!”

吃完饭后,一家人到处逛着,不知不觉就来到了一家珠宝店。张鹏停下了脚步,“走,咱们进去看看。”

“您好,几位要看点什么?”挂着迷人微笑的漂亮营业员热情地问道。“老婆,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吗?”陈慧低下了羞红了的脸,细细地回答道:“今天是咱们的结婚纪念日。”“买点什么吧。”张鹏搂过陈慧,在她耳边说道。陈慧将脸靠在他的胸前,傻傻地笑了起来。

“妈妈,这个很好看。”“太贵了,我不喜欢。”“那这个呢,老婆,我觉得这个挺好看。”“这个我也不喜欢。”“那......”“都不许动,所有把手都给我举起来,放在脑袋后面。”正当张良一家在挑选珠宝时,意外就这么发生了。

“我们要的只是钱,但是,如果有不开眼的人做点傻事,那我们也不介意收走几条命。”为首的蒙面人恶狠狠地说道,说完,向后面端着枪的四周扫视的人点了点头。

玻璃碎裂的渣子砸到张良的脸上,毫无预警地“哇”的一声,他哭了起来,周围人的目光都聚到了张良身上。陈慧赶紧拉过张良小声的安慰道:“没事的,宝贝,别哭,妈妈在这儿。”

正在往袋子里塞东西的劫匪听见他的哭声,放下袋子,拿着枪走了过来。“小家伙,你最好给老子安静点,要不然,就只有我帮你安静下来了。”那劫匪弯下腰,拉了一下枪栓。张鹏将陈慧他们挡在身后,颤着声音说道:“大哥,他只是个孩子,求求你,别这样。”劫匪一脚踹开张鹏,“你算个什么东西,再吵,送你一起去死。”

“大哥,条子,条子来了。”话刚说完,刺耳的警笛声,由远到近地响起,几名劫匪顿时慌了起来。“妈的,怕个毛,东子,把东西拿出来。”说完,他没再管仍在哭泣的张良,提起地上的袋子,掏出一个遥控器,向着四周的的劫匪偏了偏头,“快点,把东西给我安好。”

“马局,周围人群已经疏散,现场已经封锁好,狙击手也已经就位了。”一名二十几岁的警察的向着表情凝重的马局长说道。“店里的劫匪有枪械在手,而且店里面有很多人,不能莽撞,听我的指令,把喇叭给我拿过来。”“是。”

“里面的人听好了,放下手里的武器,马上出来投降。”马局吸了一口气,冲店里大声喊道。

喇叭的声音传进店里,“鸿哥,怎么办?要不咱们投降吧。”一名劫匪害怕地说道,“投降?你脑袋装的是屎啊?投降就只有死路一条,拼一把还有活命的机会。”说完,鸿哥拉起身边蹲着的戴眼镜的男人,那男人一被拉起来,马上哭着喊道:“不要啊,不要,放了我吧大哥,我家里还有七十岁的老妈,和五岁的孩子啊,我,我还不想死啊。”鸿哥用枪顶着他脑袋说道:“再废话老子一枪崩了你,走。”

他押着眼镜男走到门边,朝着外面的警车吼道:“要我们投降?不可能。马上给老子退出一百米外面,不准任何人接近,我已经在店里安装了炸弹,不听我的话,店里的人,都得死。”

“马局,这?”旁边的年轻警察看着马局,“先按他说的做,保证人质的安全要紧,另外,把拆弹专家找过来。”

“是,我明白了。”

“鸿哥,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做?”周围的劫匪都聚了过来,“找几个人出来,炸弹还剩几个?”“还剩四个。”

角落里的张良早已停止了哭泣,张鹏抱着他们母子俩,用手不停抚摸着张良的头。这时,几个劫匪走了过来,拉起张鹏,陈慧惊慌地叫道:“你们要干什么,求求你们把放开他,求求你们了。”“爸爸,爸爸,放开我爸爸。”

