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空中两个黑影从远处飞来。黑影变得越来越巨大,也离公孙德和少女所在的大树越来越近。此时两只飞禽的身影公孙德已经看得很清楚了。
巨灵鹰。公孙德心里说。玄蛇他没有见过,只是在书上看过,不知道玄蛇是否存在。但是巨灵鹰他是知道的,而且也亲眼见过一只巨灵鹰的尸体。
片刻,巨灵鹰已经飞到了树梢的附近,在大树的顶部盘旋。少女高兴的挥舞着双手,欢快的叫着。两只巨鹰也不时发出雕鸣,响应少女的叫声。
盘旋了几圈,两只巨灵鹰分别选好了位置落在了树顶。少女上去搂住一只巨灵鹰的脖子,说道:“大宝、二宝,可想死我了。”
如此雄壮的两只巨灵鹰,竟然被叫做大宝、二宝,公孙德心里感到好笑。少女已经爬上了其中一只巨灵鹰的脖子,然后在巨鹰的脖子上嘀嘀咕咕的不知说些什么。
过了一会儿,少女抬起头来,对公孙德说道:“大宝已经同意你跟着我一起骑在他的背上了。本来大宝认为你傻头傻脑的,不想让你骑。但是,我告诉大宝,你是我的救命恩人,所以大宝勉强同意了。”
“傻头傻脑……”,公孙德哭笑不得。竟然被一只鹰形容为傻头傻脑,公孙德也不知道少女说的是真是假,但是如果这件事被别人知道了,堂堂中原第一世家朝云侯的六公子竟然被一只鹰形容为傻头傻脑,自己真的要找堵墙撞死算了。
“你还傻站着那干什么,上来啊!”少女催促道,伸手招呼公孙德上她身后。
公孙德真的无语了,在片刻之间,连续被这个畜生和这个女娃形容“傻”,这在朝云城、在公孙德的成长过程中是从来未有过的事。但是,现在这种情景公孙德却无法反驳。整天都是骑马,从来没有骑过鹰,现在在人家眼里,自己确实是个傻子。公孙德心里叹道:“真是此一时彼一时,两个时辰之前自己还干净利落的杀了一个江湖老大,想不到现在……,真是令人无语。”
公孙德小心翼翼的爬上了鹰背,坐在了少女的身后。少女用调侃的语气说道:“一定要坐稳了,你别笨手笨脚的,否则掉下去可别怨我。”
一会儿形容自己“傻”,一会儿形容自己笨,公孙德此时掐死这个少女的心都有了。少女轻抚了两下鹰背,巨灵鹰一声鸣叫,冲天而起。
风声在耳边流动,星空在身旁移动。公孙德从深深的侯府大院闯入了广阔的苍茫大地,本以为自己在公孙玉伯的教导下,不能说已经无所不知、无所不晓,至少也能是独当一面。想不到一出门竟然碰上这样一位奇异的少女。身无缚鸡之力,却能驱动万蛇,坐骑还是两头巨灵鹰。真是天地之大,无奇不有。本来,对公孙玉伯告诉他的剑仙的事迹,公孙德还有一点将信将疑的心态,认为公孙玉伯总有夸大的地方。毕竟公孙玉伯身受重伤,无法亲自向他演示。此次,玄蛇之音的重现,这样一个少女竟能驾驭巨灵鹰,看来公孙玉伯的话是绝对可信的。
“哎!”少女的声音又将公孙德从深思中唤了回来。
“什么事?”公孙德问道。
“我们上哪?”少女问道。
“先把我的马找到吧!”公孙德说道。
“马儿好找,我当时告诉马儿沿着大路往南跑。”少女说道。两只鹰飞的方向是正西方向,少女轻拍了一下巨灵鹰的左翼。巨灵鹰立刻会意,慢慢向左盘旋,转变方向。当巨灵鹰的方向已经掉转至朝南的时候,少女又轻拍了一下巨灵鹰的脊背。巨灵鹰不再转向,直朝前飞去。
“你的马好像在下面。”巨灵鹰转向后没多久,少女就说道。
公孙德轻扶着少女的肩膀,慢慢地把头伸到鹰翼的前方,在夜幕下,果然看见一个灰色的动物在移动。这时巨灵鹰在少女的指挥下已经慢慢的下降,公孙德看得越发清晰了,确实是他的踏云驹。
“别让鹰往下飞了,小心惊到我的马。”公孙德对少女说。
少女用手在鹰的脊背上画了一个圆,两只巨灵鹰不再下降,选择在马不远处的上空盘旋。
“我们就此告别吧!”公孙德轻声的说道。虽然只与这个少女相处了一晚,但是公孙德的心中却又有一种难以割舍的感情。
“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少女说道,声音低的不能再低。
“我叫公孙德。记住了,不要告诉别人。”公孙德不知道为什么,丝毫没有隐瞒,只是加了一句告诫。“我的面貌稍微改变了一下,我的正常脸色比现在的白,我的马也是纯白色的,叫踏云驹。”
“知道了。”少女说道,头并没有转过来。
“那我现在下去了。”公孙德说道。
“你这要走了?……”少女转过身来,语气中充满了依依惜别之情。
“我其实也不想走,但我真的有太多的事要办。”公孙德在心中默念,他暗自告诫自己不可以如此儿女情长,否则二叔交代的事是没法完成的。
“这个……,送给你。”少女从脖子上解下了一个项链,系在了公孙德的脖子上。那是由三颗兽牙穿成的装饰物。“这是我的护身符,从小一直带着,希望它也能保佑你。”
“那我走了。”公孙德说道。
在给公孙德系完项链后,少女已把身子转过身去,她轻轻“嗯”了一声,没有言语。公孙德心里暗暗的叹了一口气,找了一棵最近的高树,纵身往树上跃去,借着树枝的缓冲之力,几个起落到了地面。
公孙德此时才想起他还没有问少女叫什么名字,立刻抬头大喊道:“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可是苍茫的夜空什么也没有,也没有给他答案。公孙德赶忙向远处望去,发现两只巨灵鹰已经变成了两个黑点,少女的身影已无法看见,心中不由的一阵惆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