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在食堂吃完饭，乐瑶发来一条短信：“吃完了？还合胃口吧。我这边有客人，就不送你了。”
古之风回了三个字：知道了。
飞天武术学校离椒州医化园区有几公里远，坐落在一个小山坳里，靠近高速公路。
时间不到下午一点，保安室里保安在打瞌睡。古之风敲门进去，掏出调令给他看。保安被吵醒很不高兴，草草看了一眼，示意让他自己进去，接着打瞌睡。
盛夏的中午静悄悄的，只有蝉鸣声一浪高过一浪。古之风在校园里溜达，等待上班时间到来。正值暑假，校园里空荡荡的，不见人影。
这是个颇具规模的学校，占地面积足有一百多亩，十几幢房子，教学楼、行政楼、食堂、宿舍、田径场等一应俱全。中间还有一座类似体育场的建筑，上书四个大字：比武中心。
越逛越热，古之风躲进了行政楼，一看时间，还有十几分钟才到上班时间。
信步走到三楼，走廊尽头的办公室传来轻微响动，上面挂着校长室的牌子。古之风正热得受不了，既然校长大人醒了，就敲了敲门。
一阵杂乱的响声过后，门开了，出来一个四十岁上下的中年妇女，微胖，圆脸。古之风注意到中年妇女神色慌乱，脸色潮红，头发有些散乱，上衣有一个颗纽扣没扣上，露出白花花的一片。
这是什么鬼？古之风有些懵逼。走进去，只见大板桌后面坐着一个三十岁左右的男青年，板寸头，目光锐利，肌肉结实，一看就是个打架高手。
“你哪儿的？找谁？”板寸头一脸不爽。
“您是胡成校长吗？我是新来的古之风。”古之风小心翼翼地递过调令。
板寸头不接调令，目光鹰隼一样看着他：“你都听到了什么？”
“没什么，我什么都没听到。”古之风不是傻瓜，当然要矢口否认。想起那个女人起码比胡成大了十岁，姿色平平，就是胸前两坨肉规模很大，这胡成真是个重口味啊。
胡成脸色缓了缓，拿过调令看了一会儿：“校长助理？你的武功一定很高喽？”
古之风汗颜：“我不会武功，是张总安排的。”
“张总？”胡成若有所思地说，“你和张总是什么关系？”
“没什么关系，说实话，我还没见过他。”古之风含糊其词。
胡成嘴角掠过一抹讥讽：“你知道飞天武校是干嘛的吗？”
古之风傻傻地摇头。
胡成不理他了，一个电话打给校办：“新来了一个校长助理，你给他安排一间办公室。还有，通知他下午三点开会。”
这胡成也真有意思，明明古之风就在他身边，非要让校办通知。古之风也不多话，问明校办地址，转身就走。
校办在二楼，古之风看见那个圆脸中年妇女坐在靠里位置。敲敲敞开着的门：“请问李平主任在吗？”
圆脸妇女抬起头：“你是古助理？跟我来吧。”脸上神色不动，就好像从未见过古之风。古之风也不戳破，跟在她身后。
一楼有一间类似于杂货房的大房间，黑魆魆的，堆满了杂物，只有靠近门口处腾出十平方米左右的空地，摆放着两张桌子。一股货物放久了的霉味充斥整个房间。
李平指着门口一张破桌子说：“抱歉得很，学校用房紧张，您就暂时在这里委屈一下吧。”说得客气，但她的脸色冰冷无比。
古之风知道刚才自己手贱，敲门敲得不是时候，搅了她跟校长的好事，所以被穿了小鞋。
“嗨，兄弟，新来的？”李平走后，对面坐着的黑壮青年打招呼。
“你好，我是新来的校长助理古之风。”古之风跟他握手。
“校长助理被发配到这个办公室？这胡成真会玩。”黑壮青年睁大眼，一副愤愤不平的样子。
他断定古之风在这里呆不长，很快就会被扫地出门。“咱们学校有一位副校长，人很好的，不久前被人砍死了，案子一直破不了。空出的副校长位置，胡成几次推荐自己的一个亲信代替，集团一直没批。就在这个节骨眼，你来了，你说胡老大怎么会高兴？”黑壮青年怜悯地说。
完了，古之风只觉后背直冒冷气，原来还有这档子事，这才是最致命的。心里琢磨着怎样尽快离开这所破学校，否则早晚被胡成他们玩死。又疑惑集团为什么把自己分配到这里，乐瑶可能不清楚情况，张洪亮难道也不清楚？我对他家只有恩没有仇呀。
黑壮青年名叫刘安全，飞天武校散打教师，比古之风大两岁，退伍特种兵。看得出他很健谈，絮絮叨叨地跟古之风说了很多飞天武校的事。
飞天武校前身是一所职业中专，因经营不善倒闭，去年被飞天集团收购。本来是准备办成企业内部培训基地的，张洪亮却一时心血来潮，办成了一所武术学校，对外宣称是为了圆自己小时候的武侠梦。学校还是职业中专性质，学制三年，学生毕业后可优先进入飞天集团工作，主要是当保安。
武校去年下半年匆忙招生，目前有三个班。今年上半年飞天集团与椒州军分区、椒州下属几个县市区公安系统签了合同，今后只要被评为校优秀毕业生，即可进入部队或公安系统当兵、当特警。一时间飞天武校变得炙手可热，报名者已突破一万，而学校的招生规模是八个班四百个学生。
“八月份学校开学前会有一次招生考试，你看着好了，凡是跟胡成有关系的、行过贿的，肯定能进，可苦了那些平民家的孩子。”刘安全冷笑着说。
看不出这破学校还是香饽饽。古之风问：“现在不是放暑假吗？你们怎么还照常上班？”
刘安全睁大眼说：“你真的对飞天武校一无所知？那你怎么被分配到这里的？”
古之风苦笑不语。
“飞天武校刚成立时，集团调了十多个安保主管级别的人来，兼职当武术教师。当然了，下一学期要扩招八个班，光从集团调人肯定不够，所以正从社会上招聘教师。这十几个兼职武术教师，当然包括我在内，还要兼顾集团安保工作。”
刘安全喝一口水继续说：“今年暑假是我们的第一个暑假，本来可以轻松一点，但上头下命令，一定要照常到学校上班，晚上还要值班巡逻，也不知道要保护什么东西。另外，下学期学生扩招，还有很多杂活要干。”
说完看看手表：“时间到了，该去开会了。”
会议室在六楼，一口气爬上去刘安全脸不红气不喘，古之风却喘作一团，体质的优劣可见一斑。
喘着粗气走进会议室，忽然被什么东西跘了一下，古之风一个狗啃屎摔在地上，两条手臂火辣辣地疼。
“谁？哪个王八蛋？”古之风口齿不清地说。这才发现嘴唇也被嗑了一下，红肿起来，肉嘟嘟的一团十分滑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