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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逐雁

当天介绍时,当这个宛若仙女一样的女孩自我介绍时,班上的男孩眼睛都直了,从没有见过如此美貌的女孩,虽然没吃过几年盐巴。可是一跟班上其他女孩一比,立刻见分晓,恍若该女孩是从两千多年前的吴越西江浣纱而来的西施;但是一细看,此女子天庭饱满,脸蛋圆润,身材较为丰腴,身上散发着一种刚从华清宫骊山温泉沐浴而出的香气,弥漫了整个校园,飘散在附近的渭水河滩。

当她说出自己名字时,大家才懂得了什么叫做人如其名:束雁!单是此姓便在校园内不可多见,更难得名雁,雁者者实乃南北往复美鸟矣,给人一种总想靠近的冲动之感。安南青顿时心中暗想:如若此生拥有如此佳丽,纵使一生陪伴也无可厚非;身后的梁深自是喜悦:今世假如能与此女共度一生,即便抛却荣华富贵亦当可!可是他们二人都太过含蓄了。

岂不知坐在最后一排的同村干部之子赵飞龙听到束雁介绍完毕之后,竟然主动拍手叫好,惹得全班同学大吃一惊,纷纷侧目!自然也吸引了该女生的注意,不过她的眼神好像不是很满意。

梁深不屑一顾说道:“你看这飞龙,涨啥呢?人家就没搭理他!”安南青扑哧一笑:“你说得对,像这样冰清玉洁的姑娘怎么会看上飞龙这般富家子弟,只怕人家的背景也不弱!”

那么该如何接近这位同学这倒使得二人有了不同的看法与做法。心思细腻的梁深认为,凡是有机会便不可错过,哪怕是故意询问一道题又或者在班上做出一些有趣的事来吸引她的注意。而安南青则认为虽然此女子就像磁铁一样牢牢的吸引着班上每个同学,包括一些女孩,但是毕竟受到年龄的限制,还是不宜做出一些出格的事来,况且他的父亲还在学校教书,日日可以监督他的一切,万万不能因小失大,还是应该随其自然。

开学后一周,基本上班级的同学都组成了小圈,兴趣相投者肯定在一块玩耍生活,又或者同时一个村子大队的孩子经常在一块玩,因为是发小,这些都是不可拆散的。很少有像安南青与梁深二人一样的,虽属同村却不同队,况且年龄还相差了一岁,只不过二人都是幽默诙谐之人,兴趣相投之士,自然跟在他们二人屁股后面的小兄弟就多了去了。

虽然他们是一小撮,但班上论体力之大、个头之高者也是有的,这些人好像也不屑于与他们深交,只不过有时候公共活动就能谝到一块了。记得有一次班级组织卫生大扫除,班主任在中午最后一堂课前吩咐了各自的任务。

让梁深拉着自家的双轮木质架子车,而安南青则需要携带一把铁锹,赵飞龙得带上两个蛇皮袋子,其他人都相应的携带打扫工具。女生们就显得贵气多了,什么都不用携带,当班主任此话说出之后,女生们都沸腾了,手舞足蹈,异常兴奋。

但是男同学们却不服气了,凭什么参加公共活动,只有男生携带工具而女生却能逃避呢?班主任给的解释是女生们都是弱势群体,你们这些男生都是男子汉,应该有所担当,不要让班上的女生看扁了!此话虽然在理,可是仍旧难以解除男生们的怨气。

就在班主任为难的瞬间,班上男生挑头者赵飞龙愤愤不平,从座位上站了起来:“老师说的不在理,既然是学校的大扫除,劳动最光荣谁人都不能避免,即使是女生,所以工具也得向她们遣派,要不然我也不带,本来我家就没有什么蛇皮袋子,我还打算去奶奶家找,如若这样,我看下午我也就不用带了,反正都是有人带的。”

班主任听后更为生气,抽搐的嘴巴难以闭合,全班瞬间不在吵闹了,静的似一颗针掉在地上都能听得见,地球也不再转了,时间凝刻在这一时。

忽然之间,一个娇美的愠怒的不同寻常的女生声音从后面飘了上来:“赵飞龙!你不想带你下午就别带,我带!我们班上女生都能带!你身为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这么一点小事就要跟女生争抢,你未免失去了男生该有的风度吧?再说,班主任吩咐的事已经全部安排妥当,岂能由你在此颠覆,我知道你们家里比较显赫,但是班上也不都是穷苦家庭,至少我的叔叔还在化工集团中层任职呢!”

说的赵飞龙气愤无比,一双就要喷火的眼睛盯着她:“你到底想说什么?不要拐弯抹角!”“其实我也并没有针对你的意思,只不过劳动这件事人人肯定都有份,谁人都不能逃避,老师任务布置了,自然心中有数,谁都知道女生柔弱不堪,哪里拉得动巨大的架子车,就是你们男生拉着车子走在坑坑洼洼的路上都很吃力,更何况是纤细的女生呢?

