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位,清河城已到倾覆边缘,城卫必须立即开始巡守,从现在开始,你们自行组队。十人为小队,选出小队正,十小队为大队选出大队正。时间紧迫,望各位速速推荐,推荐好的大队正出来与我答话。”
凌生话毕,众人纷乱一片,凌生心急如焚也只能慢慢等待,也不知过了多久一个个大队正出列来到台阶近前。
凌生又喊道“:陆高在吗?”
“:凌师兄,我在这。”
“:到这来。”
凌生看着陆高也走到这些大队正身旁,不由下去将他拉上台阶,然后对着众城卫道“:你们看清了,他是陆高,以后就是你们的督营,如何巡守一切听他安排。”
全城已经危在旦夕,陆高没有再推辞谦让,直接对那十来位大队正下达巡守何处街巷的命令,听之条理分明,显然从尊老家回去后专门思考过布防的事宜。
凌生看向庞鱼,庞鱼微不可查的点点头,这才稍稍松了一口气。
火把一条条离去,游转于清河城的各条街巷,不知不觉,哭声慢慢少了很多,也不知是哭倦了睡去,还是看到院墙外的火把,听到整齐的脚步声后安心了下来。
眼泪很多时候也不仅仅是述说悲伤,还有可能是在缓解内心的惊恐,现在这一队队巡守的城卫便是众人心中的定心丸。
一夜煎熬总算过去,天明,雪也停,执事府门前不知何时堆起一个雪人。
庞鱼从院内走出,看着雪人喊道“:大哥,天亮了。”
雪人猛然动了,雪块掉落,一个活生生的人就从雪人中钻出。
凌生看着白茫茫的前方,喃喃道“:可算熬过了这一夜,一切会好的。”然后扭头看着庞鱼,真诚地说道“:以后我处事有什么问题,还望二弟及时提醒。”
凌生明白乡野小子的见识终究比不上世家子弟,他要吸取教训,不想再犯这样的错误,很痛,很难受。
庞鱼道“:好。”
两人便在府门前远望失神,也不知过了多久,陆高深一脚浅一脚的踏着积雪奔来。
“:凌师兄,昨夜无辜死去的城中民众有千人之多,其中有五百多人是城卫。还有则是直接处决了趁乱祸害妇女以及趁乱杀人的有十六人,抓获了试图趁乱烧杀掳虐的有五十九人,不知这五十九人如何处置?”
“:如此针对城卫的投毒,看来果真是被逼得狗急跳墙了。至于那些胆敢在如此危局还浑水摸鱼的人……杀。”
放毒之人可恨,这些趁火打劫之人更可恨,不杀不足以平民愤,不杀也不足以消解他心中的自责。
“:还有陆师兄,事急从权你让城卫安抚那些失去亲人的亲属,让他们尽快将那些尸体运出城埋葬,留在城中说不定会有隐患。”
陆高领命离去,凌生两人再次远望失神。
庞鱼道“:你们究竟谁是师兄?”
凌生道“:我也不知,当初在一心宗他入门比我早,我叫声师兄理所当然。可能他认为我被一心宗的大长老收为弟子,而他始终只是一名普通弟子,便觉得该叫我师兄吧!”
庞鱼道“:你这样总归不妥,你的境界比他高深太多,他如何不敢在你面前自诩师兄。我看你也别让他难做,以后就叫他师弟。”
凌生道“:好。”
庞鱼突然眼眸骤亮,道“:我想到了一个方法,兴许可以找出投毒之人。”
凌生急道“:什么方法?”
庞鱼道“:让城卫去一家家询问,昨夜毒发前可曾见到鬼鬼祟祟之人,我不信满城会没一人看到?”
“:可若是他蒙面,就算有人看见也不知此人是谁啊?”
“:不会的,你那一嗓子下去,众人都不再蒙面,若是投毒之人蒙面,反而更令人怀疑,那他如何还能投毒,所以他一定没有蒙面。但从投毒的范围来看,应该不止一人所为。”
凌生喜道“:不管是不是一人所为,昨日有人在全城如此疯狂投毒,肯定会留下蛛丝马迹,此法虽笨,但定会有所收获。”
凌生赶紧追了出去,追上陆高后,在其耳边低语几句。陆高也是精神一振,立即安排一半城卫负责埋葬尸体,一半城卫挨家挨户去盘问。
凌生见陆高布置妥当,就同他一起回到执事堂等候,结果这一等就是大半天,直到天色午后,一个个大队正相继赶来。
“:小郎君,督营,小的详细询问了巡守的每条街巷的每户人家,打探到当日确有一人行为怪异。”
凌生赶紧问道“:可有人识得那人?”
那大队正迟疑了一下,这才恭声道“:听王大郎说他曾见过那人出入胡府,应该是胡府的仆人。”
凌生又把目光转向其余大队正,其中有三人也说发现了胡府的仆人,至于另外几名大队正虽然也打探到有人形迹可疑,但邻里并没有识出那人的身份。
凌生将目光望向默不作声的庞鱼,庞鱼颔首示意,凌生当即从木椅上站起,大声道“:陆督营,立即召集城卫围住胡府,我们替全城民众讨回公道。”
陆高指派那些大队正下去召集人手后,也跟着他们一起出去,堂中就只剩下凌生和庞鱼。
凌生愣在原地,攥紧拳头。胡府,胡长远,那个酒宴上笑呵呵的胖富翁,原来你就是幕后的真凶吗?
“:走吧,我们去会会胡府众人?”
两人走出执事府,向胡府赶去,等到两人来到胡府门前,众城卫已将胡府里三层外三层给死死围住。
胡府大门紧闭,门前雪并无踩踏的脚印,显然今日无人进出。
“:胡府众人听好,立即打开府门,交出投毒真凶,否则别怪我们破门而入。”
“:开门。”
“:快开门。”
……
城卫齐声怒吼,声势滔天,音浪不绝于耳。
胡府的大门缓缓打开一道缝,一个管事在门缝道“:小郎君,我家老爷出城去了,家主不在,小人不敢开门。”
凌生看着门上“胡府”的牌匾不知在想些什么,听到门内说话后冷冷道“:谁知你老爷是不是藏在府中,况且你老爷要是一日不回来,我等就一日不能进去?若你老爷永远不出现,我们岂不是永远不能入府?真是岂有此理,陆督营,撞门抓人。”
陆高挥手,众城卫一拥而上撞开大门,门内众多胡府府卫顿时拔刀举剑紧张注视着城卫,之前那名说话的管事已经躲到府卫间。
凌生率先跨门而入,看着这些府卫高声道“:我们今日是来擒拿放毒之人,无辜者立即放下兵器,否则生死不论。”
胡府管事看着众城卫进入胡府,恶狠狠道“:我家老爷是清河商会的会长,你们敢擅闯胡府就是得罪了整个清河商会,以后没你们工事做,你们就等着全家饿死吧!”
凌生没心思与他斗嘴,袖袍拂去,管事便自府卫间飞起撞向一旁的墙壁,惨哼一声吐出血来。
“:小郎君,你莫非忘了前段时间家主送你的灵石?!”管事仍是不甘的威胁道。
凌生寒意一闪而过,“:放心,你胡府要是无辜,我等自会退去。你若再敢多言,我会让你永远闭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