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座离地数百名的高山上,山体飞沙走石,虫鸣鸟惊,颤颤巍巍,树叶枝干不规则的左右摇曳,清澈的瀑布冲刷进泥土,变得部分浑浊,四溅飞散。
而这一切,全都是由于陡峭山壁间的一个大洞口传出的湍急黄风。
山洞之中,一个女子紧紧的包住一块已与山体浑然一体的凸石,华贵的衣衫,柔顺的青丝朝着一个方向激荡飞扬,姣好的容颜被强风吹得有些扭曲,因为风中伴有黄沙的缘故,漂亮的双眸紧闭着,整齐浓密的睫毛随风颤抖。
在女子身旁不远处,山洞最为广阔的中央,一个高有两米多的鼠脸人样的怪物,正双手抓着一个足足比他挨了两个头的灰袍男子。
越来越急的风,伴随着黄色的沙尘从黄四爷身后涌出,不断袭向灰袍男子。
系着长发的束带,被风吹掉,及肩的长发四散飞舞,他全身最为干净的脸颊,经历着沙尘的席卷,灰尘扑扑,虚眯着眼睛,用颤抖的睫毛来抵御狂暴的黄风,以使自己不会就此失去视觉。
他的面容在急躁的黄风下更为扭曲,却依旧坚毅,牙唇紧闭,双脚就像是插在了土中,稳稳的伫立着,没有后退半步。
“这还只是开始,没想到你居然还能坚持这么久,行吧,那就让你见识一下真正的至元之力。”黄四爷望着即使颤颤巍巍,却还能坚持的灰袍男子,眼里闪过一丝讶异,不过却并没有太过在意。
他现在已经确认了这个小子根本没有至元的实力,才刚到至元的上一位千至之力罢了,以千至归一的重力加持,加之他自己身体上的不俗蛮力,能够挡住狂风,也能说得过去,不足为惧,
灰袍男子没有说话,抿着嘴,虚眯的眼缝中闪着毫不畏惧的精光,微抬着头,炯炯的盯着黄四爷。
“看你还能坚持多久,金沙!”黄四爷轻蔑一笑,抓住灰袍男子的双爪青筋暴起,从它身后席卷而来的黄风变得更加剧烈。
混在风中沙尘竟渐渐由黄色变为了金沙,撞击在墙壁上,地上,发出,“咔咔”“叮叮”“嘀嘀”“吱吱”微小利器射入,划过的刺耳响声,金沙所过之处,墙壁,地面,布上了参差不一,密集的洞孔,倘若蜂窝,蚁洞。
主体被攻目标的灰袍男子也未能幸免,身体上衣服被割的一块一块,四处飘散的头发也有不少被激射的金沙轻松斩断,裸露在外,铺上“黄沙面罩”的脸,手,长袖被直接吹到手臂根处的手臂,都无一辛免的多了一道又一道的血痕。
“两分钟后,不,一分半后,你将只剩下一堆白骨。”看着自己的杰作,黄四爷放肆的大笑了起来,显然是很满意自己招式所照成的影响。
“看来奎木狼的星宿之力已经被你吸进了体内,还炼化了不少,要不然就算你修行了千年,一只低等妖种也不可呢达到至元的境界,既然如此,我就直接炼化你得了。”灰袍男子并没有因为身上的伤口而出现绝望之意,相反,嘴角更是露出了一抹竟在掌握的笑意。
“炼化我?以现在的你?痴人说梦!除非你……”黄四爷哈哈大笑起来,就像是听见了很好笑的笑话,然而他的笑声却低头迎上灰袍男子刚睁开双眸的那一刻,戛然而止。
“除非什么?”灰袍男子的声音变得异常淡轻,仿佛根本没有处于狂风席卷之中,而是站在什么都没发生的平丘。
“不,这不可能,你是魔……”黄四爷望着那双变色的双眸,身体竟不自觉的发出了颤抖,好像看见了很恐怖的东西,一种由内而外的颤抖。
“以前我也不信,但,这就是事实!”灰袍男子嘴角上的笑变得有些许惨淡,变色的诡异双眸也不经出现了一抹黯然,年轻的面容上流露出与年纪不相符合的凄凉,脸上被划破的伤口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快速愈合。
“这,这,这,这不可能,你怎么会出现在这儿!”黄四爷不断用语言否定着,可灰袍男子身上那还没溢出血就已经开始结疤恢复的伤口,不断刺激着他的感官神经,从他手臂激出的风力越来越小,金沙也渐渐变回了黄沙。
“这等程度的妖力,是根本伤不了我的。”灰袍男子没有犹豫,趁着黄四爷松懈之际,抓住机会,双拳往后一缩,再猛的打出,两记寸拳直截了当的打在了黄四爷那还盯着灰袍男子双眼,沉浸在自己思维中没回神的双爪掌心。
“咔嚓。”
一声骨裂齐响。
黄四爷的两只手臂折断变形,无力垂下。
“啊……”
黄四爷发出了尖锐惨烈的嘶吼呐喊。
“困仙鼎!”
灰袍男子没有停着,也没有继续攻击黄四爷,而是站在原地,双手结了一个印,嘴里念着咒语经文,一段念完,他的手指上出现了一团柔柔的黄色荧光,荧光里飘荡着小小的经文,随即对着不远处蒲团前的一鼎灰色巨鼎一指,灰色巨鼎一下子亮了起来,闪着耀眼的金光,照亮了整个山洞,鼎边经文涌动,随着灰袍男子的操作慢慢向着他漂浮而来。
“Duang!”
大鼎重重的落在了灰袍男子面前。
“收!”
灰袍男子又对着黄四爷一指,四条金色的锁链从困仙鼎中射出,从四道方向袭黄四爷。
“你会操作困仙鼎?!不,这,这,怎么可能,你不是……那你……怎么还会仙教的驭宝之术,这,这,这不可能,不可能!”黄四爷睁大双眼,不可置信的望着向他四条胳膊粗的黄金锁链,脑子里思考着为什么,竟完全忘记了抵抗。
四条锁链两条分别缠上了他的双腿,一条缠住了他的腰肢,一条缠住了他的脖子,指尖又是一指,锁链迅速回收,两米多高偌大的黄四爷被锁链硬生生的拖进了鼎口,进入困仙鼎内的虚无之中。
“呼……”
望着恢复平静的仙鼎,灰袍男子这才长长的舒了口气。