所以我想说老师的安排是正确的,我们女生也绝不比你们干得少!”这段话说出,班主任热泪盈眶,全班女生倍受鼓舞,只不过赵飞龙一时词穷而已,竟然蹦不出半个字来!冷冷的坐在木椅上。

束雁的一席话羞煞了全班男生,真乃豪爽之人,也是敢为之女!班主任挺直了腰板环顾一圈问道:“还有哪位同学有意见?”停隔了几秒之后,安南青再也坐不住了:“老师,我有话说,刚才听了束雁同学的发言后,我顿时感到惭愧无比,一个孱弱女生能够说出具有男儿气势的铿锵有力的话语,我都挂不住了!她说的对,我们身为男生更有责任更有义务为整个班集体、学校出力,文出文力,武出武力,只有这样我们的班集体才是奋发有为的,只有这样我们的学校才是欣欣向荣的,我在此有个诚挚的请求,请全班同学站立起来……”

有些不理解的同学小声问道:“站起来干啥呀?”身边的梁深默默一笑:“这还用问,当然是为束雁同学鼓掌咯!”立刻,全班想起了雷鸣般的掌声!声传十里,久久散去。感动无比的束雁灿烂的看着瞬间高大的犹如河神一样的安南青,这是第一次为他折服,也是安南青第一次收获了班上女神的认可!

身在讲台上的班主任也是激动无比,这么两个生气勃勃的人才竟然聚集在他的班里,这可是带班任教十多年首次遇到,也不知道他们二人今后的漫漫长路会走向何方,发展到何种地步。

中午简单吃过午饭后,大家都兴致勃勃带着工具回到了班上,只等待梁深这个劳动委员的一声令下就可以开干了。但凡是校内公共活动,每个班级体都要参加,最后也一定会评出个你好我坏,你前我后的,当然了,这也是学校对于班主任的一种实践考核,所以每个老师都很重视,有些甚至亲自参与劳作,生怕有些不当之处。

梁深与安南青当然不会错过此等大好时机,再加上梁深又身为劳动委员,具有调配人马的权利,自然是不能浪费的。两个人与束雁成为一组,几人边聊天边除草,时而笑声震天,时而略生小气,极为投机,互有好感。在了解到束雁的生日时辰居然跟自己的一模一样,安南青简直惊呆了!一把锄头差点划伤了身边的梁深:“你再说一遍,是多少来着?不会这么巧吧!我简直都不敢相信我的耳朵!”

束雁笑着回复:“真的,我没有骗你,我的生日就是农历1993年七月六日,我长这么大难道连我的生日都不记得吗?”梁深拍着他的肩膀惋惜道:“我不是记得你的生日是六月六日吗?怎么这会儿又变了?”弄得身边的束雁也搞不清楚了,对面的小娇皱起了眉毛:“你到底是几月份的?如实招来!”

安南青轻轻地推了一把梁深:“去你的,你个搅屎棍,你们别听他瞎说,他呀,这是嫉妒我,实话告诉你们,我的生日真的是七月六日,谁骗你们谁是小狗!”他说这句话时脸部表情很是严肃,看来不像是说假话。这个时候梁深才诡笑而出:“你们两个傻姑娘,他当然不会骗你们了,班上谁人不了解南青的性格,他是从不会骗人的,刚才是我跟你们开玩笑呢!你们可千万别当真!我只不过是见不得这小子张狂!一遇到美女就忘去了兄弟……”

安南青无可奈何,只好右手指着他哼哼唧唧:“你呀,一个忘恩负义的家伙,现在还欠我的五角钱都没还呢,再说就来还钱!”没想到,梁深竟然跑开了。

过了一刻钟后,班主任突然出现了,让同学们都措手不及,赶紧装模作样动了起来,不管跟前的植物是花还是草,只要让老师看到自己没有停歇,没有贪玩便好。看过了女生,又径直走向了男生这边,环顾一周,发现缺少两个人,其他男生都在这干活呢,唯独没有安南青与劳动委员梁深。

不用问班主任肯定会发问:“你们都在这儿,怎么不见咱班的劳动委员与安南青?”赵飞龙头也不抬回道:“他们两个我们好像很长时间都没有看到啊!我们还以为是老师给叫了过去帮忙呢!”班主任左脚一蹬,生气不已:“不像话!身为班干部不能以身作则,你们都别停,继续干,我去找找他两!”

就在老师走后,赵飞龙以及身边的男生都窃窃笑了:“活该!这次让老师逮个正着!看看他们如何收场?”赵飞龙暗自喜悦:“泡女生是要付出代滴!”果不其然,劳动结束后,大家在水龙头跟前简单洗漱完毕后,一一回到了班里。班主任就安坐在最前面的讲台中央,面目严峻,好像要开批斗大会一样。

进来的同学们有的眼色不差,没有吭声默默回到了座位处,有的则放不住嘴里还哼着歌曲进来了,惹来了班主任的不满。最后是安南青与束雁二人双双走入,看表情二人相谈甚欢,就是不知道马上所要面临的是惩罚。班主任看到他们二人落座后,陡然间站了起来:“好了,同学们都到齐了,咱们现在开班会!”安南青插言:“老师,小深还没来呢?”没想到,班主任根本就不理他。

他又尴尬的坐下,看了一眼束雁,束雁用眼神告诉他不要说话。就当老师说第二句话是,一句响亮的‘报告’打破了沉寂,却引发了同学们的嬉笑。班主任大掌一拍:“都笑什么!有什么好笑的!看看你们干的活,有哪一个是用心做的,为什么全校六个年级,唯独我们班受到了校主任的点名批评!这是谁的责任?你们还有脸笑吗?”

