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咱们反了吧,听说附近有共产党,他们对老百姓可好了,我们去参加他们的队伍。总比在这破工厂里面受罪强百倍。”一个正在喝着快要馊了的粥的小面粉工人说。
他咬了一下那干巴巴的窝头,皱了一下眉。看看其他的工人拿着碗,停下来勉强吃饭的状态,抬起脸来,互相看着,若有所思。
“是啊,要是我们可以逃出去,说不定还有生机。”
“可是共产党在哪里?他们会收留我们吗?”
几个胆大的工人们小声议论起来。
“我们怎么没想过,只是这面粉厂工坊里里外外被把守的结实,我们想要逃出去,简直比登天还困难。这事儿难啊。”老工人勉强笑笑:“中午就给休息连吃饭都不到半个时辰,大家赶快补足了精神,晚上还有加班呢。男人爷们力量大,能多干就多干点。多多照顾受伤的女同志。”
手上缠着布条的一女工人忽然呕吐了几下。大家暂停了谈话。
旁边的女同事问:“你怎么了?”
女工摇头:“没事儿。”
一个年纪稍大的女工看着她:“好像是怀孕了。你最近总是有这个反应。”
“可是,我最近没有回家,都见不到自己的丈夫。”
“他娘的,是小鬼子的。”李工长气的差点喊叫出来,从坐着的人群中欲站立而起。
老工人连忙使劲按下他,半捂着他的嘴巴。“李工长,不能再出头了。咱们这些女工,能保住自己的性命已经不错了。以后找个机会,把这孽种给做了吧。”
女工无可奈何的点头,她现在一想到晚上的加班,就胆战心惊。以前鬼子没来的时候,偶尔加班老板都给费用。现在,晚上加班成为家常便饭,偶尔还要被鬼子捉去凌辱一番,然后再开工。她算是女工中稍微漂亮的一个。可是在被鬼子掌控的工作场所,感到生不如死。
“我真想拿把刀子,把自己的脸划了,这样鬼子就不会找我了。”
年纪稍大的女工安慰她道:“不要傻了,脸坏了,那你以后怎么办,岂不是连工作都没了。你家丈夫被鬼子打伤了,还需要你的收入来维持家庭。”
女工默默点头,犹如认命一般,眼含泪水。
老工人回头看着大家:“赶快休息,下午还有戴家客栈的订单,做完这个单子。我们可以拿到这个月的工钱。那戴老爷子,听说给的钱还不少。”
“给的多少也无所谓了。我们的工人,您看看,还能坚持多久。”从小面粉工人言谈的对面,看见穷困疲乏极度困倦的同事们。
李工长和老工人眼含泪水,拳头握的紧紧。
“想造反,不是没可能,只是还不到火候。”原来,路勤一直在旁边抱着双臂,听着他们的谈话。从帽子下面露出脸来,他没睡。
李工长小声问:“你有什么想法?”
工人们面面相觑,看着李工长和路勤。
“这事儿交给我。等着我。”
他哼着几句老掉牙的歌词,迈着小步子登上扶梯,去敲在二楼午睡打盹的小鬼子军官野田的门。日语道:“少佐,有礼物来了。”
另一边,戴府。
“族长大驾光临,让我府蓬荜生辉啊!”每次家里一来贵宾,都是东管事张罗。此人老油条一个,油嘴滑舌思路灵活。
族长似乎不习惯还有人留着晚清的老辫子。并没有搭理他。而是直接拍打长衫坐在之前戴老爷那个大木头椅子上,此刻已经端与屋内。
“不但生辉,三生有幸!有幸!”戴德厚又加上一句,担忧自己文化浅薄,又不知道对不对。不自信的看着东管事,老头子点头。
“文朗呢?听说他上午回来了。这孩子打败过日本武士,可是我们族人的骄傲啊。我快三年,三年没瞧见他了吧。”
文朗刚刚才回来多大功夫,戴老爷不得不佩服小道消息传的快。
“已经叫南管事去招呼他了。孩子一会就到了。”
族长笑着捋捋胡子。他最近的白色长胡子似乎又长了一些。那头上的短发依然白色发亮的有神采。打眼一看就是武林老爷子。
路上。
戴文朗却在想着妙楚的情况,一路上并没有多言。
眼看着大院越来越近,他开口道:“之南,朱姑娘中的那个毒,似乎不像是我们本土的毒,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有点像是我之前被捉去日本军营,他们毒品实验的一种毒,他们的反应一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