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并没有着急叙说,虽然看不见东西,却十分熟练的找了一个平坦的地方坐了下来,深深叹了口气后,幽幽道,“当年,镇中有个大家族,孟氏家族!
整个镇中的商业经济丝绸,都主要靠着孟氏支撑着。所以,只要是镇中姓孟的,都由为受人尊敬。
只是,上天给予你一样东西,必定会剥夺你一样,凡事有得必有失……
孟氏的人,都会在壮年时期莫名得病死去,而当时孟氏的一家之主,我父亲,也没能逃脱这个宿命,在各种神丹仙草的续命下,还是在我八岁那年去世了,家族里的人都习以为常,便风光埋葬了!
只是,一切就都在埋葬完我父亲回程的路上发生了变化。
只怪我当时年少无知,竟然在回程路上看见了以身葬父的一个小男孩。那时我还小,年幼无知,又同样失去父亲,两人惺惺相惜,我便求母亲将他接进了府中。
他跟我年纪差不多大,渐渐的,我们成为了好朋友,好兄弟,无话不谈,无话不说!可就是我的无话不谈,成就了今日的子皿游!
这个夺走我一切,忘恩负义的卑鄙小人!
不仅如此,就连我的母亲也被他活活气死,我订了亲的娘子也被他抢去,更不用说整个家族的生意了。
后来,他设计杀我,在逃亡的路上,我坡了脚,断了手,瞎了眼!可是,我不能死,我也绝不会死,我发誓,终有一日,我要拿回属于我的一切!
这不,哼,上天终于可怜了我这个可悲的人,让我寻到了这里,这幸亏我眼瞎,看不见东西,所以感知比常人强了数倍,在这里,仿佛冥冥之中就是为我专门而设计的,我躲过的所有的陷阱!
可惜,那些后来被派来追杀我的人就没有这么的幸运了,统统死在了陷阱里,他们死了我就把他们的尸体搬出去,挂在洞口的枯枝上,果然有些胆小的人一看见就跑了,也不会进来!
只是,我小瞧了他,哼,我还是小瞧了他,他竟然散布谣言说我是孟婆,哈哈哈,这是在骂我不男不女,不伦不类吗!
我就是鬼,我也会拉着他下地狱……”
整个地下都充斥的阴冷,让人怀疑刚刚听到的是真是假。
整个洞穴此时都陷入了一片寂静,如一潭死水般,只有风吹过洞穴而留下的诡异声音。
“啪啪啪……”
一正拍手声打破了此时的沉寂。
“哈,哈哈,说得好!不愧是当年的孟云竹啊!好久不见啊,孟大哥!“
那人猛地望向了声音的发源地,因为杂乱的头发挡住了脸,并看不清此时的表情,但身体却不住的颤抖着,咬牙切齿道,“子!皿!游!”
茶溯洵见状,将身前的海棠不着痕迹的掩与身后,找了一块干净的地方,示意让海棠坐下,对着耳语道,“乖,这是他们的事,我们静观其变!”
海棠清清楚楚的听到了茶溯洵的声音,无奈为扶了一下额头,这人的心到底是有多大啊!
“孟云竹,孟大哥,好久不见,变来无恙啊!”子皿游一脸无辜吃惊道,却毫不掩饰嘴角扬起的笑容,“哼,你可让我好找啊!”
孟云竹迅速的恢复了心境,他决不能容忍眼前的这个男人再一次践踏他的自尊,声音低沉道,“哼,彼此彼此,我没想到当年小乞丐也能有今日!”
“你……”子皿游的一下露出了狰狞的面容,却又转瞬消失了,海棠看的不禁佩服,奥斯卡颁给他都太不符了!
“是啊,小乞丐如今成为了大族长,不知道孟大哥有何想法啊,哦!对了!”子皿游表情一变,嘴唇露出一丝阴测测的笑意,“家中娘子也是甚想念大哥啊!”
这下孟云竹如同暴怒的狮子般,失声怒吼,“你无耻!,你气死了我的母亲,还抢走了我的娘子!为什么!为什么!我没有做过一件对不起你的事!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你没有?你居然说没有,当初明明是我先喜欢上夏雨蕊的,为什么那个死老太婆最后还是给你们两定了亲!不就是因为我不是你们家人吗,不就是因为我是小乞丐,是你们说要就要说不要就不要的玩物吗!”
子皿游此时丝毫没有了当初见面时幽幽公子的形象,而是面红目赤,一副狰狞之相……
“呵,哈哈……”孟云竹扬天长笑,他没有想到竟然是因为这个,竟然是这个原因让他平白无故遭受了这么多。
夏雨蕊和他的亲事早就在他们还是小孩时便定下,更何况,夏雨蕊爱的人是他,而他也深深爱着夏雨蕊,子皿游,才是真正的第三者!
“你笑什么!不许笑!”听见孟云竹的笑声,此时子皿游更是慌乱,显得狼狈不堪,“对,不仅这样,我进你们家这么久了,这么久,你们尽然只赐我子皿游这个名字,难道我就这么不堪入目吗,就连姓孟的权力都没有吗?是你们对不起我的,是你们,都是你们的错!”
子皿游边喊边疯狂的用手指着孟云竹海棠他们,原本高高束起的墨发此时已经凌乱的散落在脸上,让人看了吹嘘不已。
孟云竹听完,身体一怔,唇角现出一丝苦涩,却又极尽悲伤的声音道,“未给你冠上孟姓即使是到现在,我也认为是绝对正确的做法。
因为,孟这个姓实在太沉重太大,在光华美丽的背后,有的,只是无尽的黑暗。
你身为养子,若被冠上孟姓,一定只会是人生的多事之秋,必定卷入家族的黑暗斗争。
当初,父亲和母亲曾经考虑过,只是后来,他们只是想让你选择你自己的人生,而非被束缚的人生,因为他们已经成为了牺牲品,而我势必也是逃不过的。因为不想让你困在像自己这种人生之中。想让你随水流动,所以才取名子皿游!子加皿为孟,想让你有选择自己的人生的权利……”
只在那一刹那,子皿游的大脑不知为何一片空白,洞中回荡出一声心胆俱裂的撕心哀嚎……随即陷入了无尽的沉积……
我……到底,做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