顿时大家伙的手掌发热,从没有看到过老师发这么大的火,也不知道他们将面临的惩罚是什么!身为劳动委员的梁深更是内心愧疚,不知何故。班主任继续说道,他的目光扫到了梁深处:“有请劳动委员站起来,发表获奖感言!”梁深唯唯诺诺站了起来:“老师……老……师……我”

“我就问你一句,当我四点十分下去查询的时候,你与安南青二人去了哪里?为什么全班的男生都在,唯独你们两个溜了?你还是咱班的劳动委员,这就是你所做的表率?”梁深此刻的嘴巴像是被浆糊糊住了一样,身边的安南青也不好意思谏言,因为那个时候他们两个去了水龙头跟前冲了个脸,确实不该,也没有向班主任汇报。

谁知道,就在此刻,班主任做了一个大胆的决定:“你们两都没话可说了吧,当然了,赵飞龙同学在这次劳动中表现积极,值得表扬,梁深,你这劳动委员一职……”

还没说出口,突然被靠墙的束雁截断了:“老师,我能不能说句话?你可能误会他两了,四点十分之前他们二人一直在跟我们除草,非常积极,我们女生那一大片都是他们二人所为,四点十分的时候,我是看到同学们都非常辛苦,所以想让他们两个去买些冰棍来,恰巧这个时候你就来了,但是他们两个在外逗留的时间不过二十分钟而已,所以他们是有苦衷的!”

本以为就此掩饰可以保得梁深的官职,却不成想,反而弄巧成拙。更惹来了班主任的发怒:“你以为有钱就可以肆意妄为,吃冰棍也不看看时机,劳动的时候能吃东西吗?其他班的同学老师哪一个一边干活一边手上持有冰棍!我看你也是娇惯日子过多了!不知道穷人的难处!”此话一出,束雁的脸蛋霎时红了,再也不敢多言了!最后的结局是梁深被抹了官职,继任者便是嚣张的赵飞龙。

某一周的星期一,不知道为何大家都围着赵飞龙打转,弄得跟当红明星似的。最后才搞清楚了,原来他的手里拿着一本《天龙八部》的小说连环画,要知道那个时代基本上就是小说的时代,是金庸古龙的时代。许多的孩子非常痴迷于那些武侠世界,恨不得都能仗剑平天下,抱得美人归。

梁深不例外,安南青不例外,身为女生的束雁也不例外。记得当时村上的电视不多,有钱人都是屏幕比较大的,而青儿的奶奶家里也买了一个二手黑白电视,经过维修后亦能使用。这下可火热了,全村的孩子凡是没有电视可看的都蜂拥而至,聚精会神的观看转播的古装武侠剧。

使得平日本就热闹的奶奶家这下更加一发不可收拾了,还好她的奶奶慈祥善良,从来不会厌烦这些孩子,更不会驱赶这些人。有的时候青儿的大婶子看不下去了,就会赶走这些小孩,可能是为了老奶奶能够清净休息,但是这样会招致孩子们的不满,私底下会是各种抱怨,也没有闹出多大事来,就这样忍受着过了。而班上赵飞龙的武侠连环画势不可挡的成为了新宠,班上的大多数同学都会向他借阅,为此还争个先来后到,你怨我愤。

就连一向稳重的安南青与束雁都有些坐不住了,赵飞龙的身边虽然挤满了人,但是他都没有答应任何一个同学,因为自从他的家人为他买了此书之后,他唯一想借阅的人便是束雁了。

果不其然,一个下课的十分钟,他竟然当着全班同学的面走到了束雁跟前说道:“束雁,我知道你平日里看不惯我,但是我是真心的想与你交朋友,希望你能给我一个机会,这本连环画我知道你也喜欢,你可看到了这么多同学都向我借书,我一个都没有答应,因为我的内心想法只有一个那就是必须由你先看!”此言一出,举班震惊,一片聒噪。

束雁听后热潮翻涌,和善的看着他双手接过了连环画,嘻嘻回道:“谢谢你飞龙,今天我很感动,我一定会认真看的,看完之后立马还给你好让其他同学都能看看。”

身在人群中的梁深默默地盯着眼前的安南青,只见他此刻的脸色煞白,青筋突出,深深的吸了一口冷气,又细细地呼出,生怕被他人发现,然后二话没说扭头离开了人群。梁深察觉情况不对,立刻追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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