“鸿哥,这?”一名劫匪看着鸿哥问道,“给他们都装上。”鸿哥皱了皱眉头,“想一起死,就成全他们。还有,把那个眼镜也给我装上,妈的,唠唠叨叨的。”

五名劫匪押着张良一家和眼镜男,走出了店门。“东子,去开车,动作快点。”鸿哥一面端着枪,一面说道。

“你们不要再顽抗了,马上放下手里的武器投降,我可以考虑将你们从轻发落。”马局端着喇叭,不死心地大声喊道。“投降?投你麻痹。这几个人身上都被我装了炸弹,如果你敢跟着我们的车的话,这几个人马上就会被炸上天。”鸿哥恶狠狠地说道,接着就提着袋子窜上了车。

“该死,拆弹专家什么时候才能过来?”马局锤了锤车盖,气愤地问身边的人。“大约还要五分钟。”“唉。”马局叹了口气,说道:“放他们走吧。”“可是......”年轻的警察还想说点什么,但还是把话憋了回去。

车辆飞快地离开了这家珠宝店,留下四个身上挂着炸弹的人。“爸爸,我们身上的是什么东西?”张良好奇地问着张鹏,“没事的,儿子,这只是个玩具,不要去乱碰他。”待到劫匪的车离开了他们的视线,一旁的警察马上冲了过来,将他们手上的绳子解开后远远地站到了一边。“你们会没事的。”马局走过来,“马局,拆弹专家到了。”年轻的警察指着跑过来的徐开说道。

“靠你了,老徐。”马局拍了拍徐开的肩膀说道,随即转过身去,指挥其他的警察去店里帮助其他人疏散。

“有些麻烦啊。”徐开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从包里掏出工具来。“先救我,求求你了,先救我,小哥。”眼镜男挂着鼻涕,冲着徐开说道。徐开皱了皱眉头,拉过眼镜男,小心地拆开炸弹的外壳,用尖嘴钳子慢慢地夹起许多金属线环绕的其中一条,接着猛地一扯,将线从接头拉了下来。眼镜男身上的炸弹上闪烁的红点停了下来。

“鸿哥,有一个炸弹没有指示了。”脱下头套的东子拿着遥控器,指着小屏幕说道。“咱们下车,在基地回合。”鸿哥拍了下车窗,示意大家下车,“东子,两分钟后引爆所有炸弹。”“可是,鸿哥,我们已经......”“你以为他们真的会就这么放我们走?”“但是没有车跟着我们啊。”“一路上的监控是吃干饭的?给他们点警告,知道了吗?”“恩,知道了,鸿哥,又有一个没有显示了。”“时间紧迫,大家分头走。”

“马局,他们下车了分头走了。”马局接到电话,闻言说道:“在哪个区域?”“东城区。”“马上派人过去,万万不能打草惊蛇,明白了吗?”“是。”

“小良,去你爸爸那边。”陈慧摸了摸张良的头,轻轻地说道,张良听话地点了点头,跑到张鹏身边,张鹏冲陈慧点了点头,哽咽道:“老婆,你会没事的。”“准备好了吗?”徐开喘了口气,拿起工具钳,看着陈慧说道。

“恩。”陈慧轻轻点了点头。

“会没事的。”徐开一边拆开炸弹,一遍安慰道。细细的钳嘴夹住金属线时,炸弹突然开始不安分的闪烁,“这......”徐开心中一惊,刚想叫喊,烟花却已经盛开来,一片血雨泼洒下来,巨大的冲击力将徐开抛到远处的地上,浑身焦黑的他昏迷了过去。在爆炸的那一刹那,张鹏撕心裂肺地大喊了一声:“不!”接着下意识地护住了旁边的张良,但还是被炸弹的余波给波及到了。

“想起来了吗?”龙辉放下手中的杯子,看着脸上挂满泪水的张良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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