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会让你死的,绝不!求求你,不要在离开我了……“
一阵缥缈无力的声音传来,海棠呆呆的看着眼前满手鲜血的双手,口中无力的叫喊着……
只是,为什么,为什么她会说这些?
海棠僵硬的低下头,却看见了一个熟悉却又陌生的男人背影,此时,正一动不动的躺在地上。
只是,那男人背上的伤口却显得更加恐怖,背后未干涸的黏稠血液仍慢慢地往外涌着,在洁白的白色大理石上犹如盛开的妖艳曼陀罗。
我在这做什么?海棠恐惧的问着自己,慌乱的四处张望着,这是哪?刀?手术刀?这是在医院?
正当海棠伸手想要翻正那男子,看清楚他的样子时,突然一怔眩晕……
海棠像是从一个很深的海底般浮上了水面,艰难的睁开了双眼……
第一眼,是茶溯洵。他一直将海棠搂在怀中!
原来,他们还在地下,海棠在进来的那一瞬间后便晕了过去。此时,四周是如同手术室般的陈设。
看见醒来的海棠,茶溯洵原来苍白无血色的脸上泛起了一抹惊喜,道,”你醒了?感觉怎么样?“
海棠微微一怔,随后淡然笑道,”恩,没事,对不起,让你担心了……“
听见海棠有些生分的回答,茶溯洵按下了心中的失落,笑了笑道,”恩,没事就好。“
看着茶溯洵失落的神情,海棠不免有些懊恼,可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她会这样回答,明明心中是有些许欢喜的……
只是……她也不知该如何回应。两人便这样静静地坐着。
直到另一个人,孟云竹把子皿游从废墟中挖出来,才终于结束了这小段难得的安静……
”子皿游,你给我起来!你把我害成这样你就想这样轻轻松松的死了吗!我告诉你,我绝不会就这样让你去死的!你给我起来!“
孟云竹歇斯底里的咆哮着,对他来说,这个让他恨的咬牙切齿的仇人,却也是他最为亲近的亲人!
这样一个如此深深羁绊的人,又怎么会是说放下就能放下的呢……
”你冷静点,让我来看看。“
说完这句话,海棠不禁惊讶道,她怎么会说这样的话,她看什么,她又不是医生,只是,看着孟云竹此时失魂落魄的样子,海棠没办法袖手旁观。
只是,她很吃惊的是,自己竟然能如此的熟练的运用这些仪器!
此时,海棠正熟悉的给子皿游检查的受伤程度,脱下子皿游的上衣后,一道道赫然显露出来的伤口让人不禁毛骨悚然,有新的,有旧的,密密麻麻的爬遍了子皿游的身体!
而最新,也是最致命的伤口,无疑就是刚刚由于石块掉落,而重伤胸骨骨折的伤口,而且,尖锐的碎骨,刺破了子皿游的五脏六腑……
现在,只剩下微弱的呼吸而已。
”云……竹哥。”
子皿游微弱的声音传来,虚弱的手臂努力的伸向孟云竹的方向,敏感的听觉让孟云竹毫无差错的在第一时间望向子皿游,完全忘记了自己的腿脚行动不便,一个踉跄摔倒在了地上,却还是爬向了子皿游。
“恩,在,我在,我们一会回家,不要怕,游儿!”
孟云竹跪在地上,紧紧握住子皿游的手,不住的颤抖着……
他叫他哥了,一刹那,仿佛回到了最初,那个无忧无虑的欢乐童年。
“对,对不起,我,错了!哥……如果可以,我愿意用我的身体,换取你身体的健全……”
“你在说什么呀,我是你哥呀!快点好起来,我们一起回家,语蕊还在家里等着我们呢!”孟云竹满是泪水的连上努力地扯出了一丝笑容,他知道,子皿游看得见,他知道……知道他的生命此时在慢慢流逝,就像是融入的空气中般,只是,他不愿相信……不愿……
“哥,替我,好好地,活着……下辈子,下辈子,求你,再让我喊你一声,哥……”
时间仿佛被凝结了,一瞬间降至了冰点,只有孟云竹撕裂的哀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