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厅里——
刘一涵、方冬、文强在案几旁撑起了一张大圆桌,在上面布置着餐盘碗筷。
‘老猫’和‘胖虎’可能因为刚刚被江桦臭骂了不爽,两个人躲在大厅的一个角落抽烟,弄得角落里乌烟瘴气。
江桦还若无其事地和林嘉琪磕着瓜子聊天。
朱凯手里拿着点心,一边吃,一边低头看‘瓶子’玩手机游戏。
而我像是一个做错事的小孩,被陈菲牵着走了进来。
当我们踏入大厅后,原本还吵吵嚷嚷的大厅,瞬间安静了下来,大家一个接一个用讶异的目光看过来。面对眼前的窘境,我哭笑不得地看了陈菲一下,陈菲神态自若且丝毫没有松开手的意思,所以我也只能陪着她继续玩下去。
很快,方冬、一涵、文强、朱凯、嘉琪五个人围上来调戏我们,嘉琪笑呵呵的,“柳山、陈菲,你们行啊,才一会儿不见,竟然就牵起手来了!”朱凯则是一脸懵,“你们……这也太快了吧……我心脏受不了!”看着众人七嘴八舌的,我想要解释点什么,陈菲马上对我摇摇头,我明白她是叫我不要说穿,于是只能把卡在喉咙的话又咽了回去。
‘胖虎’和‘老猫’没有过来,我看了一眼他们,他们黑着脸,估计心里已经气疯了。
江桦坐着没动继续磕着瓜子,应该是对陈菲的气还没消。
‘瓶子’只是抬头看了我们一下,马上又低头玩他的手机了。
唯独看不到雨柔。
“雨柔了?可以开饭了吗?”我故意岔开话题。
“雨柔去端菜了,今天我叫厨房多做了几道菜,马上就来了,你们先坐下吧。”文强指着布置好的大圆桌说道。
陈菲挑了两个位置,拉着我并排坐下,她坐我右手边,牵着我的手没有放开。
朱凯故意装模作样地叹口气,好像在说我太没节操了,可是他还是在我旁边坐下。
其他人也在文强的催促下陆陆续续坐上桌来。
这是个可以容纳十六人的大圆桌,中间是一个转盘,上面已经放了些开胃小菜,园桌边还堆着几箱啤酒。
大家才刚落座,雨柔就和一个帮工一起端着菜从旁门进来了。经过我身边的时候,原来还满脸笑容的雨柔瞬间凝固了,她皱起眉头、脸上流露出不悦的表情,显然是看到我跟陈菲牵着手了,她抿抿嘴没说话,和帮工一起把菜摆放上桌。帮工头上缠着白色头巾,穿着一套宽松的白色工作服,和之前在草场劳作的工人差不多,他没有说话只是摆好菜肴就离开了。
似乎为了缓和气氛,文强亲自给每个人斟满酒,举起酒杯说:“我很荣幸能请到各位同学来这里相聚,过去这么多年了,大家还能聚在一块,这是缘份,让我们起立为缘份先干一杯!”
听到主人这么说,所有人都站了起来拿起了酒杯。我的右手被陈菲抓着,只能用左手举杯,原先坐着还好,但是一站起来,这抓在一起的手就显得特别的刺眼。碰杯喝干后,雨柔终于忍不住地喊起来,“陈菲,我们吃个饭你也要牵着手,这是干嘛呢!”
被雨柔这么一说,我下意识抽手,但是陈菲反应迅速,反手立马又把我抓过去,而且还有些得意地对着雨柔说:“你忘记了吗,我们俩以前就是这样子的,我用右手写字,柳山用左手写,你坐我们后面应该看的到啊。”
陈菲说的是我们小时候经常玩的‘造字游戏’,就是用一个偏旁部首来衍生出不同的汉字,规则是一分钟内谁写得多谁就赢,因为我可以用左右手同时写,于是陈菲规定只能用一只手,并且为了防止我作弊,在写的时候她会用左手叉住我的右手,最后结果可想而知,我毫无悬念地输掉。当年雨柔就坐在我正后方,每次看见我们叉着手,她都会用脚尖踢我屁股,我当时以为她是在干扰我,现在回想起来,也许我错了,她可能只是因为不喜欢我跟陈菲牵着手罢了。
果然,听完陈菲的话,雨柔气鼓鼓地坐下,饭也不吃。其他人都在看笑话,只有文强在笑呵呵地劝说雨柔,估计是之前看到雨柔与我太过亲密,他有些担心,现在看到我和陈菲是一对了,他的担心一下没有了,喜悦都写在脸上。
这场同学会注定是个不愉快的聚会,从一开始的各有所图,到现在的争风吃醋,处处透露着矛盾,大家似乎都在相互利用着别人来达到自己的企图。
整场饭,我都用左手吃完,因为右手被陈菲抓着。陈菲很清楚知道我左右手都能运用自如,所以整个过程中她都没放手,她抓累了就直接把我的手压在她的腿上,一点都避嫌。
吃完饭,陈菲终于松开我了,我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文强准备的这些啤酒起了作用,‘老猫’和‘胖虎’都喝得醉醺醺的,说话越来越不着边际,我看着再过会儿他们就要往我身上‘撒气’了,就跟朱凯使个眼色,我们一起退席走到外面走廊去透气。
“山哥,你有没有觉得不对劲?”朱凯问道。
“看来你没喝多少酒,还很清醒,连你都觉得这聚会不对劲。”我不以为意地说道。
“我说的不是聚会,是这里不对劲!”朱凯纠正了我。
“这里?你是指这个山庄吗?”被朱凯这么一说,我猛然惊醒,之前我的思绪都被陈菲和雨柔的情感所左右,忽略了最基本的对周遭环境的观察。
我庆幸有把朱凯带来。
“没错,是这个山庄不对劲。我之前去找厕所,走错了方向,到了西院那边,我发现那边的房间大白天都关着门……”
“白天关门很正常啊!也许人家真的有重要的东西,怕丢失了。”我打断了朱凯的话。
“不是,我还没说完,这些门都用铁链锁着。”
“什么?!铁链!”我惊呼了一下,好在此时走廊上没其他人。
“没错,我也纳闷什么东西这么宝贵,大白天都要用铁链锁上。”
“那你有上去看一下吗?”
“有,可是我没看多久,就过来一个人,他比划着叫我离开。”
“比划着?什么意思?”
“就是哑巴啊,你没发现这里的佣人都不说话吗?”朱凯对我有点失望。
“怪不得刚刚上菜的那个帮工我总觉得别扭,原来是哑巴!”我对自己的失常感到自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