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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为你摘下满天星

雨一直下,我并没有关上窗子,我知道,雨水正轻抚我的脸,有时还会有几颗淘气的雨点儿飞进我的眼中,其实,我并不喜欢雨天,它会勾起我莫名的伤感。

两年了,我已经有两年没有这样看雨了,听着窗外哗哗的雨声,任凭雨点在我的脸上尽情摇摆,仿佛它们在进行一场盛大的演出。而这演出却使我的心好冷,回忆就好像脱缰的野马,倾刻间,一种热热的东西迷糊了我的双眼。

若不是那个夏天那场烟花般的梦,若不是那个夏天那个多雨的季节,若不是那个夏天那满天的星,那么今天的我也不会如此的伤感、反复无常。那么今夜,我更不会让自己在思念里沉沦……

认识他是在三年前。

丽丽与我是最好的朋友,我们从小一起长大,形影不离,记不得从什么时候开始,丽丽的身旁开始有“护花使者”出现,而我依然单身一人。也许当够了丽丽的灯泡,在丽丽第N次说要给我介绍个男友时,我同意了。

那是我们认识的第一天——雨天——蒙蒙细雨。

第一眼看到他,丽丽就告诉我,这个男孩不错,就是他了,也许真的应了丽丽的这句话,身着夹克衫,西裤皮鞋的他,让人觉得有些成熟,(但他却很少穿成这个样子)。他的个子一般,尤其是那双眼睛,给人一种说不出的感觉。

虽然我与男孩从不“来电”,也迸不出什么火花,但见到他的那一刻,我就知道,我们之间一定会有一段故事。

“你好!”出于礼貌,我先向他打了招呼,简单的介绍后,丽丽便拉着他的男友走开了,只留下我们两个人面对面站着,那时,我惟一的感觉就是:他真的挺帅的。不知该说些什么。“你好。”我再一次重复了那句礼貌的问候。“你说过了”。他笑了。我也笑了。“我们走走吧。”这是我第一次在雨天还能颇有兴致地在雨中漫步,那样的雨天,那样的傍晚,真的很浪漫。他和我说了许多,我知道了他不是本市的,大我3岁,他说来到这儿一切都很陌生,也很少真正快乐过,我略带调皮地说:“认识我之后,你就会天天快乐了。”

很自然地,我们走到了一起,有他的日子里,生活中到处充满了阳光。他总是以笑容面对我,天气冷的时候,他总要用他那一贯温柔的语气让我多加衣服,每天下午5:30我都会准时地接到他的电话;晚上,他会陪我一起看天上的星星。

我很喜欢星星,每当我目不转睛地望着天上的星星时,我可以感觉到他一直在看我。但我却始终没有勇气转过去,我害怕面对他那双眼睛,说不出为什么,听别人说,每天晚上数9颗星,连续数9天,在第9天的晚上将一面镜子放在自己的枕头下,就会梦见你真正喜欢的那个人,我从不相信这些迷信的东西,而这一次却例外了。在那个多雨的季节,能够连续数完9天的星,是很不容易的,他每天都会提醒我,他也问过我,如果我梦见的不是他怎么办?

有时问自己,为什么平凡的自己会被他所欣赏,他的身边并不缺少漂亮的女孩,他的回答很简单:“你与其他女孩子不一样,你很特别,很漂亮。”然后露出他那温柔的笑容。我自知,我不是个漂亮的女孩,他说的特别也许是因为我不喜欢在自己的脸上涂满颜色,不喜欢把我的头发弄得张牙舞爪,五颜六色,不喜欢“打补丁”的衣服吧。

习惯了生活中有他的存在,每天下午的电话,每天晚上一起数星星成了我们之间的必修课, 我开始依赖这样的生活,我不知道这是不是爱,但我想我是喜欢他的,快乐的时光总是很容易过去,正当我沉浸在这幸福的漩涡中,享受着生活带给我的快乐时,妈妈却已决定将我送到离家很远的地方去学习,我同意了。但我不知道该如何对他说。

那天,他来找我,我们去了草坪,他说这里可以让我清楚地看到星星,我的情绪很低落,他问我怎么了,我告诉了他我要去上学,告诉了他学校很远,告诉了他和他在一起的日子我很快乐……好久,好久,他都没有说话:“为我留下来好吗?”我望着他的眼,这是我第一次这么认真地看他的眼,“无论怎样,请为我留住你的长发。”我的眼中有泪,但我没有让它流下来,“你今天还没数星星吧?今天可是第9天了。”他轻轻地把我拉到他的怀里,抓着我的手一颗一颗地数完了天上的9颗星。

不知是那个测验真的很灵,还是巧合,那天晚上我真的梦见了,是他。

以后的几天,他依然打来电话,也陪我看星星,好像什么也没发生,但我从他的眼中读到了什么,我走的那天,他没有来,他说家里有事,我没有说什么,晚上,朋友们都来送我,车下好多人,丽丽也在,她哭了。我强忍住泪水不让自己哭出来,车子开了,我向朋友们挥手,望了望天上的星,好多,好亮,泪终于不争气地滴了出来。

……

后来,丽丽告诉我,我走后,他去找过丽丽,和丽丽说了许多,临走时他给了丽丽一个盒子,让丽丽一定要交给我,我捧着盒子,小心翼翼地打开,一整盒的星星,我哭了,他曾说过,如果有可能,他愿为我摘下满天的星星。

晚上,丽丽陪我来到草坪,我抱着盒子站在长椅上好半天,终于,柔柔的晚风将我的泪与这整盒的星星轻洒在了草坪上,我放下了这段我人生中第一次说不清的情感,我逃避了那场被现在人称为“早恋”的烟花般的梦,结束了我们之间的故事。

此后,我开始讨厌雨天,更害怕晴朗的夜晚,我再也没有看过星星,也没有告诉过别人关于9颗星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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