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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悄然行动

次日,相府上下三十几口人全部葬身火海,无一人幸免。只有门口被血染红的半边枫叶灿烂夺目。而相爷一家因为回老家探亲,所以逃过一劫。

“听说了吗?相府被烧了?!”

“是啊,好惨啊,那么大的府邸一夜之间就化为了灰烬!”

“对啊,三十几口人啊,一个也没逃出来啊!”

“还好相爷回老家探亲去了,不然……”

“唉,听说是幻做的。真是不敢相信啊,竟然是那个幻……”

“这有什么不可能的,那个幻本来就是和朝廷作对的邪教!”

“可幻以前杀的都是贪官啊!”

“说不定只是碰巧呢!看,现在露出本性了。相爷那么好的人都要杀,说到底,就是一邪教而已!”

**

简朴的草堂里,一老人悠闲的坐在藤木椅上,手上的茶杯不断的冒着热气。他并不急着喝,就那么看着。用布满老茧的手轻轻的摩擦着杯盖,若有所思。

远处传来孩子嬉笑的声音,他们开心的在竹林里奔跑着,仿佛这世间的一切都与他们无关。微风吹过,几片竹叶落在地上,如同生命的消逝一般简单自然。

“这件事你办得不错。”

老者半眯着眼打量着眼前这个年轻人,虽然瘦弱,却不矮小。眸子里透着一股坚定,还有一股狠劲。

“谢相爷夸奖。”

“说吧,你的目的?我虽然老了,还不至于糊涂到连自己的门客里有你这么一个人才都没发现。”

“相爷抬举了,我只是一名普通的门客。要说目的,也只有为相爷效劳而已。”

“是吗?那我还真是捡到宝了。”

端起茶杯,慢慢的喝了一口茶。便闭起眼睛睡去了。而眼前的这个年轻人,不急也不躁,就那么站着,一直等着。

半晌,相爷终于睁开了眼。满意的看着依旧站着原地的年轻人,他起身走到他面前。

“从今天起,你就是我相府的管家了。”

恭敬的低下头,不带一丝惊讶也不带一丝喜悦,“谢相爷。”

对着相爷远去的背影,年轻人脸上浮上一抹诡异的笑容。

*

*

青纱帐内,女子伫立窗前,黑发垂腰,宛如流水。两弯柳叶眉横跨额间,双眸如碳堪比夜黑。巧鼻挺立,薄唇微启,似樱花初放粉中含嫩。玉手扶发,指如葱白。身量苗条,薄裙沾地,风起裙动,生出几分娇柔飘逸。只是,一把长剑横在腰间,黑色剑鞘纹理复杂,从底端缠绕至剑柄,就像无数条蛇纠缠在一起,让人胆寒。

“相府吗?”

“是。”

女子收回看向窗外的目光,慢慢的走出青纱帐,站在来者面前。眼前人十分恭顺的跪着,一动不动。

“查出来是谁了吗?”

冷冷的说到,生硬的语气与柔弱的脸庞一点也不匹配。

“禀教主,还没有。”

“放着罢。”

“恩?”

“不用管。”

恭敬的退出去,不多问半句,也不带一丝犹豫,这就是作为幻的基本准则。

“真的不管吗?”

不知从哪里走出一个戴着面具的男子,腰间也佩戴着长剑,只是镶着银铜镂花纹饰的的刀鞘在昏暗的光线中显得有些肃穆。

“此事不便声张,悄悄查探即可。”

“知道了。”说完,面具男便消失了。没有一点声音,仿佛他本来就没来过这里一样。

待面具男走后,女子握着长剑,慢慢的走向屏障后面。停在床前,眼光往上一扫,只听见木板开裂的声音,然后整架床便已一分为二。不知道她是什么时候拔的剑,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收的剑,就在那一瞬间,床好像是自动在她面前裂开了一样。

“哎呦,我的小祖宗,你好歹说句话再动手啊!我这把老骨头差点就被你劈成两半了啊!”

随着说话声,从床下爬出一个老头。一边揉着自己的腰,一边瞪着满脸无谓的女子。

“爷爷,只怪你自己躲在这,害我把你当成了刺客。”

“什么?刺客!你个臭丫头,这里是你的房间,哪个不要命的刺客敢进来?啊?”

怒吼着说出刚才那些话,堂堂幻之教主的房间,哪个瞎了眼的刺客敢躲在她的床底下啊!

“正因为一般的刺客进不来,所以进来的刺客才不一般嘛。我这是小心为上。”

“你知不知道你的小心,差点杀了你的亲爷爷啊!”

“谁让你自己躲在那的。”

“还不是你不来看我,我才过来找你的啊!我都一把年纪了,说不定再过几年就得升天了。唯一的孙女也不知道来看看我,还得我翻山越岭的跑来找你,我容易吗?!”

语罢还用袖口矫情的遮住眼睛,假意的擦擦眼泪,虽然连一滴眼屎都没擦下来。

“好好,是我的错。真是,越老越爱唠叨。”

说完女子便转身欲走,不顾老头在后面一直抱怨。再呆下去,那老头子恐怕念到天黑都念不完!

“蓝儿,刚刚你说的可是真的?”

老头突然换上一副严肃的表情,认真的看着自己的孙女。

“你有意见吗?”

“既然已经把幻交给了你,我就没打算插手。现在是你们年轻人的天下,我这个老头子只想劝告一句:适时收手。”

“我明白,爷爷。”

看着女子离开的背影,老头叹了口气。

“能收得了手吗……”

**

大殿上,国主坐在金制的龙椅上,一言不发的看着下面的臣子们。一个个全都是副颤颤巍巍的孬样子,好像生怕自己会活剥了他们一样!哼,没出息的家伙们!

“说吧,你们的看法?”

此言一出,下面的臣子们像是打开了话匣子,小声的讨论着。时不时还偷偷的看下国主,希望能从他的表情里看出一丝端倪。可惜正襟危坐的国主自始至终就维持着一种表情——漠不关心。完全看不出他的心思。

“禀告国主,微臣认为,此次丞相府被烧一事,是幻对朝廷的挑衅。一直以来,幻残杀无数朝廷官员,已是罪不可恕。如今竟然火烧相府,虽然丞相吉人天相逃过一劫,但是此等罪行,已无可忍之地!”

开口的是公卿柳程双,此人是丞相一手提拔上来的,视丞相如自己的再生父母。如今相府被烧,他自然比其他人更加愤怒。

“禀告国主,微臣认为,此次相府被烧一事疑点重重,还需进一步调查。”

御史大夫李飓,此人是朝中为数不多的反相派。他一直不满丞相权倾朝野,功高震主。早就在暗中调查丞相,此次相府被烧,更是让他起疑。

似乎是对李飓的话感兴趣,国主点头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相府被烧,虽然伤亡惨重,但是丞相的家眷却都安然无恙。而且时间上也很蹊跷,既然幻的目标是丞相,又怎么会在他回老家探亲的时候放火烧相府呢?而且之前被幻所杀的朝廷官员,都是被刀剑所伤,招招致命。并且尸横遍野,血染房梁。从未听说过幻会用火来杀人。最重要的是,幻之前所杀的,都是名声败坏的官员,而不是像丞相这样的大清官。无论是从手法上,还是对象上,都不像是幻做的。”

“不是幻还会是谁?”

柳程双不满的质问道,这个李飓从以前就喜欢和丞相作对。没想到在这件事上,他都要插一脚!

“目前我也尚无定论。”

“那你就是在信口开河?”

“我只是说出这件事的疑点罢了。”

听李飓如此说,柳程双便准备和他争执一番。奈何国主突然开口,只得作罢。

“那么李爱卿认为此事该如何呢?”

“回国主,微臣以为应从丞相开始调查。”

国主并未回答,只是若有所思的看着他。而一旁的柳程双此时已经沉不住气了,看李飓这架势,分明就在怀疑丞相!

“李飓,我看你是因为一直对丞相有偏见,所以才在此事上大做文章吧?”

“柳公说笑了,丞相乃三朝元老,功劳无数。且为人正直,李飓何来的偏见呢?”

“你……”

李飓的话让柳程双无言以对,却又不能在国主面前发作。只能自己生闷气。

“既然李爱卿这样说,那这件事就交给你了。我也认为这件事有点蹊跷呢。”

“微臣领命!”

“国主,相府遭此重创,已是残败不堪。此时还要去调查丞相,恐怕有违常理啊。”

一向沉默的太尉也忍不住站了出来,虽说此事的确疑点重重,但王上这么做,很容易落人话柄。

“此事我心中自有分寸。传令下去,将我在城外的府邸赐给丞相,以做安身之所。至于调查一事,只是简单的了解一下事情的经过,让他不必多虑。”

“国主英明。”

其实就算太尉不说,国主也会这么做。毕竟相府才被烧,便要接受调查。于情于理,都说不过去。

不过从此事看来,丞相的势力已经不容小觑。虽然表明立场的只有柳程双,但其他的大臣却没有一个反驳他的。这只老狐狸,到底藏得有多深?

“另外,全力缉拿幻。凡是与幻有关的人,格杀勿论!”

“微臣遵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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